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同心的商业帝国 (.)”!
天人和总管周润设计,引出李惠利直接秘密抓捕,暗中关押审问。
李惠利一去不回,庆发行东主黄国瑾心里隐隐感到不妙,派人到处寻找也没找到。“莫非李惠利这厮带着三千两银子跑了?”黄国瑾自言自语道,正在思忖的功夫,门房跑进来回禀:“东家!东家!孔如亮领着一群衙役冲进来了!”
“哦?”黄国瑾倒是没有慌乱,到了门口一拱手说道:“孔班头,你这是有何贵干?”
“黄老板。”孔如亮一拱手:“天人和东主杨同心的夫人,今天到县衙击鼓鸣冤,告你图谋不轨妄图霸占产业,跟我走一趟吧。”
“她一个妇道人家敢去击鼓鸣冤?”黄国瑾心里一惊。孔如亮笑道:“咱们自己人,明白告诉你,这次事情大了,等下出门你最好护住头脸。”
“嗯?”黄国瑾没听明白,孔如亮一摆手,上来两个衙役把黄国瑾上了镣铐,二话不说直接拽走。
黄国瑾连忙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说道:“孔班头,这些银票还请收下,小人身子弱这镣铐咱们就免了吧。”
孔如亮啧啧的拿过银票,笑道:“二百两银子,你要是往日也这么大方,老孔我肯定帮你说话,可现在嘛……”脸色一变举起银票,冷笑道:“你当众贿赂,又多了一条罪名,走吧。”黄国瑾见孔如亮居然不要银票,这才慌了神,被衙役拖着出了家门。
等到了街上,黄国瑾才知道孔如亮为什么让自己护住头脸,街道两边都是愤怒的百姓,看到黄国瑾纷纷捡起石块瓦片砸过来。
“霸占杨老板的产业!你个龟孙!”一个老太太狠狠的丢过来一个石块,身边的百姓也都狠狠丢石块泥巴砸向黄国瑾,黄国瑾犹如过街老鼠一般,捂住头脸急匆匆的跑起来,好容易到了县衙门口。迎面冲过来一群小孩子一人手里一个水瓢,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对着的黄国瑾就泼,泼完就跑。
黄国瑾一挡伸手一摸一闻:是大粪汤!恶心的差点吐了。孔如亮捏着鼻子,皱眉说道:“这可不好,来人帮他清理清理。”两个衙役应声而去,拎过来一桶水往黄国瑾身上好一顿清洗,这才把黄国瑾带到大堂上。
黄国瑾浑身是水犹如落汤鸡一般,心里已经凉了一半,知道自己犯了众怒,惶恐不安的跪在大堂上。
长垣县新任知县王一山穿着七品官府戴着乌纱帽,稳稳坐着。身边一个三十出头文士打扮的师爷正在捻须上下打量黄国瑾。
“庆发行东主黄国瑾。”王一山一拍惊堂木问道:“天人和东主杨同心的夫人状告你三条罪名,一是蛮横无理妄图霸占其夫产业、二是唆使手下李惠利打砸赈灾粥厂、三是设局诓骗张茂财教唆其行凶,你可有话要讲?”
黄国瑾暗中派人给这位新任知县送过五百两银子,心里还是有底的,不过他偷眼观察,发觉事情似乎不太对劲,跪在地上说道:“草民冤枉!请大人作主!”
“传苏晚梅上堂。”王一山一抬手。
“带苏晚梅上堂!”衙役喊道。
苏晚梅一身素色襦裙,只戴了一根银簪,没有佩戴其余首饰,上来跪在地上叩首,说道:“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申冤!”
“县尊大人。”许世清拱手行礼:“小人是原告的讼师,这里是小人的路引和讼师铜牌,请元师爷查验。”
元师爷接过许世清的路引和讼师铜牌,查验完毕,还给许世清,对着王一山微微点头。
“黄国瑾,这是原告拿出的一份契约,是你当日强买强卖妄图霸占其产业的物证,你看看。”元师爷拿过一份契约,交给衙役,衙役拿着给黄国瑾看。
黄国瑾一惊矢口否认:“这是假造的,我没有写过这份契约!”
“来人,传刑房书吏查验黄国瑾的字迹。”元师爷一摆手,刑房书吏从后堂出来,对着王一山和元师爷拱手行礼,拿过纸笔递给黄国瑾,说道:“请你照着这份契约照抄一遍,是不是你的字迹,两下一比较自然清楚。”
“这……”黄国瑾自然知道这份契约就是当日遗失在杨府的那份契约,他头上开始冒汗,硬着头皮写了一遍。
刑房书吏拿起来比较一下,说道:“禀县尊,笔迹一致,是被告的字迹无误。”
“带人证。”元师爷一摆手,衙役押着八个黄国瑾的随从上堂,喝令他们跪下,拿着水火棍在边上看着。
这八个随从争先恐后把黄国瑾当天去杨府谈买卖的事情说了一遍。元师爷听完,见书吏记录完毕,问道:“黄国瑾,他们说得可符合实情?”
“他们……”黄国瑾感觉嘴里发苦,只得认了:“是。”
知县王一山一拍惊堂木,说道:“妄图霸占他人产业此罪被告已然认罪,把这一干从犯带下去,带李惠利上来。”
黄国瑾大吃一惊:难道李惠利去拉拢孙伯驹被抓了?!
李惠利神情灰败的上来,跪在地上,一指黄国瑾高声喊叫:“县尊都是他指示我做的,小人是从犯啊!”黄国瑾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你胡说八道!”
“带证人贾道士童作金上来。”元师爷一点手,衙役带着贾道士和童作金上来,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一见这两个人,黄国瑾反而有了底气,喊道:“县尊这两个人我从来没见过!”
“你见过!是你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去洛阳找来这两个骗子设局去诓骗张茂财!”
“李惠利你少血口喷人!说见过他们两个谁能证明!”
“我!”李惠利大吼一声:“我能证明!”
“你敢倒戈?!”黄国瑾看李惠利扭曲的表情,低声吼道:“李惠利,你身上也不干净!”
“肃静!”元师爷高声说道,伸手一点李惠利:“你且从头说来。”
李惠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把所有事情合盘托出,但是略去了自己毒杀莫老二和高强的事情。
“带证人郑银山!”元师爷喊道,九松岗土匪余孽郑银山被带上来,指着李惠利说道:“就是他毒杀了莫老二和高强!”
“你放屁!”李惠利反唇相讥:“你个土匪的话如何能信!”
“肃静!”知县王一山啪的一拍惊堂木:“郑银山你赶紧招供!”
当即,郑银山就把李惠利如何指示莫老二一干人等打砸赈灾粥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传蒋小芳上堂作证!”
黄国瑾只感觉到身子一阵一阵发虚,发现自己居然漏了这么多破绽出来,此事看来败势已定。
堂审结束,庆发行东主黄国瑾、掌柜李惠利两人狼狈为奸坑害杨同心的罪证,人证物证俱在,不论黄国瑾怎么狡辩,在讼师许世清的步步紧逼之下,最后也只得俯首认罪。
“天人和东主夫人苏晚梅,状告庆发行东主黄国瑾,势豪不法戕害事,三罪皆证。本官依照本朝律法,审结如下:被告黄国瑾、李惠利,居心险恶戕害同业,阻塞赈灾妄图激起民变,罪不容赦!欺诈同行强买强卖,其心可诛!唆使他人行凶,猖獗甚矣!判处被告黄国瑾、李惠利斩监侯,家产依律查抄。三堂两验审过,证词证言合乎章程,人证物证俱在,案件查明无误。大兴朝崇德八年七月二十日,长垣知县王一山,刑房主事麦光尘,书吏唐某、张某。”刑房书吏高声朗读完毕,问道:“犯人是否认罪伏法?”
黄国瑾木然无语呆坐在地上,李惠利嚎啕大哭:“县尊,小人只是从犯,我不想死啊!大人开恩啊!”
“签字画押。”元师爷一点手,衙役上来捉住黄国瑾和李惠利,签字画押。
“押入死囚牢!”
衙役上来拖着呆滞的黄国瑾和哭天抢地的李惠利下堂去了。
“原告苏晚梅,此案本官已经审结,你可满意?”王一山捻须看看下跪的苏晚梅。“多谢县尊为民妇申冤!”苏晚梅跪地磕头。
“嗯,退堂!”王一山背手离开,到了退思堂,只见汤如海正坐在这里喝茶。
“汤老。”王一山拱拱手,坐下说道:“此案我已审结,未知汤老可有何指教?”
“指教如何敢当。只不过,杨同心在本县极有人望,此次旱灾他赈济灾民数十万,所以前任宋知县才能借此升迁为四品知府。相信此案审结之后,长垣县百姓对县尊一定敬若贤明,老夫自当为县尊效犬马之劳。”
王一山听到这里心里一喜:这个胥吏头目终于认可了本官。他笑笑说道:“本官也是秉公办事,如此那本官就先告辞了。”汤如海起身恭送王一山到门口。
王一山的师爷元思贤到了后宅,找到王一山,问道:“东翁,汤主事怎么说?”
“汤老倒是没说什么,应该是已经认可了我们。他说宋文治之所以能升迁到开封知府,杨同心功不可没,暗示我们和杨同心要搞好关系。”
“东翁,杨同心这位夫人也不是寻常人等。通过这个案子可以看出来,从颂词里的乞求正法以慰民心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此女杀伐果断,而且从头到尾,证人证词证物准备的如此齐整,休说黄国瑾,换做旁人也极难脱身。”
“举国兄,所言极是。”王一山点点头:“看来这个杨同心身边能人异士不少,也算是个人物,只不过我听说他重病在身危在旦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同心此人和汤主事关系匪浅,那天他来拜访,说起这个案子,就已经表明态度他是站在杨同心这边的。虽然,黄国瑾送来五百两银子,不过比较起来,还是汤主事更为重要,毕竟这位老资历的胥吏可不好得罪。”
“今后有汤主事支持,我这个知县才能做的顺畅。举国,咱们小酌一下,看来我们这次在长垣县终于站稳脚跟了。”
杨同心府里,虽然官司赢了,府里却没有什么动静。
苏晚梅坐在正厅里,张茂财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垂着头羞愧满面。
“茂财。”苏晚梅慢慢说道:“当初是你领着相公进城的,相公灭了青帮,帮你报了血仇,实话实说他对你确实是恩重如山。咱们虽然原来也认识,但没什么交情,我出身不好,进了府里做正室夫人,原有很多人不看好,这一点我也不来怪你。”
“只不过。”苏晚梅说道:“你意图杀我这件事情,却不能就这样算了。若不是茹管家舍命救我,只怕我已经被你杀了。”
“夫人……”张茂财跪在地上以头点地,说道:“是我对你有偏见,才被人利用,这事你怎么处罚我都没有怨言。”
“你跟着相公的时间最久,感情最深,为了他才要杀我。”苏晚梅叹口气说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守规矩,你既然是府里的仆人,以下犯上意图行凶这件事是揭不过去了。我想过,不论我怎么处罚你,都会留下话柄。既然如此,那就等相公醒了,让他处罚你。”
“东家醒了!?”张茂财猛地抬头,苏晚梅脸色一暗,摇摇头:“他若是醒了,也不知道对我这么对付黄国瑾是不是满意,会不会埋怨我太过分了。松大哥,你把茂财带下去吧,吩咐人好生看管。”松涛点点头,扶起张茂财押送到柴房。
这时管家计百策进来,拱手行礼:“夫人,我家里的想过来见见夫人。”
苏晚梅明白这是张茂财的姐姐张春花要来求情,点点头。张春花一脸泪痕的进来,对着苏晚梅福了一福,说道:“夫人,我知道茂财这次犯了大错求情也没用,我想恳求夫人,让我见一面茂财,毕竟他是我弟弟,请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苏晚梅没说话,拿出令牌交给张春花,说道:“去吧。”
张春花躬身行礼接过令牌,急匆匆的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