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乱伊始

伴随着整个整个广场安静了下来的瞬间,覆盖整个天空的红色图样,它的中央部分就像一滴相当浓稠的巨大血滴,慢慢向下滴落。但是血液并没有滴落地面,而是突然在半空中改变了形状。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身高将近有二十公尺,身穿深红色斗篷的巨人。

不,这么说又有点不正确。因为林易衍等人是从下面往上看,所以应该可以看到拉得非常低的帽子里的脸孔——但是那个部位没有脸孔,整个是一片空洞,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帽子内部以及边缘的缝线部分。而下垂的长长下襬里面,也同样只是一片微微的黑暗。

从扩大的袖口里,可以见到纯白色的手套。但是袖子和手套很明显也是互相分开,完全看不见有肉体的部分。接着左边的袖子也慢慢举起。在将近三万名玩家的头上,空的白色手套往左右张开,感觉像无脸人正在张开自己的嘴,然后马上就有男子低沉又通彻的声音从遥远的上方传来。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茅场晶彦的话让林易衍暗暗偷笑,这可不是你一个人完全掌握的世界啊!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哦!

“我想各位玩家应该都已经注意到,登出按钮从主要选单画面里消失的情况。但这并不是游戏有什么问题。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游戏有问题,而是‘swordartonline刀剑神域’本来的版本。”

“……此外,没有办法靠外部的人来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的运作。如果有人尝试这么做的话——”接下来的这一段话,就在三万人屏住呼吸的沉重寂静里,慢慢地说了出来,“——nervgear的信号组件发出的微波将破坏各位的脑,停止各位的生命活动。”

接下来便是短暂的沉默,对方似乎将这个重量级的讯息留给所有人默默的咀嚼一遍一般。而林易衍身边的菈菈则是奇怪的左右的看了看,好奇的对林易衍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应该是有着很多复杂的想法吧!”林易衍微微思索了一番,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答道,“既希望这是一个玩笑,不是真的!又害怕这是一个真实的事情,所以担心下一秒死亡就会降低到自己的身上!”

“那么只要找到后台程序,稍微更改一下不就可以了?”菈菈奇怪问道,“不过,易衍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脱离呢?”

“额,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菈菈你如此天才啊!想改什么就该什么!”林易衍很是无语的吐槽着,然后解释道,“我也想啊,不过我担心如果我们有太大动作的话,只会导致更多的人丧命其中!”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菈菈你可能不知道,就算可以修改后台程序,但是在后台程序这种地方肯定会有非常厉害的怪物守护的!”了解菈菈的单纯和善良的毒岛冴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对菈菈解释道,“这种可以控制后台的地方,游戏的制作人肯定会安排一个强大boss守护,不然谁都可以更改这个世界程序了!”

“这样啊!”菈菈恍然的点了点头。

伴随着菈菈的话语落下,远处一声异常突兀的声音响起,“……原理上来说并不是不可能……但是我想这一定只是吓唬人的而已。因为只要把nervgear的电源线拔掉,它就无法发出那么高功率的电磁波了。只要它没有内藏大容量的电池在里面的话!!”

而上方的茅场晶彦仿佛听到了克莱因说的话似的,从上空继续传来他的声音,“更具体来说,外部电源切断十分钟以上、网络断线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是解除固定锁——只有在上述这几个条件下,脑部破坏程序才会执行。而这些条件,都已经透过本公司以及媒体在外面的世界发表出去了。顺带一提,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有不少玩家的家人朋友,无视我们的警告,尝试强制解除nervgear,而结果就是……”

大声响起的金属性声音讲到这个地方,稍微吸了口气。

“——很遗憾,目前已有两百一十三名玩家,永远从现实世界及艾恩葛朗特里退场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唯一的一声悲鸣。除此之外,四周围大多数的玩家不是不能相信,就是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脸上只浮现些许笑容或是呈现恍神状态。

菈菈左右看了看,最后悄悄的拽了拽林易衍和毒岛冴子的衣袖,小声的说道,“这里好无聊啊,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等这个人废话讲完就可以了!”林易衍也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总觉得此刻的茅场晶彦废话特别多。

好在,经过了一系列的话语之后,茅场晶彦总结道,“各位没有必要担心放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现在所有的电视、广播、网络媒体都不断重复报导着这个状况,以及有多数牺牲者出现的情形。所以各位头上的nervgear被强制拆下来的危险性,可以说已经降到相当低的程度了。今后,各位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应该会在戴着nervgear下的两小时断线缓冲时间里,搬送到医院或是其它的设施,然后加以慎重地看护才对。希望各位可以安心……把精神放在攻略游戏上就可以了。”

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茅场晶彦,继续用他那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平稳地宣布,“但是,希望大家要特别注意。对各位而言,刀剑神域已经不再只是游戏,而是另一个现实世界。今后……游戏中将取消所有复活的机能。所以当hp变成零的瞬间,各位的角色将永远消灭,同时……各位的脑将被nervgear给破坏。”

伴随着各种哗然和议论之声响起,茅场晶彦又发出了诱惑性的新的宣告,“能够将各位从这个游戏里解放出来的条件就只有一个。就是我刚刚提过,到达艾恩葛朗特的最高层,也就是第一百层,然后打倒在那边等待的最终魔王。我保证在那个瞬间,存活下来的全部玩家都可以安全地登出游戏。”

在场的两万五千名玩家全部沉默了下来,也终于明白了一开始茅场晶彦所说的到‘达这座城堡的顶端’的真正意思为何了。将这个拥有一百层的飘浮在空中的巨大浮游城堡,艾恩葛朗特完全攻略,这就是茅场晶彦的目的。

这时候,思考永远比其它玩家快上一步的红色斗篷,轻飘飘地动了一下右手,用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公布,“最后,来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唯一现实的证据。在各位的道具栏里面有我准备好的礼物。请大家看一下。”

伴随着广场上响起一连串的电子铃声效果,所有人都好奇将这个名为‘手持小镜子’的道具显现了出来,林易衍身边的菈菈和毒岛冴子也是好奇的将这个镜子放在了手中。

看着镜子之中和自己没有任何差别的素颜,菈菈有些奇怪的嘀咕道,“这个镜子有什么用啊?好像没有什么特殊效果啊?”同样手拿镜子的林易衍也是非常无语的说道,“确实没有什么用处!也就给人照照样子吧!”

“不过其他人似乎很有效果呢!”毒岛冴子指着周围,出现在周围的玩家忽然被白色的光线笼罩起来。而仅仅两、三秒的时间,光线便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状态。

说恢复常态也不对,虽然玩家不知道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白光有什么作用,但却可以看到当自己旁边的人身上的白光消失之后,之前一直处于俊男美女样貌的玩家,绝大多数都消失了,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一副副充满了惊恐表情的平凡面容。

甚至!一些身材高挑的性感美人还暴露出了扣脚大汉的真身,让那些原本以为刚进入游戏就钓到了美女的男玩家不由得一阵作呕。

几秒之后,待广场上的白光消失,茅场晶彦再一次开口说道,“各位现在心里一定会想为什么。为什么sao以及nervgear的开发者茅场晶彦要这么做?这是大规模的恐怖行动吗?或者是为了赎金而犯下的绑票案呢?”

先前语调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茅场晶彦,这时候的声音却带有某种情感继续说道,“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甚至可以说,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目的或理由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对我而言,这个状况就是最终目的。创造出这个世界并观赏它,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发明nervgear,并创造出sao。而现在,我的所有目的都达成了。”

持续了一段短暂的时间后,茅场晶彦那回复成无机质的声音响了起来。“刀剑神域正式营运的游戏说明就到此为止。各位玩家——祝你们好运。”最后的一句话残留了一些回音便消失了。鲜红色的巨大斗篷无声无息地上升,从帽子尖端部分开始,仿佛溶化般逐渐与覆盖住整个天空的系统讯息同化。

它的肩膀、胸膛以及四肢慢慢沉入血红色的水面,最后只留下一个波纹扩散开来。接着,布满整片天空的讯息又跟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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