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开了口,中郎将叶璘也点了头,其实无论王钟个人是个什么意见,都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李信还是对这个老校尉给了一定程度的尊重,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王钟都可以算是他的老师。
而且———
李信在羽林卫大营住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喝醉酒打人的场景,十多个羽林卫壮汉被这家伙赤手空拳打成了猪头,当时的场面极其震撼。
所以,能客气一点还是客气一点好,以王钟在羽林卫的资历,李信就算被他揍了一顿,也没处说理去。
喝了祝融酒的老校尉王钟大呼痛快,最终李信以一天一斤酒的价格,成功雇佣了这位羽林卫里最狠的老校尉,成为自己这趟北行的副手。
阔别王钟之后,李信又在羽林卫里跟一些老相识聊了会天,然后就带着沐英离开了羽林卫大营。
离开羽林卫大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沐英才闷声闷气的开口道:“你的那个师父……很厉害。”
李信回头白了一眼沐英,没好气的说道:“那可是我们羽林卫第一高手,一个可以打你十个!”
沐英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语气自信。
“这位老师父,或许能够赢我,但是两个我便能生生打死他。”
精通内家功夫的高手,可以通过听呼吸判断对方的水平,一旦到了这种境界,那么判断出来的结果往往不离十。
李信诧异的看了沐英一眼。
听这家伙的语气,他的身手应该跟王钟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沐英,其实是一个高手?
这个时代,是一个纯粹的冷兵器时代,也就是说传说中的猛将兄的确是存在的,比如说李信之前见过的那位陈国公叶晟,当年就是以一敌百的无双猛将。
李信跟随王钟练习的拳桩,也算是上乘的功夫,只不过只那个入门的拳桩,就要先站三年,三年之后,王钟才会教李信各种迎敌的打法套路,他现在是处于“打基础”的时候。
好在李信练功夫的初衷是要把自己的身子练得壮实一些,本就是本着健身的想法来的,所以他也不强求什么杀伤力,每天早上大半个时辰,就全当是在健身。
李信回头瞥了一眼这个南疆来的黑汉子,开口问道:“沐兄弟身手很好?”
沐英微微昂起头,语气很是装逼。
“一般般。”
“也就能打十个李校尉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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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三四天,这几天时间,李信把通往北地的地图大致看了一遍,这个时代的地图很是蛋疼,已经不仅仅是不精确的问题了,大多都是一张羊皮纸上,几条极为粗略的线条,就算是一张地图了。
好在有官道可以走,再加上有王钟这么个老人在,倒也不怕迷路。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得意楼开始按照计划卖酒,因为之前一系列的造势,所以首卖进行的很顺利,京城甚至外地的富商的天蜂拥而至,底价五十贯的十坛祝融酒,最高卖到了接近两千贯,最低的一坛也卖到了一千贯成交!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李信的预期。
本来在他的计划中,能从底价翻个十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现在,足足翻了四十倍!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上一次四皇子姬桓前来吵闹的原因,四皇子是如今京城里风头最盛的皇子,他想要什么东西,就会有无数人抢着要买,这十坛酒里,最起码有四五坛是买去送到齐王府里。
对于这次首卖会的效果,李信还是很满意的,首卖会结束之后,他在得意楼三楼的静室里,与崔九娘隔桌而坐。
九娘眉头微皱,开口道:“李公子,这酒……卖的太贵了。”
李信点头道:“是贵了一些,今天卖出的价格太虚了,不能信。”
李大校尉喝了口茶之后,开口道:“这些买主,或者是知道四皇子喜欢这个,想买去讨好四皇子,或者知道这是魏王殿下的买卖,想要给魏王殿下卖好,朝堂成分太重,做不得真。”
九娘点了点头:“李公子的意思是?”
李信沉声道:“过十天再卖十坛看一看情况,照我看来,以后定价的话,京城就定在两百贯一坛,地方可以定在五十贯到一百贯的样子。”
一贯钱的购买力大概相当于后世五六百块钱左右,而祝融酒一坛大概在二十斤的样子,也就是说如果卖两百贯一坛,单价就是五六百块钱一斤!
这个价格,基本上是告别平民路线,走上层路线的,也就只有京城这种豪富之地,才有可能卖得动。
崔九娘缓缓点头:“知道了。”
她抬头看了李信一眼,轻声道:“李公子就要北行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准备的地方?”
李信摇了摇头,微笑道:“崔姐姐闲着的时候,能去帮忙看一下小小,小弟就心满意足了”
崔九娘轻轻叹了口气,颔首道:“我知道了。”
那天她听了李信娘亲的故事之后,哭的泣不成声,现在看到李信,都还为李信的身世感到难过。
…………
就在李信与崔九娘商量价格的时候,今天得意楼卖出的十坛酒其中一坛,被送到了同在秦淮河畔的凝翠楼,凝翠楼二楼的一处雅间里,一身绿色袍子的小侯爷李淳,一脸阴鸷。
“小侯爷,这就是得意楼售卖的祝融酒,小人幸不辱命,给您买回来了……”
“就这一坛酒,一千两百贯?”
送酒来的是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闻言额头冒汗:“小侯爷,这已经是今天晚上价格最低的一坛酒了,小人还是看准了时机才买了下来……”
李淳嗬嗬冷笑:“这个野种,与勾栏妓寨勾联,做起下贱的商人买卖,倒是如鱼得水了!”
这个商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敢说话。
李淳一个人踱步,走到窗户旁边,转头看向得意楼方向,目光阴狠。
“李信,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李淳这段时间在表面上老实了许多,玉夫人对他的管制放宽了不少,不再每天派几个部曲在他身后看着他,因此有很多事情,李淳已经可以着手去做了。
这位小侯爷面孔阴沉。
这大半年时间来,他在那个“野种”身上吃了太多亏了,偏偏李信现在已经小有气候,李淳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连嘴皮子也赢不了李信,此时这个从小顺风顺水的平南侯府小侯爷,已经有些心理扭曲了。
李淳恶狠狠的看向得意楼,语气愠怒。
“野种,最多三天,我就让你跪在我的脚底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