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米达两个人跑了以后,整个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仆人们该干嘛干嘛,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
大厅里就剩游方郎中还在那里站着,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想走也走不了。
时迁给游方郎中解开了绑绳,蔡全无收了马老员外身上的银针,寇氏兄妹烧来了热水。又是好一通忙活,马家大院恢复如初。
“多谢神医救命大恩!小老儿有礼了!”这马员外感激的看着蔡全无就想下床行礼。
“老员外身体初愈还需静养,不便下床!”蔡全无赶忙拦住他,让他在床休息。
马员外点点头又对寇艳玲说:“艳玲啊!当年我去做生意病倒路边被你们兄妹所救,得知你们是孤儿无家可归,我便收留你们在马家庄。我是把你当成了女儿来看待的,没想到真得了你的济,亲生儿子盼着我死,你又救了我一命,你真是我们马家的贵人啊!”
马员外说的是声情并茂、声泪俱下。
艳玲姑娘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老员外,你不用夸我,这都是您积德行善攒下的。您收留我们姐两个,对我们不薄我应该孝敬您的。”
“你们都是好人呐!怪只怪我那傻儿子。当年他三岁没了娘,我觉得亏欠他的,对他过分溺爱,结果养成了胡作非为的习惯。我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是想他大一点就会懂事了。后来我把马家酒楼就给他打点,可他离开了我就没人管了,认识了京城来的破落户米达。”
“那米达可不是个东西,教唆我儿子学坏,又打着我儿子的旗号到处作恶,这些年十里八乡的乡亲没少受他们的祸害。我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一气之下就中风了。这一病不要紧,他不但不急,还想让我早点死,他好继承家业。我怎生了这么个儿子。艳玲去把账房先生叫来给我写个状子,我要去衙门告状!”马老员外眼含热泪说道。
虎毒不食子,不是伤心到一定程度是不会拿亲儿子开刀的。
“在下粗通文墨,可以代写状纸!”游方郎中这时开口说道。
“如此有劳先生了。”马老员外冲郎中点点头。
就这样,马老员外说,游方郎中就写,刷刷点点的写了七八页纸。马老员外又拿过去看了几遍,觉得没什么可改的了,在状纸最后签了字。
游方郎中写完了状纸,收起笔墨纸张就要告辞。蔡全无一再感谢,想挽留他多住几日,老郎中执意要走,蔡全无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远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马老员外让人套了车,要去衙门告状。
一行五人向岚州走去。现在蔡全无和时迁才弄明白,自己在岚州境内,已经过了石州。马家庄归岚州府代管,因此要去知府衙门告状。
从马家庄到岚州城二十五里地,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到了衙门口,蔡全无和时迁没有进去,因为自己只是帮忙,不是关于自己的官司,一会可以和听堂的老百姓一起进去。
寇家姐弟扶着马老员外一步三晃的走到衙门外的大鼓前面,老员外一只手拿起鼓槌费力的敲了起来。
“咚咚咚”,鼓声大作。
大冬天的百姓都闲着没事,有热闹岂能不看,衙门口很快聚集了一群听堂的吃瓜群众。
“带!鸣—冤—之人”,门口的衙役喊道。
寇家姐弟搀着马老员外走进衙门,里面传来“威!武!”之声。
蔡全无和时迁跟着听堂看热闹的群众们也走进了衙门。
大堂之内,寇家姐弟和马老员外跪在地上,知府大老爷正坐在上面看状纸。
蔡全无看着这知府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瞧,我勒个去!这不是那个游方的郎中吗?!
昨天替人写状纸,今天审案看自己写的状纸,自己给自己写状纸的知府老爷,大宋朝也就他一个吧!
“马善!你状告你儿子和米达可有真凭实据!可有人证、物证?”知府对着堂下跪着的马老员外问道。
“知府大人!昨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这状纸还是您给写的呢?”马善说道。
看来马老员外也认出来这个知府大人就是昨天的游方郎中。
“马善!我看见的是我看见的,你不管告谁都得有证据才能让人信服。”知府板着黑脸说道。
“大人我有人证!我那儿子和米达强抢民女寇艳玲,寇艳玲就在堂上。还有米达纵狗行凶咬伤寇艳玲的弟弟寇远,那黑狗被打死了,寇远身上的伤也是证据。还有马岱不孝,处处惹我生气,我家的仆人们都可作证。”马善激动的说道。
“大人!还有上马村的王老狗,米达和马岱二人霸占了他们家的房产害的王老狗无家可归,住在村外的破庙里!”寇远一字一句补着刀。
“好!来人啊!王都头何在?”知府冷冷的问道。
“小的听候差遣!”旁边的一个都戴红花的衙役头头走到大堂施礼道。
“你带人速速把人犯马岱、米达带来询问!”知府随手拿出一支大令吩咐道。
“得令!”王都头带着两个衙役走了。
马员外又诉说了马岱、米达的其他一些劣迹,师爷一一记录在案。
一个时辰后,马岱和米达身上带着枷锁,让两个衙役一人一个像牵狗一样给牵了来。
这两个人也认出了知府老爷就是昨天的游方郎中,他们知道惹了大祸,吓的哆哆嗦嗦趴在堂上不敢抬头,两条腿突突的乱颤。
“人带来了?!”知府问道。
“回禀大人,都带来了!”王都头说道。
“王都头,我听说你和米达关系不错啊,挺熟的?!”知府不冷不热的问道。
“回···回···回禀大人!这米达本就是个破落户,整天的招惹是非,前任知府在时经常审理他的案子,他三天两头的进大牢,因此熟悉了!”王都头磕磕巴巴的说道,脸上露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