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府西门五里,恒安当铺。朝阳努力的爬过贺兰山的山峰,在远处露出了半个脸。整个兴庆府在柔和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阴阳分明。
当铺里的小伙计在掌柜的呼喊声中快速的跳下床,麻利的倒掉夜壶,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抄起一块抹布擦抹着柜台。
这一系列的动都是在掌柜的皮鞭底下练出来的应激反应,困意还没有过去,小伙计边擦边打哈欠,时不时地揉揉眼睛捏捏鼻子。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敲门的人力气很大,震得门板子直晃悠,门框上的尘土噗噗的往下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震了。
“别敲了!敲什么敲!还没开业呢!”小伙计被敲门声吓得困意全无,扯着脖子怒道。小梁太后要增加赋税,积极扩军备战,弄得民不聊生,最近来当当的人真是太多了。很多人为了缴纳赋税就把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东拿来当了,只是穷苦老百姓能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一件没补丁的旧衣服就算是好东西了。
就这还怕当铺嫌弃不收,对当铺里的人都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就连这个小伙计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备受尊敬,这下小伙计也就老太太踩电门----抖起来了。
刚才的敲门声惹的他一阵阵的恼怒。“要是再敲一定不收他的东西”,小伙计暗下决心道。
“当当当”——“哐啷!”敲门声不但没有停息,敲门的力度更是增加了一分,敲门人好像还用了脚,差点把门板踢飞。.
“别踢了!别踢了!那是门怎么能用脚踢呢?”小伙计面带怒意气呼呼的打开了门,他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不听招呼。
小伙计刚打开门,一个背着斩马刀的中年汉子就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独眼汉子,瞎的那只眼用眼罩蒙着,手里拿着一把镶了宝石的阿拉伯弯刀。
独眼汉子后面站着十几个黑纱蒙面的刀客,一个个肃然而立,背后的鬼头大刀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看得人脖子直发凉。
“你们···是···干什么的?”小伙计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大早的带着刀剑来当铺,而且一个个不是黑纱照面就是面漏凶光,看样子不像是来当东西的,难道是来打劫的?想到这小伙计怕了,他还年轻,还不想死。
“各位是来当当的吗?对不住各位,我们这里不收刀剑等兵器,如果各位手头紧的话,我这里十两八两的还是有的,权当孝敬各位了。”当铺掌柜的拿着一包碎银子笑脸相迎的走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独眼龙。
这掌柜听见前面喧闹忙过来看看,他在屏风后面看到了几个人影拿着刀剑就知道不好,不过这掌柜的也算见过世面,见这几位不是善茬子,忙递上银子说了几句江湖上的场面话。
“不够十两!我记得当铺都是喝老百姓血的,低买高卖赚的黑心钱,怎么出手这么小气?”独眼龙掂量着那袋碎银子冷笑着。
“这位爷!现在时日艰难的,不瞒您说,现在连当铺都没钱啊!一天天的,不是纳捐就是交税,或者在交税纳捐的路上。官府见天来收税,今天提前收明年的税,明天就要收后年的税,现在真的没钱了。”掌柜的可怜巴巴的说道。
“没钱关门就是了,不赚钱的生意还不关门,留着下崽儿啊!”中年的背刀汉子看了看老板,觉得老板是在哭穷。
“我早就想关门了,这买卖干不干的没意思了。只是家父遗嘱,这当铺是街坊生意,当初开当铺也不是为了赚钱,就是为了街坊四邻生活困难的时候帮衬帮衬。您想想,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谁会来当东西,我们从不低买高卖,价格也比其他当铺高。而且只要你不存死当,东西放在这里多长时间只要还有当票就能来取。”掌柜的长长的哀叹一声。
“多少年都能来取?那要是存了二十年呢?”独眼龙把银袋子放在桌上说道。
“二十年?只要有当票随时可取!”掌柜的眼光一亮,爽快地答道。
“赎当!”此时门外面有人高声喊道。话音刚落,蔡全无带着折郡主与李世奇快步走了进来。
“这是当票!”蔡全无将李老歪的当票递了上。
“是!是它!这是我爹发出去的第一张当票!”掌柜的高兴的拿着那张当票,仿佛看到了他那死去的爹一样。
他跑进内堂,翻了半天找出来一本旧旧的账簿,找到当票的记录,用算盘啪啪的算起账来。
“甲字一号,当钱八文,二十年连本带利共大钱一贯!”掌柜的喊着,语气中并没有半点嫌弃,反而有一股轻松的表情。
“大钱一贯,合银一两!”蔡全无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
小伙计拿着钥匙跑进柜台里,在仓库里刨了半天找出了一个快朽烂的黑色的小盒子递给了蔡全无。
蔡全无接过盒子还没用劲呢,咔嚓一声,盒盖烂了,一件像令牌一样黑色的物品漏了出来。这东西外形就像个大雁的羽毛,通体乌黑,黑的耀眼,黑的发亮,上面雕刻着细致的纹路活脱一根羽毛,一个像羽毛的黑色令牌,拿在手里感觉既不像铁的也不像玉石的,只能感觉出冷冰冰的寒凉。
蔡全无将东西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没看出是个
“什么东西?”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着,依然没有一个人能认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连李世奇也
“伙计!当铺关门!我们不干了”。当铺掌柜的高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