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慕辛夷狐疑的看了一眼，见他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面色诡异还不理人，就又叫了一遍，“外祖父！”
伊立地回过神来，想起了刚才慕辛夷问的问题，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便不情不愿的说，“不清楚。”
慕辛夷见他有些赌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真是个顽童，这恐怕是触及到了他不了解的领域，在她这个小辈面前哑口无言觉得有些不自在罢了。
她放慢语气，安抚这个小老头，道，“既然是没有来历，而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那我们就可以假设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异兽们的族群才会没有新生命，数量越来越少。”
伊立地没有说话，继续听慕辛夷解释。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势均力敌，相互制衡，但这些他们都没有。山海界的异兽种类繁多，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凭空出现……”
慕辛夷看过这里尚未开出灵智的异兽图鉴，这些异兽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就像是其他位面世界跑过来的一样，可她从未听说有这样一件事。
再者即便比她经验阅历丰富的人也没有提出过这件事，可见仅仅只是像而已，他们真有可能就是凭空出现。
“他们没有经历那些过程，没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正在慢慢被剔除。”
他们的出现像是昙花一现，就像是造物主的一个玩笑。虽然强大并各有本领，但却没有章法，甚至有的各成一族。
这样的山海界看起来就好比是个失败品的容纳所。
源不知何起而悲从心生，相比于同情，更像是同病相怜。
至于容纳所的事情，慕辛夷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现在就食一只青鸾，是山海界的一份子，也是异兽之一，而且伊立地也一定不会乐意她的说法，毕竟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世界所遗弃的呢？
好在伊立地没有想到这些，而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她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鹓鶵一脉得了青荷业火，成为了可以与朱雀世家抗衡的存在，迫使他们进化并适应这里，变得更加强大？”
“呃……也不能这样说。”这样听起来好像是天道都在偏颇朱雀，而鹓鶵只是个工具而已。
“外祖父，您焉知天道考量的不是我们呢？”
慕辛夷一口一个我们，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涟山的一份子，听得伊立地越来越满意。
可那画面中满是青焰的涟山浮现在眼前，他叹了口气，就会说漂亮话，差点被她带歪了。
可是慕辛夷并不知道他在她身上窥见了涟山未来的事，而且那幅画面有歧义。若是旁人知道，尤其是黎山那群顽固的长老们知道的话，他们定会以为这一定是慕辛夷才带来的灾祸。
而伊立地之所以敢给青宗耀夫妇和伊无疵看，则是因为他们虽然都不喜鸿鹄世家带给当年还在蛋壳里的青夷的占卜结果，但不得不说论这一块儿，他们就是权威。
既然他们承诺此刻的慕辛夷已经脱离了那般命运，不会再对山海界有任何威胁，那么就是如此。所以画面里从天而降的青焰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见伊立地无声的叹气和眼睛里死灰复燃的落寞，慕辛夷不解，她都这样说了怎么还哄不好老头，难道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还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伊立地开口打断了她，“外祖父知道你的用意，不用太过担心。但并非全是你想的那样，没有到最后时刻，我们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慕辛夷垂眸作罢，她最见不得人失望，但最终还是以落寞收场。
伊立地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夸张的说，“这山头风大，太冷了，要不是你舅舅跟你表哥不争气，一把年纪了谁想跟个山大王似的在这看着。”
慕辛夷忍不住噗嗤一笑，修炼到了这种地步，自然冷暖已经不成问题了，这样说无非就是不想让她难过，便伸手扶着伊立地进了殿堂。
……
自从那日黎山交换弟子回去后，慕辛夷就开始了她的魔鬼训练。别看伊立地平时和和蔼蔼的，一说到修炼比谁都严肃。
还特地让人给慕辛夷在旁边收拾了一间屋子，供她潜心修行。伊无暇回去后没多久，就将慕辛夷在黎山住处常用的东西拿了过来，其中还包括了她放在书房的几本典籍。
转眼间已经过了三年之久，涟山山顶的景色常年不变，况且她又每天都重复一样的事情，是以并不觉得时间过的有多快，直到她见到了已经五岁的伊子墨。
这一天伊子墨在伊子砚的带领下来到殿堂找伊立地，见着了正在风中舞着鞭子的慕辛夷。
“诶表姐。”伊子砚松开伊子墨，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和笑意冲着她来。
这是最后一次练习鞭法了，慕辛夷一心想着突破最终的瓶颈，没有注意后面的来人，恰巧这时甩在空中的鞭子在她手腕的挥动下舞向后方。
鞭子凌厉的破空声截然而至，嗡的一声铮鸣让伊子砚眸光一闪，瞥见了已经飞至脸颊一侧的鞭子。
他猛地停住，下意识闭上眼，等了许久，直到额头的冷汗被山顶的风吹得一激灵，才发觉自己尚还完好无损。
“表哥？”已经练了一上午鞭法的慕辛夷气息微微有些凌乱，发丝被汗液沾在额头上，她逆着阳光看着伊子砚，如涟山一般空灵渺远的声音。
他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这三年里慕辛夷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伊立地给自己布置的任务。她的生活像流水线一样简单，却又充实。
时间好像对她格外偏爱，三年的光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若非要找出变化，那么就是她的眼神更加坚定，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少女的稳重气息。
这三年来她注重自身，获得了不少回报，这份坚定和稳重就来自于实力。
伊子砚回过神，看着她愣了一会儿，叫了一声，“表姐……？”
慕辛夷更加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称呼自己，于是又道了一声，“表哥？”
于是后面的伊子墨看到的画面就是两个人全都懵逼的都叫着对方表哥表姐，留她一人在风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