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娍下意识抗拒的去推他胸膛,却叫他一把推倒,捉了双腕摁在头顶。
“你做什么?”
赵连娍挣不开。
李行驭不理会她,凑到她脸畔眯上眸子嗅她。
赵连娍转过脸,这厮是狗变的么?
李行驭将下巴搁在她肩窝处,深吸了一口气:“卿卿是不是很想我?”
赵连娍皱了皱小脸,想回他,一点都不想!
“说。”李行驭捏着她下巴。
赵连娍立刻想起段标被捏碎的下巴,脊背一阵犯冷,软软道:“想。”
“想什么?”李行驭追问。
“想……夫君。”赵连娍嗓音轻颤,叫他吓得不轻。
李行驭低笑了一声,松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赵连娍一动不敢动。
半晌,李行驭都没有动静。
她抬头去看,李行驭已然抱着她睡熟了,今儿个竟然没有叫她背书,想是这些日子在外面奔波,确实累着了。
这边的事情已经了了,高江宏等人也被捉拿归案了,估摸着他们明日就要动身回去了。
她也得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如此想着,很快也就睡了过去。
翌日起身,李行驭已然命人预备好了一切,准备回帝京了。
小葫芦黏在两个哥哥身边,依依不舍。
梁惠凝张罗了一桌好饭菜,为他们辞行。
赵连娍也舍不得哥嫂,捏着筷子道:“大哥,以后若是有机会能调回帝京,就回去吧。
这边,大嫂和孩子们都过得辛苦,而且危险也大。”
回去在兵部领个职位,不用冲锋陷阵,怎么也比现在舒坦。
“男孩子不是小葫芦这样的女儿家。”赵玉樟笑看着自己带两个儿子:“就该从小磨砺。”
“那大嫂呢?”赵连娍不赞同。
“小妹,我来边关已经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梁惠凝温声细语。
赵连娍叹了口气:“随你们吧。”
赵玉樟道:“不着急,等我年纪再大一些,杀不动了就回去。”
“也行,那你要注意安全,保护好我嫂子和两个孩子。”赵连娍嘱咐了一句。
“姑姑,你说错了。”年长的赵平安一脸正色道:“是我和爹爹还有弟弟,三个人保护娘亲。”
“是吗?”
赵连娍笑起来,众人也都笑了。
“是。”赵平安很认真。
“我们平安,从小就是小男子汉,长大了一定会有所作为的。”赵连娍疼爱的摸了摸他的脑。
赵平安用力地点头:“嗯。”
“阿娘。”
坐在赵连娍旁边的小葫芦看着这一幕,忽然软软的唤了一声。
“怎了?”赵连娍侧眸看她。
“我不想要小弟弟了。”小葫芦仰起小脸看她。
赵连娍险些呛着:“快吃饭。”
好好的,这孩子又胡说什么?
小葫芦不理她,看向赵平安和赵无恙:“阿娘给我生两个哥哥吧,我想要两个哥哥陪我!”
要回帝京了,不能跟着两个哥哥玩了,她好舍不得呀。
她此言一出,众人都大笑起来。
“怎么了?”小葫芦被她们笑得不知所措。
“傻丫头。”梁惠凝笑着捏捏她的小脸:“这要求,你阿娘可答应不了你。”
小葫芦不解:“为什么?是两个太多了吗?那生一个也可以。”
众人又笑。
“一个也不行,姑姑只能给你生弟弟妹妹,生不到哥哥。”赵无恙一本正经的告诉妹妹。
“不行吗?”小葫芦鸦青长睫扑闪了两下,小声问:“那阿娘可以给我生一个小狗狗吗?”
这一下,连一向端肃的赵玉樟也笑起来:“这孩子。”
“妹妹,你说的不对。”赵无恙又很认真地道:“小狗只有大狗才能生出来,人只能生出人,你懂不懂?”
“哦。”小葫芦恍然大悟,但还是揪着衣角道:“但我还是想要一只小狗。”
梁惠凝笑道:“你是想要隔壁伍婶家的小狗吧?”
“嗯。”小葫芦点点头,黑黝黝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吃过饭,我去讨要看看,回头等别人家有小狗了,我再去要一只还给伍婶。”梁惠凝笑着道。
小葫芦欢喜起来。
李行驭忽然离开:“不必了。”
小葫芦两手攥着衣角,失望又疑惑地看他:“爹爹……”
“回帝京爹爹给你买。”李行驭解释道:“帝京猫犬舍有温驯的卷毛狗,不会伤孩子。”
“那敢情好。”梁惠凝笑着点头,又看了一眼赵连娍。
赵连娍明白她的意思,是在告诉她李行驭疼孩子,她垂了眸子只当没看见,大嫂是不了解李行驭这个疯子有多可怕。
安心更李行驭过一辈子?
那她一辈子可能长不了!
用过午饭之后,赵连娍一家三口起身告别,依依惜别之后,赵连娍带小葫芦坐了马车。
李行驭则和手下一道骑马。
小葫芦到底还是舍不得两个哥哥,趴在窗口一边哭一边挥手,看不到人了还窝在赵连娍怀里哭了一场,才累得睡了过去。
走水路往回走,顶风而行,比不得来时顺风而下,在路上的日子比来时多了日。
一路倒是平安无事,到帝京时,正月都要过去了。
“我想带小葫芦,回去给父亲母亲拜个晚年。”
下了船,赵连娍抱着小葫芦,看着行人交织的码头,垂眸开口。
从失忆带着小葫芦归来之后,她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平南侯府,谁知道腊月里嫁出去,连拜年都没赶上。
李行驭看她,阳光将她的小脸照出一抹莹润的暖色,垂眉敛目,长睫浓密卷翘,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乖软模样。
“你们平南侯府的规矩是,女婿不用去拜年么?”他忽然问了一句。
赵连娍怔了一下,抬眸看他,就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
她忙摇摇头:“大人公务繁忙,这点小事,不敢劳烦大人……”
她这些日子和李行驭待得够够的了,回一趟平南侯府,李行驭还要跟着?
“我不忙。”李行驭说着伸手抱小葫芦:“来,爹爹抱,咱们去外祖家。”
小葫芦欢呼起来。
赵连娍无言。
钟氏听闻赵连娍带着李行驭来了,亲自迎到了门口。
“母亲。”
赵连娍招呼她。
“回来了。”钟氏去抱她怀里的小葫芦:“边关路远,累着了吧?”
赵连娍见她慈祥和蔼,心里不禁又暖又涩,有这样的母亲,她付出多少都心甘情愿:“不累,小葫芦,还不快叫人?”
“外祖母好。”小葫芦抱着钟氏的脖颈,小语调奶乎乎的。
钟氏笑了:“好孩子。
贤婿,此番辛苦了,进来坐。”
“母亲客气。”李行驭含笑回了一句。
赵连娍望了他一眼,李行驭笑得清润无害,一脸良善。
她更无言了。
“母亲,父亲呢?”进了正厅,她想起来询问。
钟氏道:“过完年,才初五,圣上就下令让他去南地练兵了。”
赵连娍心中暗恨,嘉元帝总归是不会让父亲闲着的:“我带了些礼回来,一会儿让人送去库房吧。”
“我这里不用。”钟氏压低声音道:“晚些时候,你拿着到你祖母那里去吧。
今年过年,你们没在家,初二也没能来拜年,你祖母不大高兴。”
“好。”赵连娍应了。
从她有了小葫芦之后,祖母就不待见她了,不见她怕更高兴。说什么没有回来拜年,实则就是找个由头斥责她罢了。
钟氏又问了一些边关的事,得知儿孙都平安,稍稍放了心。
“母亲,小妹回来了,您怎么不使人去叫我来陪着?”
赵连娍的二嫂裴楠楠忽然带着女儿来了。
后头,跟着许多人,抬着捧着各色东西。
钟氏见状皱眉,站起身道:“我想着,你小妹一会儿就要去鹤栖院,便能与你相见了。
你怎么让人将你小妹房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