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继续昨天开始的上访,吴联记与潘溪霞走到县政府办公楼外人民广场,隔老远距离发现县政府办公楼外的大门口,几级大理石做的台阶,东站一个西歪一个,几乎全是些扛着摄像机的记者。
潘溪霞赶忙说:“你先去,我到人民广场那边找个厕所方便下。”
不用明说,吴联记自然知晓真实原因是些什么?潘溪霞怕面对镜头,昨晚就属于很好的例子,华夏卫视的男记者,在警局连问几个极为敏感的话题,一时间弄得左右为难不敢回答不说,还面红耳赤尴尬死人。
相对他而言,当容貌浮肿彻底改变了模样,他在镜头前不惧怕任何稀奇古怪的提问,均能够坦然面对。
经历昨晚华夏卫视的采访及午夜报道,不用过脑子,他单凭眼睛就看得出来,目前现在,那些置身在县政府办公楼外的男女记者,多半都是冲着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看下潘溪霞,不忘满是关心的嘱咐道:“注意下安全,千万不要走太远。”
“你当我是去干什么?”
潘溪霞认为吴联记话中有话,她可不想承认害怕扛摄像机的记者,一板着脸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千万不要瞎歪想的,我真的只是想去方便下,人民广场人多肯定修建了公共厕所嘛!”
抿紧嘴唇自个笑笑,吴联记打心眼里没想争输赢,但心底下仍旧偷摸着悄悄戏谑,你急着声明干什么?你那搞法难道不像是做贼心虚吗?纯粹不打自招,没得解释……
在内心里自己跟自己理论着,他懒得管潘溪霞的存在,依旧老样子不紧不慢向前走去,眼睛时不时要去观看起早床跳广场舞的大妈,及手握长剑站在芙蓉树底下练太极拳的老太太、老爷爷……
大清早的人民广场充满了祥和,不仅很多人,还放着各式各样的音乐。
很快的,大理石台阶上站着的记者,他们当中有人看过昨晚电视辨认出吴联记,立马向吴联记跑。
其他媒体记者,一看情形顿时嗅觉到他们所要采访的人已出现,一个个扛着摄像机也跟着前面记者狂奔。
没想逃避,也没主动迎合,吴联记依旧老样子旁若无人不紧不慢向前走,因他非常清楚他不是名人,关键是这群媒体记者是不是真冲着他跑来的,还有待考证,或者说磋商。
若不想自己闹出笑话,他有必要先静观其变,而不是擅自采取行动。
这段时间有的种种经历,单从他个人心智方面来说,相比从前不仅长大很多,还学会很多。
远处,早已藏身在人民广场里的潘溪霞,算是真正离开,但她的两只眼睛和心始终注意着那群媒体记者,当她发现各路媒体记者把吴联记整个儿围住以后,只能够看见摄像机前面不停闪烁着的荧光灯,却听不到彼此间任何对话。一时间里,她心上心下浑身爬满毛毛虫似的,不自在后悔得要死。
鬼使神差的,她搞不清自己想法,又迫不及待的往回头跑,忘记她心目中比较害怕的媒体记者。真没必要管三七二十一,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情,我有啥好害怕媒体记者的?不就对准镜头回答几句问话吗?对不对无所谓,只管按照心里有的观点直说,真心没啥大不了的……
几分钟时间过去,快速返回到先前的大致位置,她停下脚步,喘口气平息下“咚咚”跳的心,又慢慢走。
当她能够清晰听见吴联记与媒体记者的对话,她不知不觉的停下来,不再继续往前面走。讲到底,她还是不敢和媒体记者有任何接触,先前急着跑回来,不过是想亲耳聆听下今早上又问了些什么?
单手叉腰站直身子,她远远的望过去,发现吴联记不仅不怯场,模样还显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一家网络平台的媒体记者问:“从你这件事情曝光以来,各地网民义愤填膺都在为你呐喊,你内心里有想过怎么感谢他们吗?还有你为你这件事迅速穿红,引起强大反响,又有什么看法?”
看了看提问的媒体记者,又环视两三圈其他媒体人,吴联记倒是不含糊,他说:“今天就借各位媒体,我想在此真挚的对网友们说,谢谢!谢谢你们的存在,这个世界会因为有你们而更加美丽。真要讲感谢大家,用我目前想到的方式,那就是将来有限的生命里,与正义者为伍,与正义者同在。”
发自肺腑说完这不多的几句话,为表示他内心里拥有的那份诚意,他在镜头前鞠个躬后,又不卑不亢的接着往下说:“我们这个大千世界从不缺乏正义的声音,这充分说明我们每个人心里都非常向往正义,像发生在我身上的这种不愉快事件,在将来不久的日子里,肯定会彻底的消失,因愚昧无知者干的事没生存土壤。”
旁边媒体记者站出来,接着提问:“据我目前的了解分析,你这件事主要因为杏卫与潘溪霞的婚姻引起,可你为何不把焦点指向当事人杏卫?反而指向了郎家俊,这到底为什么?”
对刚提问的媒体记者真没啥好说的,吴联记不自觉的摇几下头,最后回答说:“在我帖子里面,你所提到的这个问题可以说写得非常清楚,我不想在此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去重复累述。”
确实如此,不事先看下他发出来的帖子,都不太了解整个事件的始末,你问什么问吗?
左边那位媒体记者看吴联记回答完毕,他赶忙又站出来,说:“让我问个不相干的私事情,我今天浏览你帖子里回复,还发现你有个青梅竹马的好友叫杏花,在你消失的几年里帮你建个衣冠冢,对杏花什么看法?”
这下,吴联记真不知该怎么说才比较合适,因他万万没想到会有媒体记者这么提问,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竟然如此之快冒出来,网络真是个无孔不入的玩意儿。
到最后,他组织下语言,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你提的这个问题我真不好乱说,我目前现在,与杏花已有几年时间没有联系,几年前彼此间拥有的那份感情既纯洁又高尚,属于我心目中永远的圣洁,不管将来岁月如何变幻,均不允许玷污,更不允许亵渎。”
靠边媒体记者赶忙趁热打铁,他紧跟前面同行提问:“还是个私人问题,目前潘溪霞为你付出最多,你们姐弟关系会随时间升华成别的新关系吗?毕竟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更何况曾经的那段婚姻已经亮起红灯。”
“先生,请你不要胡乱怀疑我与霞姐之间的关系。”
吴联记稍稍显示出了不满,却没忘记面对众人在此讲出他的观点,“再说现在霞姐与杏卫的关系,我想说两人拿结婚证之前没真正相处几天确实缺乏了解,不过以后能不能携手走下去,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说到此停下来,他看各位媒体记者又做个声明,“我与霞姐的关系,请你们不要乱推测,今天属于姐弟,一辈子属于姐弟,两人的情谊不会随着岁月变老而有任何更改……”
不远处站着的潘溪霞,她终于听不下去,一转身就飞跑,两行清澈的眼泪紧跟着不知不觉中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