徐海川满脸鄙夷:“作为外人我也看不下去,程家给彩礼那么大方是为啥?整个江县儿,谁不知程家二少爷迷上了五石散,老李家都给他弄得鸡犬不宁,看起来挺壮实,实际上整个人就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要不是他家老大外出当官,他家的家业哪会传给他,你把闺女许给老李家,说不定他明了就去猝死,到时候才是把你闺女往火坑里推呢!”
“几年前李家老二想娶我们庄,徐赖头家三月那丫头,可人家宁愿许给镇上穷小子淼苗也不嫁给他。”
徐天泽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张大山,拉了拉徐海川的衣服让他停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徐天泽心中很是无语,或许这些家长里短对于徐海川来说就是生活的全部是一种谈资。
可作为现代人什么瓜自己没吃过,早点办完事,回去多练几趟拳,不比什么都香。
“海川叔,这事等下再说,你们先告诉我哪个是杨怀年,我好帮你们算到人在哪。”
徐天泽打圆场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人,而不是聊别的。
“对,你看左边那个,对,就是那个掂水桶的,他就是杨怀年。”
徐天泽顺着张大山指的方向,仔细看去那是一位身材壮硕,穿着短袖短裤系着白色头巾的年轻人。
以长相来看这位皮肤黝黑的国字脸年轻人,模样还算周正,不过也对,以身相许和来世做牛做马取决于颜值。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徐天泽看着正在有说有笑和旁边的伙伴谈笑的杨怀年。
对于张大山女儿的去处,徐天泽心里就有数了,简单的行为分析一下。
徐天泽为了知道老虎精还有那群狼妖逃往何方,研究过县城还有周边村镇的地形。
江柳城往北边走是前往扬州城的运河,作为隋文帝杨广开辟的大运河,是历来朝廷的钱袋子,天南地北的私盐贩子也是以此作为中转,自然是一直在扩建与维护。
到了现在运河靠近江柳城这一段,最窄的地方都有几百米宽。
为了防范私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渡河的船都是官方性质,一个弱质女子没船的情况,还能飞过去不成?
江柳城南边是乱葬岗与连绵几百里,无人的荒山野林,如此一来,张秀丽也不会往南边去。
如此一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东边与西边。
西边是徐天泽来的方向,是一些村庄所在的地方,如果村里有谁见了外来的女子,徐海川和衙门的捕快都是附近的人,和各个村子都沾亲带故的,如果有人看到早就问出来了。
东边是往扬州城去的方向,路上客商人来人往,两边还有歇脚的大车店、饭馆子。
能躲能藏的地方老多了,除了东边张大山家的姑娘没处可去。
大丫和杨怀年那么情投意合,她跑了,能不和杨怀年通气吗?
在这个年代进城需要有路引,没路引张秀丽能跑到哪去?一定没跑多远。
‘如果张秀丽死了,杨怀年一定知道内情能提供线索,活着杨怀年也知道人在哪,看底下那小子笑得那么开心,很显然是人活着被他给藏起来了。’
‘如此简单的事,张大山因为女儿丢了心急火燎没想明白。’
‘徐海川这人刚做捕头很明显是个生手,没经验,如果他拐个弯回趟家,问一下他爹说不定也能分析出来,这个忙帮的太无聊了,没妖魔鬼怪参与也没有隐情。’
徐天泽想明白后,满脸无趣,还以为,作为穿越众一件小事,只要自己参与一下都能发现惊天大秘,结果就这?
知晓张秀丽有杨怀年偷偷照顾,她是不会有危险的后,
打定主意。
徐天泽装模作样地掐算了一番,对徐海川说:“我算到你家闺女在哪了,但需要引子才能知道准确地点,张老先生你往烟柳街来来回回走上10遍走慢一点,让烟粉气熏一下。”
“走完你再出城去南边的乱坟岗外面走几圈,让死气嗯,再压一下你的生气,我就能准确告诉你女儿在哪。”
张大山还想再细问,徐天泽闭上眼,然后摆了摆手打发对方离开,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就不在搭理他了。
等张大山走后,一旁徐海川这才满脸凝重的问道:“小泽你是不是算到了啥?张秀丽是不是真出意外了。”
“海川叔,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徐天泽好奇的询问道,很想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你说烟柳街,我想起我爹给我说过有些妓院里面,偷人的手段确实神不知鬼不觉,我和弟兄们怎么找都找不到线索,那张秀丽是不是被人用这种手段给掳走了。”
“你又让张大山在之后去乱葬岗,难道不是暗示他闺女死了。”
“说起李家,我想到了咱村里面的月丫头,当时也是拒绝了李家二公子的婚事,然后在成婚前几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这事儿一直是我爹的心事,同样拒绝了婚事,同样失踪,是不是李家二公子干的。”
“三月!失踪?月姐姐!”徐天泽本来只是把徐海川的分析当乐子听。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徐海川说的是谁,自己前身叫月姐姐的人,完整的名字好像还真是三月,不经回想起自己逃下山的那天晚上,在林子中看到的嫁衣女子。
徐天泽把这道不知用不用得到的线索,默默放在心中,笑呵呵的岔开了话题。
对此徐天泽想的很明白,那份感情是前身的,自己只是一只夺舍重生的鬼玩意儿,顺应自己的本心就好。
除非自己实力足够,哪天无聊打发时间去查一下真相,不然就是嫁衣女鬼找上门,自己也绝不掺和此事。
“海川叔,你想的太多了,想知道张秀丽人在哪,还不简单,问一下杨怀年就一清二楚了,你们看他人没走,就以为他不知道张秀丽的事。”
“你觉得张秀丽离家出走能不给他打招呼?等下下工,你跟在杨怀年后面绝对能找到张秀丽人,除非张秀丽不吃不喝,才不需要人给他送饭。”
“对哦!”徐海川经过徐天泽的点醒,顿时恍然大悟,看着底下浑然不觉,自己被人盯着看的杨怀年眼神微眯。
随后,徐海川像是反应过来继续追问道:“哎,那小泽,你都知道张秀丽的下落了,你还让那张老头到处乱跑。”
徐天泽嘴角勾起腹黑的笑容:“当然是让他好好想清楚,别跟闺女赌气,就把她随便嫁人,就是让他在街上溜达的时候,可以多寻思寻思。”
“想明白,等想明白了才能知道,他们父女俩到底是谁需要退一步。”
“海川叔,等他回来,你问问他想明白没,他要是真态度软了,你就直接告诉他往哪里找他闺女,要是还是态度死硬,觉得李家的亲事是享福,再磨他两天。”
说到这徐天泽露出一抹坏笑:“就像海川叔你岳父那样,看着外孙,不从都不行了。”
徐海川闻听此言,想起自己当时的操作,满脸羞红,顿时骂道:“你这。。。”
“哈哈哈”徐天泽不等徐海川把话说完,嬉笑着就跑走了。
出了门,走到大街上,徐天泽收起脸上的笑意。
‘希望我这样做是对的,哪怕我觉得张秀丽与杨怀年之后日子过的不会太幸福,家长里短最是消磨男女感情,尤其是杨怀年那么多兄弟姐妹住在一起,难免就起了摩擦。’
‘张老夫子啊!平心而论,我很想帮你劝你这闺女回心转意别跟着杨怀年。’
‘可这个世上从来只有大人让着小孩,因为小孩子比大人更不讲道理,更认死理,更容易走极端,过得苦一点,父母受点气总比走极端逼死人,后悔一辈子,好。’
‘张老头希望我的攻心之策有用,毕竟敢在这种背景环境,离家出走不顾清白声誉的女子性子太绝。我信你姑娘一定不怕死,也信你不想你家姑娘殉情。’
徐天泽随手在路边买了点小吃,一边吃着,一边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想到了前世湖畔挂在柳树上,摇摇晃晃的那对小情侣,人生不容易,何必走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