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使离去没多久,从端氏东西两座城门,有着一队队斥候顺着数百里的沁河率先南下,与此同时也有背后插着黄旗的传令兵携带着晋君旨意向皮牢城掠去!
兵马末动,斥候先行,晋国朝野上下都知道,晋国与韩赵魏三贼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如都不可能和谐相处,晋国也从不去奢求安谥,从俱酒组建死士营逆势复国时,就派遣大量的密谍在韩赵魏三国之中煽风点火,虽然效果不是太显著,但是也让三贼之间剑拔弩张没有闲过!
大周神历358年六月二十,晨曦之下的晋国还沉浸在一片苍茫之中,但是在这一刻端氏城随着斥候的归来,端氏彻底苏醒了过来,随之整座城池仿佛出现了轻微的震动,不过短短数息之后,这突然间的震动就暴增了数倍,变得越来越剧烈。
轰!
轰!
轰!东城城楼中沉寂多日的青铜巨鼓被人重重的敲响,犹如滚滚惊雷的鼓声,震彻苍穹,连绵响彻不绝于耳,穿透方圆数十里虚空,瞬间惊动了城内的每一个人。
紧挨东城的天狼营跟西城下的玄武营听闻鼓声瞬间好似烧开的大锅,顿时变得沸腾起来。
轰!轰!一个个穿戴整齐的士卒从营房中冲出,迅速的聚拢形成队伍,最后变成方阵。
稍微有人动作慢些,就会遭到军官的呵斥。
“快点!”
“快点,聚将鼓被敲响,必定有大事发生,三通不至军法从事,不想要挨板子,就给老子快点!”
“如果谁给老子掉了链子,给咱队丢了颜面,到时候就算,千夫长不责罚尔等。百夫长也一定不会大家好过,顺带连我这什长也要被牵连!”
“动作快点!松松垮垮像什么样子!”基层的伍长,什长们看着速度有些慢的士卒,脸上不由的流露出焦急之色,十分粗鲁的大声吼叫到。
然而无论是天狼营,还是玄武营的士卒们仿佛早就适应了这种风格,也不吱声,但是速度明显是快了不少。
玄武营都尉智勇一身戎装,左手握住腰间战剑,昂身挺身面色如水好似标杆一般的站在中央高台的玄武营旗下。
“都尉大人,玄武营五千将士,已经集结完毕,请大人示下!“玄武营司马李陵清点总数后,身体笔直的站立在智勇的面前,声音肃穆的说道。
智勇目光如刀,环视整个大营,见自已麾下将士衣甲整齐,面色肃穆,最重要的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求战的渴望,智勇顿时满意的点头,随之开口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探马来报,韩贼胁迫不成恼羞成怒,韩贼从野王城出兵数万北上欲覆灭我晋国,摧毁晋国一切,恢复韩贼统冶,甚至烧毁了契约,也会被他们重新炮制,诸位将士面对嚣张狂妄的韩贼,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智勇的话好似有着某种说不出的鼓动性,本就一心求战的士卒眼睛顿时变得炽热起来,有好似受到了某种屈辱,大声的怒吼道:
“战!”“战!”“战!”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却将所有将士的心声表达的明明白白。
那就是用一战来捍卫自己的守护的利益与尊严,与此同时用一战来威慑四周的宵小。
随着士卒们的高声呐喊,空中的军气陡然好似开了锅的水一般翻滚起来。与此同时所有将士周身血气涌动,杀气腾腾,每一个的眼中都透露出一股狰狞与桀骜的情绪。
智勇看着充斥着一种求战的情绪的大营,只是经过五六天的训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数千将士,他也不得不佩服公子的手断高明,列国战兵除了少数因战则喜,大多闻战自危,而晋国不同那怕是新兵都是一脸渴望,甚至是这些刚刚加入晋国没多久的秦兵,韩卒,闻战无所畏惧,因在晋国有战就意味着有战功,有战功就有意味着能够升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那怕所有人都知道,此战可能受伤甚至死亡,但是无人害怕,对他们来说踏入兵营的那一天起,他们就都有这种觉悟。
智勇重重的点头,一脸肃穆的说道:“此战。公子亲征,玄武营将士自当奋勇杀敌,不要给我们玄武大营丢脸,要让天狼营那群人,甚至是虎贲营的人知道,谁才是晋国精锐之师,明白?“
“明白!“所有人咆哮道,恐怖血气冲霄而起,所有将士的脸上也是洋溢着亢奋之色。
“所有将士随本将出城等待公子大驾!“见所有将士的身上都散发出有我无敌的气势,智勇跟司马李陵心中暗暗的点头,眼睛中也流露出满意之色,随之智勇大手一挥拔起营旗飞上战车声若炸雷的喊道!
“诺!“司马李陵,及他身后五位千夫长同时大声称诺,转身同上蹬上自已的战车。
而他们身后的玄武营将士,更是发出震天的吼声。
杀!杀!杀!瞬间冰冷好似实质的煞气在他们身上萦绕。
所有将士由如猛兽出笼。利刃出鞘!刚才还是十分温暖的校场,在煞气的影响下,顿时变得寒冷了几分,就连空中刚刚升起没多久的太阳也好似不忍看到过多的杀戮,偷偷的隐藏在乌云之后,让整个军营看起来,瞬间变得阴森不少。
轰隆隆!随着玄武营开拔,一道道血气勾连在一起,形成好似云锦,又好似晚霞一般的血云,更有军气在空中凝聚成玄武的模样,不停的嘶吼咆哮。
更有着好似大日一般的光辉向四周扩散看来,形成好似水面一般的涟漪!
而此时的天狼营也是如此,气势跟玄武营不相上下!
呜呜呜!就在两营将士跨出兵营时,伴随宛如惊雷的鼓声中,又有一道苍凉的号角声从东城城楼之上响起!
伴随着浑厚的号角声,所有将领再次催促将士们加快速度,所有人跟在战车后大步狂奔的向东城外奔去。
烈风呼啸,上万将士狂奔,一股苍茫浑厚之风潮激荡开来,让四周驻足观望的百姓震惊,而那些刚刚冲出家门的孩子,还没挤上前就被身后的父母,拎着耳朵抓了回去。
东城城楼,一身赤黑色金龙战袍的俱酒,昂首挺身,面色肃穆的站在城垛之上,目光不停的在四周巡视。
短两刻钟过后,在东城城门前硕大的空地上,两营将士如标枪般战在各自主将身后昂首望着城楼,上万将士猬集在一起萦绕的煞气瞬间席卷四方,顿时风云激荡,无数将士的血在燃烧,高昂的士气下无数将士的血在沸腾,周身似乎燃烧起浓浓的血焰,股股热浪不断荡漾开来。
城楼上瞬间劲风烈烈,将俱酒的战袍吹得烈烈作响,目光环视城下见到脸上露出渴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求战心切的士卒,俱酒心中也是亳情万丈。
俱酒随之转身向站在身边,身穿赤金色九章纹冠服的晋君拱手行礼,晋君颀目光平静如水,眨眼间将周围扫视一圈,见到君上的目光探来,所有人顿时止住声响,纷纷挺直了脊梁。深深吸了一口气,晋君开口,声音远远地传递出去!
“晋国立国数百载,经历过极尽的辉煌,也经历过极度的绝望,但是历经无数坎坷我们再次复兴,同时也施行变法图强,不惜与天下为敌,只为了让吾之黎民不在受到他族的欺凌,为了保护百姓不在受战乱之苦,骨肉分离,那怕是血流尽,孤也绝不后悔,诸君自当奋勇杀敌,为自已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也为后辈子孙,杀出一个更加宽广的大地!“
瞬间晋君的话音仿佛一道惊雷落入人群,轰然炸响,无数将士身上血气沸腾,倾刻间上万将士身上的杀意汇聚在一起,这一刻连空气都变得凝滞了,风声停息,唯有厚重的喘息声不断地传出,诸多战兵抬头之时,眉目间有杀意隐现。
与此同时所有将士的头顶,浓郁的气血瞬间勾连在一起,形似好似云霞又好似锦缎的血云。
不知是不是因为气血太过炽烈,所有将领头顶出现一条好似彩虹的赤带。更有着说不出的灼烧感,天上的云朵都好似被点燃了,打着卷,无精打采的飘荡着。
这也是整个军队气势气血上升到了极致的一种表现。当军队士气浓郁到一种的程度,就会出现眼前的这种虹化现象。
一条赤色的云气,好似神龙,又好似一个巨大的彩虹挂在军伍头顶上方。不停的蜿蜒曲折,说不出的美丽。
气势如虹!这是军心凝聚到极致的表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亦或者是士气高昂的关系,每一个士卒的脸上都流露振奋之色。
而且,他们全身上下,更有好似用不完的力量。见到士气如虹的两营将士,晋君欲言又止,最终只向俱酒重重点了点头,俱酒拱手行礼后转身凌空飞度,从数丈高的城楼之上凌空跃下,落在众军最前方那辆斑斓虎妖战车上,随后右手一挥,携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声若炸雷的喊道:
“出发!”
“诺!”“诺!”“诺!”公孙俱,智勇,姬轩等将领身形划一的跪倒在地,以拳头锤击自己的胸口之后,大声称诺。
“呜呜呜!“号角声再次响起,上万将士齐齐动身,所有将领纷纷起身蹬上战车,跟随着俱酒以及数百骑兵身后向端氏南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