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凑近自己,姚婴微微皱眉,一边上半身向后躲避。他弯腰很轻松,但她向后躲却不怎么轻松了。
身体都后仰成了弯月形,她眉头也皱的愈发厉害。后腰坚持不住,她两条腿在原地倒腾了一下,之后快速的伸手扶住旁边的墙,才没出丑一屁股坐地上。
扭头看向他,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人长得太高,弯腰也好看,身体的姿态自然舒展,看起来很轻松。
「公子,你说这个宅子是个据点,我能进去看看么?」轻咳一声,不是她近朱者赤的被影响变得很多疑,而是他很不可信。尤其看他现在这一副逗猫狗的样子,心底更不爽。
直起身体,齐雍脚下一转,便站在了她面前,一手撑在她旁边的墙上,一边低头看着她,「开始怀疑我了?」
「没有,我就是好奇。」眼珠子一转,姚婴否认。
「明天你就回长碧楼吧,在那儿好好待着,好吃好喝,你想如何都可以,就是不要再随便出来了。」他面色一变,忽然说起了这个。
姚婴一诧,这是哪儿跟哪儿,他说什么呢?
「阿婴、、、、公子?」就在这时,罗大川和若乔忽然闪身至路口,本来还很焦急,却不想在这儿看到了齐雍,俩人都很意外。尤其是,他们俩现在这个姿势、、、
齐雍收回手站直身体,转头看向他们俩,幽深的眸子分别在俩人诧异的脸上扫过,「你们三个又凑一起了。」
「公子,我们今日无事从红锦庭一直转悠到这边儿的,纯属巧合。」罗大川解释,而且刚刚那句公子是他喊的。也正因为此,从未直面见过齐雍的若乔才知道这就是公子。
「给公子请安。」若乔屈膝,看了看齐雍,又觉得好像有些眼熟。不说脸,就是这挺拔的个子,也有点熟。
之前在茶馆,明明齐雍都在,但,她没有亲眼见到他。
「不是要看看这宅子里什么样儿么?走吧。」转身,同时反手向后勾住姚婴的后颈,如同拎着一个物件似得,带着她朝着处于这小巷的后门走去。
罗大川和若乔两个人跟在后面,若乔悄悄地推罗大川,用眼神儿询问他那两个人怎么回事儿,瞧着很是不寻常。
罗大川露出一个鄙视的笑容来,这两个人说不准已经勾搭上了。
那后门很小,是个普通的木门,推开后就是这宅子的后院。很小,堆积了一些杂物,看起来就是平常人家。
走进去,齐雍放开了手,一边低头看她,「看清楚了么?如这样的据点,在皇都有多处。」
姚婴环视了一圈,之后点了点头,「看起来很寻常,和我想像中的据点不太一样,和别城的据点也不一样。」
「这里是皇都,自然不能和别处一样。城太大,洞也得多挖几处才行。」齐雍直接坐在了一个木凳上,那木凳看起来很脆弱,能禁得住他,也挺出乎意料的。
后跟进来的罗大川和若乔也一样四处打量,他们俩只知道那个茶馆是据点,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一处。
姚婴看了看齐雍,之后脚下一转朝着房间走去。房子后面有门,打开,里面就是厨房。
生活气息极其浓厚,看起来这就是个寻常人家。灶台上的油烟凝固,厚厚的一层,可以知道住在这里的人不怎么爱干净。这里没有人,除了他们几个。
关上了后门,姚婴缓缓地走回来,「公子还要继续待在这儿么?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晃动手腕,赤蛇还没回来。
「一同回去吧。」起身,齐雍淡淡道。
罗大川和若乔互相看了看,之后先走出了小院儿,姚婴跟在齐雍身后,边走边环顾这后院里的东西。
走到门口,齐雍回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动手把她先拎了出去。
看了看他,姚婴没吱声,晃动手腕,走出去几步,赤蛇便顺着墙根从巷子深处爬回来了。
它速度很快,咻的一下就到了姚婴跟前,俯身把它给抓到手里,发现它的尾巴掉了几块鳞片。
不动声色,将它给放回了衣袖里,之后跟着齐雍慢慢的走出了巷子。
罗大川和若乔走在前头,若乔很好奇,但齐雍就在后面,她也不好问太多问题。
罗大川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两个人走的慢,距离他们俩越来越远了。
姚婴一直沉默不语,慢慢的走,好像都忘了自己在走路似得,只是在机械的迈腿。
终于,在走出东城这片寂静的街巷后,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声音也嘈杂起来。
齐雍放慢脚步与她同行,忽然道:「想什么呢?」
缓缓扭头看向他,姚婴眨了眨眼睛,「公子,你刚刚说谎骗人,那个宅子根本不是什么据点。」
闻言,齐雍就笑了,「变聪明了。」
「那就是个普通的民居,正好人家出去了。你刚刚说要我回长碧楼,是真的要把我当成米虫来养着?我不知道你这是做什么,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被胁迫了?」而且,能胁迫他答应这种事儿的,好像很容易猜出来。
「你以为本公子是什么人,随便是谁都能胁迫么?你若不愿意回去就算了,只是,以后那种涉险的事情就不要再参与了。烟膏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廷尉丞已接手,司内丞等一干官员都被扣押了起来。还有红锦庭的那个柳襄,扣押之后,你可以过去看看。」齐雍目视前方,眸子深处却是散不开的云雾。有些事情,只能他一人知道,不能泄露于他人。
「柳襄姑娘可能有问题,但,我对那个她一直在模仿的小蛮姑娘更感兴趣。」她见过一次,那是天生尤物。
「还对姑娘感兴趣呢?」齐雍弯起薄唇,笑道。
「我的感兴趣和公子的感兴趣是不一样的。」他想像力倒是很丰富。
「那你说本公子的感兴趣是什么样的?」齐雍低头看她,倒是想知道她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撇了撇嘴,「东哥说公子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我哪儿知道你的感兴趣是什么样儿的。」而且,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近女色?谁信。在下属眼里是纯洁的小白花,可能私底下早就是个油门剎车自如踩的老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