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临山发生这么大的事,第二天,院长就来了。
他带着诸位大临山长老和各种药草,过来看望中毒的弟子。
发现得早,并没有弟子死亡,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吐过泻过就差不多好了。
还有几个体弱的,在地铺上休养。
院长看到挤得满满当当的议事厅,再看大部分东西就堆在凉棚下面,转身看向青烟。
到底也是伍仙学院的一部分,怎能如此寒酸。
“小临山如此困难,为何不早说?”
青烟本来就心情不好,冲他道:“还用我说吗?是个人都该知道。”
她口处狂言,惹得大临山长老们纷纷不满。
几位老师父扯了扯她,把她拉到身后,笑着给院长赔不是。
庄老责备地看着她,压低声音,“怎么说话的。”
青烟却满不在乎,“早说晚说都一样,小临山这么惨,大临山准备拨多少钱款呢?给的少了,面子上也过不去吧?”
她故意抬高音量,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院长背在身后的手握拳,沉声道,“中仁?”
掌管库房的中仁走出来,“我这就去找小临山司会谈院舍重建支出。”
他说完就要走。
“等等。”青烟叫住他,“除了院舍,训练场还缺兵器,议事厅牌匾掉了两次,东厨灶台陈旧,这个棚子……”
她往上一指,众人齐齐仰头看天,草棚子漏下天光。
得,不用她说,该换了。
几位老师父不住地用手肘顶她,想让她见好就收。
中仁捏着库房的钥匙,脸阴沉下来。
院长皱眉,“该换的都换了。”
青烟走到后头跟李落寒打了个眼色。
李落寒飞奔去找司会。
既然大临山放血了,就多放一点吧。
等慰问结束,青烟把人请到外头,露天的,连个棚也没有。
大冷风吹啊吹,吹得他们都快流鼻水了。
院长站在最前面,迎风独立,吹的风最狂野。
“青烟长老,现在可以把中毒一事说清楚了吧。”
青烟从头说起,包括中毒,摸叶子惧怕剪鬼竹一事。
院长有所怀疑,“我记得剪鬼竹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采摘下来直到训练场,早就失去作用了吧?”
小临山的弟子都是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下山一趟恐怕要一个多时辰。
“我的弟子动作快,一刻便能从山顶到山下。”
青烟有所保留,没说符阵的事。
院长看了她一眼,继而望着前头和木匠一起造院舍的弟子们。
“没想到这几届弟子还有这样的能人,是伍仙学院之福。”
庄老此时站了出来,“院长,摸叶子掩盖气息连我都无法探悉,还能使用摄魂铃控制钱老爷,说明她肯定不是普通的小魔。”
“钱老爷的事是她所为?”院长没想到还有这层联系。
青烟解释:“上次我们调查钱家,发现凶手腰带的花结和摸叶子一模一样,很有特色,再加上她是魔族,十有八九就是了。”
院长看向一位长老,“钱家的事进展如何?”
那位负责调查钱家的中礼上前禀报。
“钱老爷的情况已经控制,不会再伤人,凶手还没查到,不过已经有了眉目……”
他在钱家发现了可疑之人,已派人日夜监视,等他与魔族联系。
青烟安静听着他的计划,没想到中礼心思还挺周密。
能坐上长老之位,果然不简单。
有个靠谱的人在调查魔族,她也就放心一些了。
她把收集到的线索都告诉他,考虑到两件事系一人所为,院长也把这事交给了中礼。
“这样他会不会忙不过来?”
青烟也不是关心中礼,她就是觉得大临山那么多个长老,怎么什么都让中礼做。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她就是路见不平,看不惯。
院长笑而不语。
倒是几位老师父说道:“怎么会,中礼是大临山修为仅次于院长的人。”
青烟点头,没再说什么。
大临山的人走了,几位老师父见她还在想摸叶子的事,几番思量,决定劝劝她。
如果摸叶子真的是大魔,她一个连考核都没过的人,根本对付不了。
“小临山弟子都没有修为,一介凡人如何与魔斗,你不能意气用事,惹来杀身之祸……”
庄老苦口婆心,絮絮叨叨,青烟还是听进去了几句。
摸叶子被剪鬼竹所伤,就算不会马上死,也够她受的。
厨娘一直提心吊胆等着长老找她,一连过去好几天也没来。
后来实在受不了,做了许多好菜,让小厨娘带过去,顺便探探口风。
当青烟看见小厨娘端菜出现的时候,她有些生气。
“怎么是你送?”
小厨娘不知缘由,以为长老对自己不满,低着头。
“一凉!钱一凉!”青烟大叫。
一会儿,钱一凉跑出来。
“我让你负责一日三餐,你忘了吗?”
钱一凉看见小厨娘,才猛地想起来,他连忙去接过厨娘手中的食盒,“我没忘。”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师父,您先吃起来,我再去端其他的。”
说着就把小厨娘拽走了。
青烟见两人走出去,探头探脑想偷听。
一袭月牙色人影晃进视线中,对方淡淡地喊了一声师父。
青烟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他。
当初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别想我理你!
从风走进屋,打开食盒,把东西拿出来。
青烟还在生闷气,不想与他同处一室,便走到院子里。
余光瞥见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啃什么东西的松鼠,就蹑手蹑脚要去抓它。
兰深走进院子,就看见她滑稽扑松鼠的动作。
他敲了敲桌面,引起从风的注意,然后指了指外面。
从风顺着他指的看出去,就见青烟坐在屋檐下。
她抓住松鼠,摘了一颗熟透的李子,吃完后剩下的果核非要塞进松鼠嘴巴里。
“你不是牙口好爱吃坚果,李子核也是坚果哦。”
松鼠被抓着躲不开,只能绝望地被迫张开嘴巴。
青烟却不塞了,将果核丢得老远。
“原来是一只没骨气的松鼠!”说着把松鼠放开。
不吃不行,吃也不行。
松鼠:她好难啊。
松鼠一得自由,就躲到角落里,瑟缩身子再也不肯出来。
钱一凉回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小厨娘没来。
“师父,大娘让我带句话,说她愿意做一辈子饭给您吃,希望您不要责罚她。”
青烟塞了一口菜,“为什么要罚她?”
钱一凉见她好像真的没有要责怪的意思,便笑道。
“没什么,师父您多吃点。”
待会儿他就去和小黑说,师父不罚,让她放心。
青烟一筷子挑起一大把菜放碗里,扒拉好几下只吃到菜,底下的米饭都没动。
大娘为了讨好她,都是她爱吃的菜,三两下就扫去大半。
“你们怎么不吃?”她忽然抬头看向兰深。
余光瞥了眼从风。
他冷冷的,都不肯坐下。
兰深只是笑笑,李落寒就比较直白。
“我觉得这些师父一个人都不够吃,我们不敢跟您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