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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前稍微想想,大概是刚才傻柱说话时,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这两个小子给听到了。
“行了,吃完就赶紧回家,免得回去晚了,不仅家人担心,说不定还得挨一顿打。”
刘光天倒是想和楚向前说说那个学徒工的事,可他左思右想,心里明白,自己亲爹不可能愿意花两百块钱帮自己买下这个名额。
甚至就算要买,那也是先给大哥买。
低着头,心里很是泄气的对着楚向前打了个招呼,出门往后院走。
南广生却出了院子后,等了几分钟又跑了回来。
“哥,你要唐伯虎的画吗?”
楚向前暗道你小子家里还藏着那玩意?
想了想后,笑着说道,“你过年也才15岁,就算肯把学徒工的指标卖给你,年龄也不够。”
南广生却急忙接话道,“哥,这好办,我找人托关系,把年龄改大两岁就行了。”
楚向前想了想,南广生应该是45年出生的,大概率没出生证明,甚至可能都不是医院里出生的。
那就更容易改年龄了。
“那你想过没,进了轧钢厂后勤当采购员,每个月除了基础的采购任务外,还要额外采购20斤的肉。
你要是一两個没完成还好说,次数多了,说不定就会被调去车间,甚至在厂里扫大街。”
却不想南广生听完反而露出笑容。
“哥,我每个月帮你弄来一个百好铜钱,您帮我弄20斤山鸡、野兔,怎么样?”
楚向前一愣,这小子还真是机灵,笑着问道,“和上次你卖给我的铜钱一样的品质?”
南广生笑着点点头,“要是没铜钱,我也能帮你弄来其他古玩。”
楚向前默默算了算,上次11个铜钱给了10斤白面,南广生到手的是8斤,2斤被刘光天当做中介费私吞了。
怎么算都吃亏的楚向前摇头说道,“现在鸽子市里,一斤肉你知道多少钱吗?”
南广生尴尬的点点头,知道自己每个月只给100个收藏级别的铜钱确实给少了。
楚向前不等他接话,继续说道,“现在肉和粮食越来越短缺,可以预见今后的价钱肯定会涨。
反过来,不能吃不能喝的古玩,今后则会越来越便宜。
知道我村里一大爷最近收了件委托商场里,标价240块钱的南宋官窑碗,花了多少钱吗?”
南广生摇摇头。
就听见楚向前嘿嘿一笑,“3成价,72块钱。而且我那大爷还没给钱,只是给了对方36斤的肉干。
等过了年,干旱还是没得到缓解的话,未来一两年当采购,可不是什么好工作。
要不然,我和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直接把这个工作给我堂弟就是了。”
南广生顿时挠头,这事他是真没想过。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楚向前说的没错。
而楚向前也因为这,才没打算让爱国进轧钢厂当采购员。
真要帮他进厂,还不如去后厨。
生活富裕不起来,却也安稳。
免得爱国每个月为了采购物质,四处乱跑不说,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因为下乡采购,而遇到打劫的。
这大概是所有家长惯有的思维。
而且真要赚钱,让爱国、爱民去学厨艺。
有十几年的时间去钻研,等改革开放后,他们也才30多岁。
借点钱给他们开餐馆,大富难,小富却容易的很。
南广生来回走动着想了好半天,才咬牙说道,“哥,您别管我从哪里弄来古玩,现在鸽子市里肥猪肉根本见不到。
野味和其他肉,差不多1块钱一斤。
您那2块钱一斤,根本就是做一次性的买卖。
我用4幅唐伯虎的画,和您换两头大野猪,您换不换?
不过,其中一头野猪,算是我存在您这的。您就像光天把粮食放在您这里一样,每个月给我20斤的肉。”
楚向前暗道这小子还真机灵,要是斤斤计较几斤肉、几块钱。
那几百斤的野猪肉,去换四副画,在这年代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了。
但4副唐伯虎的画,换两头野猪,怎么想那都是赚大发了。
按照南广生的提议,一头野猪交给轧钢厂,换来铁饭碗一样的工作。
另外一头放在自己这里,就足够他支撑十个月、八个月的。
这期间,有的是时间让他学习如何当采购员,同时四次寻摸这古玩。
而且这肉不是白给轧钢厂,厂里肯定得给钱,否则干脆别惦记着计划外的物质了。
总不能让采购员去乡下采购鸡蛋时,都要走公账付钱给农民兄弟吧?
那根本不现实。
至于走私账是不是违规。
那肯定是违规操作,可你查不到轧钢厂的账,厂里有的是办法,把这笔钱隐没在其他开销上。
即便上头查到了,一句‘总不能兄弟单位为厂里调集到原材料,厂里连口好吃的都不提供吧?’
9成以上概率,能堵住上面的嘴。
毕竟上面看重的,是每年的钢产量,而不是鸡毛蒜皮一样的小事。
但凡会做领导,能当领导的,心里其实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抓大放小的同时,又没越过红线,没哪个领导会为了点招待费用,就死抓着不放。
楚向前一想到未来唐伯虎的画,动不动大几千万,甚至好几亿的价格,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结果。
而且和南广生的这交易,根本没法查,也不怕查。
现在反倒担心这小子是在吹牛。或者偷偷把家里藏的宝贝拿出来,却不和家里说,那就麻烦了。
“我明天要进山打猎,伱星期一放学后,在玉河那边等我,我看过画之后再说。”
“别啊”,南广生生怕楚向前这几天又反悔了,忙说道,“哥,我这就回家拿画,您等我一会。”
说完,也不等楚向前喊住自己,急匆匆就往外跑。
东厢房的刘一发,早就在注意着楚向前的一举一动。
躲在窗户下,透过玻璃窗子,看到南广生又走了,心里不免起了疑心。
暗道倒座房的那小子,该不会是从这一片的小子们嘴里,打听自己家里的事吧?
毕竟自己家里的两个孩子,也是这附近的小学、中学上学了。
万一两个儿子在学校里说漏了点什么,那就真麻烦了。
想到这,刘一发哪里还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