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希望。
这类听起光明的东西都并不存在。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天又幼稚的小姑娘了,生长在这片罪恶土壤上、用血『液』滋润着花叶的恶之花,也终凋零在这片罪恶土壤之中, 逃离这种事情我早就没有在想了。
现在的港口黑手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森先生它治理得很讨人喜欢, 我不明白太宰君你为什么要毁掉这一切?就这样平稳、平静、没有波澜地继续下去, 不好吗?]
[毁掉?我没有在这样做。
我必须要推翻森先生的原, 不是为了毁掉横滨好不容易得的宁静的, 正反,如果可的话, 我会竭尽能地去维持它、去保护它——不要担忧, 红叶大姐,即使你没有接受我的提议,今后的港口黑手党也不会再次变成在先首领手中时的那副恶心模样。
只不过, 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东西,森先生有森先生想要保护的东西,我只不过是恰巧地有了小小的分歧, 不得不决出一胜负。
如你见, 是我的胜利。]
[森先生会如何?]
[不会怎么样,只不过恢复职已。]
[那就好……既然如的话, 我也帮你吧。]
在听见了这话的时候,太宰治是有些惊讶的, 尾崎红叶忽然转变的态度打破了他一直毫无瑕疵的假面, 流『露』出了些许实的情绪。
“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这样问着尾崎红叶。
“不是太宰君你亲口说的吗?”尾崎红叶说, “[这一次的交锋是你的胜利],既然森先生也并无大恙,那也到了该扶持新王上位的时候了。”
“太宰君, ”一路见证着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内的成长的女人凝视着他,轻声说道,“我信你会港口黑手党引领得很好。”
“砰——!!”
地牢的门是被中原中也一脚踹开的,摔在坚硬的青砖墙上又反弹回,发出了一声霹雳般的巨响。
“太——宰——!”如同从牙缝里挤出的两字带着压抑着的暴怒,最高干并不高大的身躯里却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他湛蓝『色』的眼瞳里像是燃烧着两簇熊熊的怒焰,在昏暗的地牢里显出了惊人的亮『色』。
他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心中全是怄气。
从最高的顶层下到最深的地牢,这一路上他遇见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或是被太宰治蒙骗,或是被太宰治说服,竟然无一例外地成为了他手下的爪牙,甚至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迟疑地问着“这也在太宰先生的计划之内吗?”这类的话语。
“不要这么激动,中也。”太宰治却这样说道。
他拿了一把半动手|枪抵在了尾崎红叶的太阳『穴』处,保险栓已经拉开了,食指死死地扣在扳机之上,另一只手则扣住了尾崎红叶的肩膀,消除了她的异能力。
太宰治笑意盈盈地用枪顶了顶尾崎红叶的脑袋,威胁的意味不言喻,他拖长了尾音,得意又猖狂地叫嚣着,“我的手上可是有人质呢。”
“红叶大姐?”中原中也第一眼看见的然也是状似被挟持了的尾崎红叶,面上的怒气一滞,流『露』出了些担忧的神『色』。
“中也。”尾崎红叶也配合着太宰治,『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忧愁神态。
中原中也于人质和劫匪之间的秘密勾当丝毫不知情,只是看着太宰治,“太宰,想要首领的位置的话,红叶大姐碍不到你什么,放开她。”
“红叶大姐当然不会妨碍我了。”太宰治说,“但是,中也你会。”
他稍微枪拿远了一,捏着嗓子用那种矫『揉』造作的害怕语调恶心着中原中也,“如果没有这把枪的话,中也现在肯定冲上把我干掉了吧,好可怕啊~”
这一下子就他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拉回到了从前那种打打闹闹般的氛围。
中原中也捏紧了拳头。
他的杀意确实下去了,但是想要狠揍太宰治一顿的邪念却燃烧起了!
“中也,冷静一。”尾崎红叶也劝道,“跟太宰好好谈谈。”
她连人质的模样也懒得装了,直截了当地这样说着,中原中也却为目光全放在了太宰治身上,没有注意到尾崎红叶特地给他『露』出的破绽,只是下意识地听从了己尊敬着的红叶大姐的话语,稍微收敛了一己的怒气,冷静了一下。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假戏做的骗局是吗?”中原中也沉声问道,“你和黑衣组织合谋,用森先生你的信任和巨额的利润作饵,让森先生同意了你的计划,任由你在组织里布局……”他皱起了眉,懊悔咬牙道,“我竟然没有一人能看穿!”
“是这样没错。”太宰治不置可否,“但我可是己的有的行动都按照程序上报给了森先生哦,没有一隐瞒。”他的眼瞳里透出了那种漠然的光芒,“森先生输了,是他技不如人,弱肉强食的道理,中也应该不会不懂吧。”
“中也刚刚一路走过,有我不满的人吗?”太宰治狡猾地偷换了概念,“虽然我骗过了森先生,但那些人可是情实感地支持着我呢,这也就说明了森先生的失败不是吗?”
“港口黑手党说到底还是由为了同一信念聚集在这里的成员构成的,既然支持着我的人远远大过了支持森先生的人,也就说明了更适合统领港口黑手党的人是我才。”
中原中也的面上是显易见的动摇,说到底,他之发内心地拥趸着森鸥外,就是为认同他的理念。
——在身为首领统率着组织的同时,也甘做组织的奴隶,为了组织的存亡和利益,可浸身于万般污浊之中。(注)
组织的利益要大于首领的利益。
如果太宰治成为首领更符合组织的利益的话,就应该簇拥着太宰治成为首领。
太宰治一直深知中原中也的弱,他的身上有着传统黑手党的气概,豪爽、义气、重感情,同时又兼具着血『性』和冷酷,只组织内的人交心,即便是与他『性』最不和的太宰治都会被他视作同伴保护。
他是森鸥外忠心耿耿没错,但若要论起私人感情,中原中也跟森鸥外的交情可能都还没有他跟太宰治的交情深。
中原中也会太宰治产生杀意,显然是认为他背叛了组织的利益,跟他站在了立面上。
那么只要他之间的立场重新扭曲,拼凑到同样的立场之上就可了。
这样一把好剑,如果在他上位之后就被折断无法使用了,即便是太宰治也不免感到可惜,能够花费些力气,让他改换新主的话,太宰治是乐意去做的。
“中也你也明白这一吧。”太宰治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得人心的首领迟早会摧毁整组织。”
这一句话在隐喻着谁,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中原中也的神『色』一怔,眼中『露』出了那种被刺痛般的受伤神『色』,他随之沉默了下。
空气寂静地流淌,太宰治却知道,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津岛怜央被织田作之助接走了。
太宰治不希望他更多地掺和进黑手党之间的事情,大概是为年龄差的缘故,太宰治津岛怜央的保护欲也一路攀升,跟从前依为命般的互扶持比起,他更希望己能够解决掉一切障碍,为他两人的小小幸福支起一顶再不会坍塌的高伞。
“怜央,走吧。”
织田作之助朝他伸出了手,脸上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神『色』,他是知道太宰治的计划的,但除了他道贺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在太宰治拜托他做事的时候,干脆利落、不问缘由地应了下。
津岛怜央乖乖地手交到了织田作之助布满了厚厚枪茧、粗糙但温暖的手掌中。
他织田作之助已经很熟悉了,知道这是哥哥最亲近的朋友,也知道他喜欢吃辣味咖喱,家里的五孩子都是收养的孤儿,偶尔下班后会去酒吧喝一杯。
“今天晚上想吃些什么?”
织田作之助会问的也是些平淡又普通的问题,不像哥哥会说有趣的笑话逗他笑,也不像幸介他一样为同龄总能说到一起去。
不熟悉的人或许会觉得织田作之助无趣吧,但津岛怜央能感觉到。
织田作之助是既温暖又能让人安心的好人,像黄昏的落日一般,既不刺眼,也不明媚,带着沉稳又老成的从容,却依旧安静又毫不吝啬地释放着融融的暖意。
“我想要吃天『妇』罗!”津岛怜央朝织田作之助灿烂地笑着,期待着问道,“可吗?”
“啊,可的。”织田作之助说道,“不过我要绕路去一趟海鲜市场了。”他解释着,“虽然这附近有超市,但是超市里的冷冻虾不新鲜,海鲜市场的虾更好吃一,正好现在有时间,就去海鲜市场一趟吧。”
“还可买一鱿鱼,回做烤鱿鱼吃,孩子都爱吃的。”
“哥哥喜欢吃螃蟹。”津岛怜央连忙把哥哥也带上。
“那就再带几只螃蟹好了。”织田作之助想着,从衣兜中找出了工作时用到的便签纸和签字笔,一样样记下了。
“好了,这样就不会有遗漏了。”
织田作之助便签纸撕下递给津岛怜央看,一行行字迹标的清晰明了,“交给怜央保管好吗?”
“好!”津岛怜央喜欢帮别人做事,于是欢欢喜喜地应了下,那张小小的便签纸折攥在了手心里,朝织田作之助『露』出了一大大的笑容。
“我一定会保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