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什么?怕自己后悔?
这种时候还能为女方考虑,算他还是个男人。
见他浑身紧绷,一脸紧张,看来是很在意的样子。
青烟心情大好,决定逗逗他。
她把两颗药丸收起来装在盒子里,把盒子塞进他手里。
“喏,你的东西,再见。”
从风担心她看到药丸,以为自己故意算计她,再看她一别两宽最好从此不再见的态度,一下子慌了。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他从后面把人抱住,闭上眼睛,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处。
唯有这样背对着,躲着,隔绝她的目光,他才敢坦白自己心意。
“那日是我错了,我不该误导你,即便没有金乌垆埴清夜禁锢,我也不会魂飞魄散,那都是姑姥姥乱写的。”
他姑姥姥不会就是师姑手记的作者吧?
所以他老妈就是师姑说的可爱小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神仙?
青烟顿时无语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见你对独南行那么好,心中烦闷才赌气不现身,后来又听她说女人最容易心软同情心泛滥,我想你都念着我看着我,才出此下策。”
他声音闷闷的,像个犯错的孩子,说话间呼吸热气能透过布料。
青烟觉得肩膀发痒,想用脸颊蹭了蹭,蹭到的却是他的发。
糟糕,更痒了。
从风感觉到她的触碰,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好像这辈子都不肯放开一般。
青烟低头看着他的手,叹了口气。
他把自己的手臂都箍在里面她要怎么挠痒痒?
从风听到她几不可见的叹息声,察觉她在挣扎,心下一急,幽深的眼底翻涌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一个用力,猛地将人翻转过来,单手抱住,俯身就压了下去。
青烟只觉天旋地转,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被他压在厚软的被子上了。
大概是太害怕失去,男人迫不及待探寻她香软的唇。
肌肤相贴的一瞬,好似才活了过来。
像是要用尽力毕生的力气,去汲取甘甜,青烟几乎被吻疼了。
“唔……”她皱眉敲打着男人坚硬的胸膛。
从风却是再也不愿克制,扶着她腰肢的手也开始肆无忌惮。
一切似乎是水到渠成……
凌乱中,黑色药丸和红色药丸滚落到了地上。
纱帐轻扬,隔开一片天地。
夜幕降临,庭院有灯笼独自闪烁,天地之间黑茫茫一片。
初春细雨,本该润物无声,不知为何,屋里的人总能听到外头有细碎的声音响动。
“外头有人。”青烟睁开疲惫的眼睛,使出剩余的力气想踹开身上的人。
她现在就跟一坨烂泥一样,踹也不过是轻轻动了一下。
男人皱着眉,似乎不悦她此时分心。
见她水眸湿漉漉红通通的,累得可怜兮兮,到底心疼了,这才大发慈悲暂且放过她。
“没有人,睡吧。”他把人搂进怀里。
生怕再多看一眼,就把持不住。
青烟累得要死,也顾不上那么多,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很快便跌入梦乡。
从风低头在她头顶印下一吻,等人睡熟,才轻轻放开。
捻了捻被角,确定小姑娘被包得密不透风,这才沉着脸起身。
他的身上全无一物,颀长精瘦,白皙的肌肤上遍布咬痕抓痕。
尤其是心口一处的牙印,红得似要渗出血。
许是体内血脉喷涌,影响了封印,蛰伏在心口处的温莲蕊一闪一闪地泛着金光。
长臂一伸,落在地上的白衣便飞了过来,松松散散地套在身上。
他不急于完全遮盖住身上的痕迹,就这么打开来房门。
屋外,一片空濛。
他轻轻关上门,对着屋子落下一道符阵,隔绝内外。
即便视野黑暗,从风还是一眼认出窝在窗户底下的人。
“又是你?”
魔族之人怎么尽干偷窥这种下三流的事。
对方看了眼散发淡淡光辉的符阵,站直身体,勾人的丹凤眼一眨,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怎么?我们认识?难道你是我的老相好?”
他嘴上说着相好,手段却极为歹毒,两指一弹,嵌在指甲缝里的毒针便射了出去。
咻——
尖锐的破空之声在夜色中异常刺耳。
从风手臂挥动,掀起一道风刃。
哐!
毒针被风刃击落。
针上沾有剧毒,落地瞬间,周围的草木便发黑腐烂。
计策失败,那人半点不恼,反而还笑了起来。
原来在他弹射毒针之时,另一只手紧接着洒出毒粉,同时射出了噬心簪。
自负狂妄的夜晚萧相信他根本没看到自己动手,见他立在原地不动,以为他已经被噬心簪射中,猖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就凭你,也敢跟我斗。”
从风轻轻掸了掸衣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本就松散的领口敞得更开。
而庭院里昏黄的灯竟莫名其妙亮堂起来,以至于独南行能轻易看见他身上的痕迹。
“呦,还是个风流鬼呢。”
声音真难听,却也是第一个分享他喜悦的人。
从风显得特别宽容,姑且把他的话当赞美,“谢谢。”
“愚蠢!”夜晚萧脸色一沉,拿出禁锢之鼎。
“看你有点修为,勉勉强强能做我的鼎食,能为我夜晚萧效命,算你三生有幸。”说着他就要用鼎吸食从风的魂魄。
禁锢之鼎已经吸收了很多魂魄,鼎中有黑雾盘旋。
鼎口对着人的时候,黑雾会快速旋动,将魂魄吸进去。
黑雾能量强大,周围草木簌簌而动,连带着将躲在干草堆下的蜚崽子都给吸了出来。
它爹娘只顾谈情说爱,早上回李府的时候都把它给忘记了。
一天没吃东西,入夜气温低,它是又冷又饿又可怜。
“呜啦呜啦。”蜚崽子搞不清楚状况,看见从风这个熟人,开心地叫起来。
正要朝他冲过去,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拉扯它,疼得它哼儿哬儿乱叫。
草木折断,小兽惨叫,黑雾铺天盖地而来。
如此惊心动魄之时,从风却在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等他理好,一抬头,眼底具是杀意。
“打扰我的好事想必你自然做好了承受后果的打算。”
炫耀完了,也该结束了。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我更狂之人,可惜明天就没有了。”夜晚萧桀桀怪笑,“不要害怕,我不会弄疼你的。”
禁锢之鼎随着他的笑声逐渐腾空,大有一举将从风的魂魄吸入之势。
小崽子被这可怕的变数吓得不敢出声。
下一秒。
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