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荀令君虽然素未谋面,但却已神交已久...”
“若说别人,我还不敢放言,但对于他嘛...我还是能点评一二的!”
“荀君之志,我更是佩服不以的!”
“噢?!”
“此话怎讲?”
这下轮到荀彧好奇了!
此人的确与自己素未谋面,何敢放出如此大话?
不仅放言点评,还说钦佩自己志向,这难道不是在胡说?
“哼...”郭嘉也是一脸不信,毒舌道,“荀令君之志向,岂是你这样的咸鱼能想象的!”
“你且说来听听,让我哂笑一番?”
“哈哈!”韩遁却是不以为意,站起来,在院中慢慢踱步起来,似乎在筹措语言。
看其袖袍无风自动,君子冠冕高高,沐浴晨光下,果真气势非凡也!
就连两个服侍小娘也眼冒星星的看着自家主人,恍然间忘了倒茶...
至少在风姿一项上,奉孝却是没有骗我。
荀彧都不禁点头。
就在此时,韩遁开口,当及先声夺人!
“荀彧此人...王佐之士也!!”
来了!!
此言一出,就连郭嘉也不由肃然!
“荀文若,荀子之后,出身名门,虽生于世宦之家,却谦和有礼,清高正直,待人温和,谦谦君子者也。”
“若说当世能有几位能让我佩服不已且表里如一的真君子,那荀文若必然居于其中!”
这倒是实话!
就连狂傲如郭嘉这种,都不得不点头。
若论待人温和,如沐春风,谦和有礼,表里如一之真诚,那只能是荀文若了。
他交友广泛,但为人持重,这点广为众人所钦佩。
可凭什么我郭某人就差了呢?
似乎是在回答他,韩遁接着道:“其一!荀彧此人有着一双洞悉世事人心的眼睛!”
“此话怎讲?”郭嘉一愣。
“永汉元年,董卓篡政,荀彧断言董卓此人凶行暴戾,不可久持,于是为了自保,弃官归乡,当时也不过才二十出头。”
“他甫一回乡,便劝乡人,言明颍川乃四战之地,若有变故,必然遭到军队侵凌,劝乡人随他离去,然而乡人大多不愿离开故土,他只能独自将宗族迁至冀州避难。”
“尔后,董卓果然暴毙!”
“而荀彧乡人不愿离开着,也多数死于战乱...”
唉...
听到这些往事,荀彧也不免触景生情,回忆感慨起来...
可郭嘉却一皱眉,咄咄逼人道:
“言之的确无误,但未免太过儿戏!”
“董卓之专横暴虐,世所共睹,人皆所知,何须预判?”
“董卓覆亡乃是必然,而颍川、陈留等地,分明挡在刀兵锋刃之上,做出离乡之判断,正是明智之举,非一家一姓所为!”
“要知当时天子蒙难,百官流亡,颍川举族流亡者,泛泛如过江之鲫。”
“按你这么说,那天下能洞悉世事人心之人...何其多也?!”
的确啊!
董卓如此残暴,蠢货都知道离远点,家乡危险,跑路的人更是多了去,这些例子在郭嘉看来,可没什么说服力。
“呵...”却见韩遁轻笑摇头,继续道,“若说这些举动还算寻常,那荀文若,也就不是荀文若了!”
“你可记得荀文若初到冀州之时,冀州刚为袁绍所得,荀彧的亲弟弟荀谌,还有同郡的名士辛评、郭图等人都在袁绍麾下筹谋献策。”
“当时荀文若不过一举族逃难的世族子弟,而袁绍何人?”
“四世三公,讨董盟主,出身高贵,素有威名,形貌端正威严,令人望之拜服的这么一个人!”
“而袁绍却能为折节下士,将荀彧奉为上宾,宽厚以待!”
“结果呢?”韩遁反问道。
“这...”郭嘉也无法回答了。
对啊,袁绍如此重视他,荀彧却认为袁绍此人外宽内忌,色厉内荏,华贵浮夸,终究成不了大事。
就在天下人欣欣然投奔袁绍,各地望风归降之时,他却跑路了!
“对啊,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他放弃了势倾天下的袁本初,却去投奔了当时名不见经传、还是宦官之后的奋武将军曹操!”
“这可令多少人哗然!”
“而现在呢??”
“袁绍虽然依旧看似如日中天,但越发显得草包,其性格已让多少谋臣将校失望,曹公却从一小小军阀成长为迎奉天子,掌控二州的曹司空!”
“这便是荀文若的眼光了...!”
甚至韩遁还知道,那袁绍,终究还是敌不过曹公的...
荀彧这小子,当时才二十几,却能在天下人熙熙攘攘投奔袁绍的时候,预见了他的败亡。
还相中了当时可怜兮兮的曹老板,这等洞察能力和魄力,有几人敢不佩服?
此时,听见这小子如此吹捧自己。
荀彧也笑了。
此事的确是改变他与曹公一生的判断,不过却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后来的发展除了努力,还有一些运气罢了...
他依旧谦虚。
但韩遁此刻却摇摇头,却开始主动反驳自己的话!
“不过嘛...这话对也不对...!”
“此举同样可以看作是世家大族分鸡蛋、多方投资的行为,而荀彧只不过是选择了曹公,最后恰逢其会的崛起。”
“我们马后炮将这点抓出来谈论他的眼光,说服力或许依旧不够!”
韩遁眼睛发亮,钦佩不以开口:
“但很快!兖州之乱,便再度体现了荀彧的才能!”
“这便是其二!其二,荀彧之忠勇,并不逊于关羽、夏侯也!!”
“啥?!”
“这又是怎么讲的?!”
荀彧荀文若不过一文臣也,也配与武将谈论忠勇??!
!!!
骤闻此言,荀彧震惊,郭嘉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