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坐船劈波斩浪,顺流而下,出了慕西河口。
庞大的郑和的船阵出现在眼前,是个威风凛凛的雁行阵,外围是一圈护航坐船,第二圈是中型战船,火炮全部向外伸出炮孔。再往里是运输用的马船和装载补给的粮船,核心是62艘四层大宝船。
坐船驶入船阵,在一艘中型战船旁抛锚,放下舟桥,王衡领着张哲翰上了战船。
战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位将军,盔甲鲜亮,黑色披风,满脸横肉,胡子拉碴,身材壮实。
王衡行了个军礼:“启禀指挥使,我们在旧港遭遇麻诺八歇军攻击,是西王的部队。”
“什么人那么大胆?”指挥使的语气很镇定,似乎不怎么意外。
王衡躬身道:“我们正在交易,他们就打过来了,估计有好几千人,我方当场阵亡17人,如果不是这位雪庵上师,恐怕已全军覆没。”
“上师?”指挥使狐疑地问道,此时才注意到王衡身后身穿朱砂佛衣的和尚。
王衡介绍道:“这位是乃满剌加花柏山门杜寺住持雪庵上师,这是我的上司,水军右卫指挥使唐敬将军。”
“阿弥陀佛!”张哲翰稽首施礼,心里却在打鼓。
曾子丹说过,水军右卫指挥使唐敬是他们的人,没想到一来就撞上。从威压力度上看,他的境界不在基努·李维斯之下。
怪不得他如此淡定,旧港麻诺八歇军袭击的剧情他应该经历过不止一次,但这一次似乎不一样,刷出来个朱衣和尚。
副本里的剧情纵横交错,他也吃不准这个和尚什么来路,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王衡忙解释道:“上师只是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说三宝太监笃信佛法,他才来的。”
副本刷新了那么多次,通关一直不得其法,或许这个和尚是缺失的环节?
唐敬拱手试探台词:“感谢上师出手相救,或许上师与三宝太监真的有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句包打天下的台词张哲翰在靖难之役副本里早已练得纯熟。
“上师请随我来。”唐敬恭敬地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在前面引路。
跟着唐敬跨过了几道舟桥,张哲翰惊讶地发现,郑和船队里不仅有女人,而且有很多女人,只不过这些女人都不是少女,而是四五十岁的老女人。
“她们的主要工作是洗衣做饭,这些老妪每到刮风下雨身上都会酸疼,还可以预知风雨。”王衡跟在后面解释,“她们还是接生婆,沿途国家医药都很落后,她们救下了很多难产的女子,也救了很多早夭的孩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张哲翰这句佛号是真心的,史书上还真没说郑和做了这么多功德无量的善事。
“这个和尚好俊啊!”所过之处,老妪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又是那双破手套惹的祸,张哲翰无奈叹道。
终于登上传说中的郑和大宝船,足有150米长,50多米宽,船舷一圈每隔五六米站着一名士兵,船尾高大的船舱门前,伫立着两名挎着腰刀、身着飞鱼服的太监。
唐敬在舱门外站定,躬身叫道:“启禀正使,满剌加花柏山门杜寺住持雪庵上师来访。”
强烈的威压让张哲翰险些喘不过气来,那是和燃灯古佛、苻坚一样的威压,诸天境半神的威压。副本里的半神和幻界的半神可不一样,他们是会杀人的,张哲翰心中忐忑不安,后背冒出冷汗。
“哈哈哈!”爽朗而宏亮的笑声中,舱门珠帘一闪,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太监,身穿蟒服,方脸剑眉,气宇轩昂。
“雪庵上师,别来无恙?”郑和躬身道。
雪庵和郑和见过面?看上去还很熟的样子,也就是说,郑和曾经在满剌加上岸,去过花柏山门杜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不明所以,张哲翰躬身稽首,只好又来这句万能语。
珠帘又哗啦啦一阵响,船舱里出来五六个太监,一位和郑和一样穿着蟒服,其他都穿着黑色飞鱼服,看样子正在开会。
“雪庵上师因何来了旧港?”郑和挺直身躯问道。
张哲翰敷衍道:“贫僧云游四方,只是路过。”
王衡躬身插嘴道:“启禀正使,我等今日在旧港交易,遭遇麻诺八歇西王军攻击,若非雪庵上师仗义出手,恐已全军覆没。”
张哲翰偷眼旁观,想看看哪个和唐敬一样淡定,让他意外的是,郑和身后的太监全都面无表情。
都是天行者?不可能啊,如果真是这样,郑和早就死翘翘了。
或许这码头遇袭的剧情本就不是什么主线剧情?又或者这剧情和这些npc无关?
又看见那位穿蟒服的太监,这家伙是谁?级别和郑和一样,难道也是诸天境?这个副本是双boss?
“多谢上师!”郑和拱手道,“请到舱内叙话。”
“不了,”张哲翰保持低眉垂眼的稽首姿势,“三宝太监公务繁忙,贫僧就不打扰了,只有两样物件受人之托转呈太监。”
“何物?”
张哲翰把手中佛珠递了过去,郑和接过看了一眼又递了回来,“这不是我托满剌加国王赠与上师的佛珠吗?”
张哲翰接过佛珠,没想到本以为死气沉沉的道具却出现光幕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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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慧能佛珠】
【类别:饰物】
【属性:光】
【适用:地藏境】
【等级:60】
【功能:无碍】
【技能:锁心珠,穿墙术】
【消耗体力:30%】
【状态:可装备】
【融合度:35%】
【备注:慧能(638-713),唐代高僧,禅宗南宗创始人,佛教史上称为禅宗六祖。主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悟法门。可升级。可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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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翰目光灼灼,既然这佛珠本来就是我的,你不该再给我点什么吗?
果然,郑和取出个漆盒道:“上师想来已见过满剌加国王拜里米苏拉,此乃圣上御赐的满剌加国玺,烦劳上师带回去给他。”
这就对了嘛,张哲翰接过漆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还有何物?”郑和又问。
张哲翰随手取出龚丽给的海图,他并不确定这玩意有什么用,和郑和是不是有关系,拿出来只是试试看会有什么反应。
让他没想到的是,海图取出的一瞬间,整个宝船的空气为之一凝,浓浓的杀意让他感到心惊胆寒。
杀意不是来自郑和,郑和依旧笑容可掬,但除他之外的所有天极境都盯着海图,所有天极境都泛出重重的杀意。
潜意识和副本经验告诉他,这海图一到郑和手上就一定会开启什么关键剧情,决不能交出去。
“那是什么?”郑和问道。
“哦,拿错了,拿错了。”张哲翰尴尬地笑笑,慌忙把海图收回储物舱,取出缴获的杀猪刀,亡羊补牢,“此乃刚缴获的麻诺八歇西王军的武器,不知太监是否有用?”
本以为郑和会无感,没想到他竟然接了过去,端详半天道:“我会将此事奏报朝廷,让陛下定夺如何处理此事。”
在这么多天极境和诸天境面前,张哲翰不敢再用那招一沾就抢的把戏,只好眼睁睁看着郑和把杀猪刀收走。
“诸事已了,贫僧告辞。”张哲翰稽首道,暗自运起阴遁,盯着10秒倒计时。
“恭送上师!”郑和拱手施礼,“唐指挥使,你代我将上师送至岸上。”
“遵命!”唐敬抓住张哲翰的手,“上师请!”
老郑你可真要命,让一匹狼送一只羊,张哲翰没辙,只好被唐敬拽着走,倒计时还剩下5秒。
走过舟桥,下了宝船,倒计时归零,阴遁却没有发动。
怎么回事?!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阴遁似乎被什么技能限制住了,登载舱同样不能用,minuteman ii 也只能屏蔽登载舱,这唐敬居然能限制住阴遁,绝非寻常角色。
张哲翰心里发慌,匆忙运起轩轾术。
还是不管用,因为唐敬抓的不是他的手,而是隔着袈裟抓住了他的胳膊,没有肌肤之亲,轩轾术当然不管用。
离半神这么近,谁也不敢动手,唐敬不敢,张哲翰也不敢。
不要说郑和,就他身后那一排天极境,也能瞬间把他们打得灰飞烟灭。
“你想干什么?”张哲翰悄声问。
唐敬面带微笑:“交出海图,各走各的路。”
“你究竟是谁?”张哲翰尽量拖延时间,脑子飞转。跑跑不了,打打不过,这可怎么办。
“这不重要,我不想杀你,只要海图。”
“就这么给你了,我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
“把人还给我。”
唐敬一愣:“什么人?”
“皮尔斯抓了我的人,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让皮尔斯放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已经走过三座舟桥,到了一艘战船上。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得选,我现在就可以杀你。”
“那好吧……”
张哲翰说着,运起烛九阴,悄然抢步,贴身一个迎门靠。
“嘭!”
靠是靠上了,但唐敬却丝毫没动,脸色如常,既没有被撞飞,也不像脱力。
就像撞在一堵墙上,就像蚍蜉撼树,肩膀疼得要脱臼。
怎么烛九阴也不管用?
不应该啊,那可是半神的技能,他不可能克制。不过也有可能,筋斗云就曾经那么不靠谱。
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再不管用就真的要挂了。
暗红色的村雨出现在张哲翰另外一只手上,零距离居合斩+九天,任你是天极境也避无可避。
但唐敬却避开了,松开抓在袈裟上的手,顺势击出一掌,同样是零距离,能拍碎一栋小楼的一掌,重重拍在朱砂佛衣上。
一声闷响,很遥远的闷响,张哲翰感觉自己就像那栋小楼,被拍得粉碎,疼都没来得及疼。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中,阴遁亮了。
……
忽悠忽悠,像在船上,一片美丽的白帆,上下起伏飘动,一会儿浪尖,一会儿谷底。
仿佛看见了那片白帆,世界上最美丽的白帆,正插在这艘船上。
涟漪一层一层盈盈荡开,从未有过的极致亢奋,从未有过的极致舒爽,从未有过的极致……
勇往直前,无尽欢愉,直让人欲罢不能,无法自拔。
历久弥新,充盈丰沛,真力弥满,满血复活,体力条满格,七经八脉热气激荡。
我不是死了吗?
明明记得被一名高阶天极境一掌拍得粉碎。
好像真的没死,所有的零件都完好无缺,甚至可以说生机勃勃。
好热啊……
大汗淋漓,不是一个人的汗,是两个人的,水乳交融,难分彼此。
“岑思思?”
“嗯……”
确实是岑思思,修长的脖颈正无力地勾着,娇躯腻贴,无间无隙。
“你救了我?”
“算……是吧。”
“为什么说‘算是’?”
“伤得那么重,还那么……”
“怎么回事?”
“我……好累……”
岑思思说着,一动不动,软软地瘫着,打出细微的鼾。
张哲翰像是做了一场梦,真的是一场梦,春梦。
但女人明明就在怀里,水乳交融,无间无隙。
不是梦。
是她救了我,为了救我付出了许多。
七经八脉热气还在激荡,我满血复活,她却疲惫凋零,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哲翰不敢动,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女人,嗅着她的秀发,享受温馨与柔润。
那位唐敬太恐怖了,究竟是什么人?李维斯吗?
幻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有战无不胜的技能,更没有无往不利的武功,谁克谁都有可能。
张哲翰打开属性界面,愕然发现积攒的基因值竟然变成了0,等级还降了一级,变成了60级,怎么回事?
难道是烛九阴?烛九阴的代价居然是“焚烧”基因值?
难怪祁清扬说“能不用就不用,副作用太大”,他说的“副作用”原来是这个!
再多用几次恐怕要掉回海晏境了,这技能也太坑了吧。
江择天是半神,半神的基因值肯定多到用不完,可我是小杂鱼啊,赚点基因值容易吗我。
早知道不偷了,这下倒好,洗都洗不掉。
“我爱你……别……”岑思思说了句梦话,松开了桎梏,转身侧了过去。
张哲翰在她柔滑的脊背上吻了一下,轻手轻脚起床穿衣。
如果不是看见地平线,你会恍然觉得这就是桂林。
碧水澄澈,山峰奇秀,水色天光,竹林农舍,烟雨渔筏,下龙湾的景色的确和桂林有一拼。
所不同的是,桂林的水是漓江水,这里的水是海水,桂林的山是山,这里的山是岛。海水和江水的区别,恰似宣纸和画布的区别,桂林和下龙湾的区别,也恰似水墨画和油画的区别。
桂林的洞在山上,下龙湾的洞在岛上。
天宫洞就在木头岛上,张哲翰问第一个渔民就打听到了想要的目的地,先杀人越货没忍心下手,用一枚印子金买下了竹筏和鹭鸶。
穿着岑思思给他穿上的京族男装,变成皮尔斯角色的模样,撑一艘竹筏,在画中穿行,倒也惬意。
天宫洞不算隐秘,竹筏在一片平缓的岩石靠岸,抬头就看见了洞口。
除了曾子丹,没有人知道他会来这里,这地方很隐秘,也一定有人看守,但一定不会是皮尔斯和李维斯,甚至不会是天极境,他们知道他怀揣海图,一定在到处找他。
天宫洞不算大,宽25米,长120米,高20米左右,是个长方形,布满千奇百怪的钟乳石,是一处典型的喀斯特溶洞,和桂林的芦笛岩很像。
没感受到威压,张哲翰一进洞口就看见了石厅的一个巨大石笋旁有三个人,两个坐着,一个横躺着,身上箍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金箍。
“长官,您怎么来了?”两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问道。
张哲翰嗯了一声,慢慢走近,袖锤发出,一通对话把两人弄去bfv报到,这才蹲下身看着地上的人,试探道:“亚烈苦奈儿?”
地上的人扭了扭身体,点了点头,居然能听懂汉语。
张哲翰举起蛇形剑正准备劈下,亚烈苦奈儿叫道:“别杀我!我愿意把我的财富和女人都给你!”
这句台词他肯定说了无数次,张哲翰刀停在他头顶,想起非非的资料里提到锡兰国的圣物释迦牟尼牙齿遗骨“佛牙”,或许能聊出点什么,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郑和?”
亚烈苦奈儿使劲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嗯?”张哲翰垂下刀,想听听怎么回事。
“是郑和的副手王景弘找的我,是他要杀郑和。”
亚烈苦奈儿的回答出人意外,郑和身后另一位身穿蟒服的太监浮现在张哲翰的脑海里,难道最终杀郑和的其实是他身边的人?
“王景弘为什么要杀郑和?”
“他是太子朱高炽的人,朱高炽并不赞成下西洋。”
“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让我出兵伏击郑和,承诺只要杀了郑和,就给我一船宝物。”
【朱高炽(1378年—1425年),明成祖朱棣长子,即明仁宗,他认为郑和下西洋消耗巨大而收效甚微,一上位就免去了郑和内官太监的职务,终止了出海行动,直到他儿子朱瞻基登基之后,郑和才得以第七次下西洋。】
郑和身边那些天极境不知道有多少是朱高炽安插的人,历史上郑和的航海资料早已被付之一炬,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抵达了哪里,海图是去南美洲的,或许真实的郑和是发现新大陆的第一人?这份海图到郑和手里,他必然会去南美洲,朱高炽的人便有了杀他的理由,所以这份海图其实是开启副本杀机的关键道具?难怪海图一出现宝船上就笼罩着杀气。
张哲翰又举起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别杀我!我们锡兰国的圣物也可以给你!”
“在哪儿?”
“在我的王后亚烈葛荫手里,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你拿一张海图和她换,他就会给你。”
“是吗?”张哲翰说着,伸出左手去拉亚烈苦奈儿的手。
亚烈苦奈儿见鬼似的,神奇地向后一滚,身上的金箍消失,站了起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德,你演技太差了,还得多向李维斯学学。”张哲翰原地没动,蛇形剑随意拿在手上,语气不快不慢地说道,“古锡兰国王怎么可能说华语说得那么好,再说了,一个被杀了n次的npc还能榨出什么油水,即使真的有什么佛牙,也早就让你拿走了。”
张哲翰知道真打的话一定不是皮尔斯的对手,但他也知道皮尔斯这会儿一定还有心理阴影,张蚝被烛九阴打得脱力,他自己被万蛊噬啮咬得差点挂掉,这些都足以让他刻骨铭心。再说没找到亚烈苦奈儿,张哲翰随时会开溜,打也没用。
皮尔斯叹口气道:“如果你把海图给我,我就把你的丫鬟还给你。”
张哲翰轻快地笑道:“做梦吧你,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丫鬟,你爱杀不杀。”
“那个男的你也不在乎?”
“老德,别拿你的智商来侮辱我好不好,如果我没猜错,他恐怕已经出副本了吧。”
乌马拉的任务是抓胡汉苍,张哲翰见到龚丽的时候就意味着胡汉苍已经被“抓住”,他也就自然完成任务出了副本。
黔驴技穷,皮尔斯无奈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张哲翰色迷迷道:“你去对你的主子说,让他用她的女人来换。”
皮尔斯诧异道:“谁?”
张哲翰一字一句缓缓道:“飘渺宫宫主柳依依。”
皮尔斯蹦了起来:“什么?!”
“你急个啥,又不是你的女人,”张哲翰鄙夷道,“只要他同意,我还可以把上次的副本奖励雅典娜的埃癸斯给他。”
皮尔斯像泄了气的皮球:“好吧,我去和他说说。那海图呢?”
“这件事也简单,让他拿明光铠来换,那件铠甲本来就是我的。”张哲翰一针见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九九,一刷新这海图就会回到祁清扬手里,你们根本就搞不定他,在我手上是你们得到的唯一机会。”
“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皮尔斯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明显色厉内荏,心里发虚。
张哲翰冷然道:“你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