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辜
殷时昭啪嗒一声放下手机，把手机反扣在桌面。
他看了一眼杯子里的萝卜茶，一口饮尽。
“您这萝卜茶不错，谁送的？”
纪老先生眸色隐有自得，“一位小友送的，也就是她和我说起了学校的事，我才起了心思查一查。我这才离开茂源几年，蓝志坚都把学校搅得乌烟瘴气咯。”
如果可以，他是要在学校坚守岗位的。
看着一批一批学生找到自己的目标，为梦想拼搏，他成就感满满。
奈何身体不争气，只好退下来了。
殷时昭大约猜到，他口中说的“小友”应该是南榆。
南榆自然是从小鱼塘店主那边得来的。
殷时昭皱了皱眉，究竟什麽样一种深厚情谊，小鱼塘店主才能让南榆予取予求。
殷时昭点点头，“学校的事我会查清楚，您既然不满意蓝志坚，我让人把他调走便是。只是要找新的人来接手……”
纪老先生乐呵呵笑道，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怎麽样？”
他是因为南榆，才起了这个心思。
就让他在生命的尽头，为茂源再做点贡献吧。
殷时昭一口否决：“您的身体不允许。医生究竟怎麽说，只是身体亏空了，不能好好调理吗？”
现在医疗发达，很多以前做不到的，现在都能治疗。
怎麽偏偏，就救不了纪老先生？
老先生倒是乐观，也不觉得遗憾。
“别多想了，人总会有这麽一遭的。”
这一天，听到的消息都不太好。
殷时昭走出胡同，一张脸冷得结冰。
周杨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多话，只是安安静静跟在身後。
直到上了车，殷时昭才开口道：“去查一查南榆的事，顺便去医院问问老师的情况。”
周杨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不知怎麽，眼前的殷时昭，让他觉得孤独。
这种感觉，和殷老太爷过世的那一天，一模一样。
殷时昭是老太爷一手带大，手把手教的。
他天生冷情，关系亲厚的人不多。
老太爷是一个，正在环球旅行的殷夫人是一个，除了那两三个好友，就剩下这位纪老先生了。
为数不多，失去的时候便如同心头剜肉，疼痛至极。
偏偏他不是一个擅长发泄情绪的人，什麽都只能一个人消化。
周杨没有再开口，拿着手机打字，安排人去查。
他能站在殷时昭身边，便足以证明他能力过人。
从殷时昭口中亲自下的命令，他不需要多问，只需要用最高的效率把事情做好。
所以，一天不到的时间，周杨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便把证据放在了殷时昭的桌面。
“所以，南榆小姐是无辜的。茶水间虽然没有监控，但对面楼的监控拍下了这一幕。”
监控是超清的，哪怕放大许多倍，都能清楚地看到人脸。
南榆从头到尾和南清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南清欢平地摔的时候，更是闪躲开来。
从南清欢接热水，到她倒下，南榆和她都没有接触。
更何况，还是南清欢主动喊住南榆说话的。
殷时昭眸色泛着冷意，厉声道：“将视频拿给殷旭初好好看看，眼睛瞎了就好好治治！”
他终于明白，为什麽殷旭初和南榆合不来，却和南清欢走得近。
因为物以类聚，一样蠢。
周杨点点头，“那……要不要放上论坛，为南榆小姐澄清？”
殷时昭摇摇头，冷声道：“你先把论坛，所有污蔑过南榆的人，都搜集起来，一个一个发律师函。”
周杨本以为殷时昭顶多给南榆澄清，没想到他还能做到这份儿上。
他斟酌道：“南清欢小姐毕竟是您的未婚妻，是不是得收敛一些？”
公然打她的脸，对时殷集团影响也不好。
殷时昭冷冷擡眼，“你在质疑我做事？”
周杨吓得一激灵，“我现在就去办！”
他是越来越看不清殷时昭的心思了，诡谲多变。
让南清欢当未婚妻，是因为她身上很多事情没查清楚。
但他对南榆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奇怪。
就像曾经入不了他的眼的人，解除了婚约，反倒能正眼看她了。
周杨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殷时昭不会是喜欢南榆吧？
想到这里，他突然狠狠抖了下。
如果殷时昭真的喜欢南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殷时昭不是颜控。
周杨一直觉得自己从不以容貌去定义他人，但他对未来女朋友的颜值，还是有那麽一丢丢要求。
这样一对比，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肤浅。
“纪老先生的事，医院那边给了答复。老先生早年身体亏空得太厉害，怕是很难恢复过来……”
殷时昭眸色覆上阴霾，攥着拳头的手指泛着白。
“没有办法？”
周杨略微斟酌，“医生说，除非有温补的药材。”
可植被灭绝，连蔬菜水果都很难培育，更不要说草药了。
殷时昭捏了捏眉心，“出去吧。”
周杨点点头，默不作声走了出去。
小秘书见他出来，偷偷跑了过来，“周特助，殷总今天心情不好？”
周杨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见过南榆小姐吗？”
小秘书愣了下，点点头。
南榆来过公司很多次，有时候还是她打发的。
“那你见过南清欢小姐吗？”周杨又问。
小秘书点点头，“也见过。”
周杨清了清喉咙，“那你觉得，这两位，谁好看？”
小秘书双眸一亮，兴奋道：“周特助，我做过对比图！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南榆和南清欢小姐的脸，你要说五官吧，我觉得其实南榆小姐的五官更出色，她输就输在肤色和身材！但南清欢小姐又白又瘦，很清纯，男生大部分应该都会觉得她好看。”
但南清欢胜在一白遮百丑，她不吃南清欢的颜。
她觉得，南榆是潜力股，她变白变瘦的话，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周杨听得稀里糊涂，“你就直接说，谁好看，就成了。”
小秘书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哦了声，“现在应该是南清欢小姐。”
周杨满意了，他觉得自己的眼光没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