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转身之际,郭明岳起身跟上,沈雁飞忙跟着站起身来,郭明岳没有回头,只给了他一个手势稍安勿躁。
来到柜台前,账房先生的算盘依旧打的噼啪响,不待郭明岳说话,账房先生递过来一张清单,详细记录着三天两宿食宿明细,郭明岳无心看单子,只想询问袖手先生的事。
京州长安编剧分柜掌柜急急忙忙赶了进来,看到沈雁飞,报道:“沈爷,柜上有个急活儿,咱们不好做主,正好总镖头在,请总镖头回去拿个主意。”
沈燕飞正不知如何跟上前去,得了这个消息正合心意,忙跨步向前,走到柜上与郭明岳耳语一番,眼睛见了那张单子,又忍不住抱怨道:“你这招牌饭菜贵也就罢了,我们在店里蹲坐了两宿,何曾住过你的客房?”
账房先生斜了一眼沈雁飞,慢悠悠说道:“这夜半三更添茶倒水上茅房,你可都没出过这家店呀?没宿在店里头,难道宿在了店外头?”
“黑店!你们若有袖手先生的消息,与我们一番帮衬,花多少钱我们也认了,如今看我等有难,落井下石趁机讹诈,也不怕让人掘了祖坟。”沈雁飞行走江湖多年,一向不愿说人长短与人结怨,如今也忍不住当面嫌弃,痛斥一番。
账房先生:“我知道你们花了大价钱心里不痛快,既然有生意生门,就赶紧回去做生意吧,钱吗,赚了花,花了赚,进进出出来来回回,这会儿没了,待会儿就回来了。今儿没了,明儿就有了。”
郭明岳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账房的话,忍不住跟沈雁飞分析道:“你有没有觉得那账房的话,怪里怪气,似乎在暗示什么?”
“暗示什么?我觉得他在嘲讽我们长安镖局小气,花不起几千两金子。看我得空儿回去砸了他的店。”沈雁飞越想越气,忍不住想调头回去。
“我觉得他不是在说金子的事情,他说的应该是筠儿和追儿,这会儿没了,待会儿就回来了,今儿没了,明儿就有了。也许那账房就是袖手先生也说不定。”
“可是那袖手先生果真有这么神奇?”
“传闻袖手先生能听禽言,懂兽语,靠飞禽走兽知天下事,天下人都想跟袖手先生打听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袖手先生不胜其扰,无法正常生活,也正因如此,他选择做一个局外人袖手旁观。一旦破例,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如今他这样避而不见,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也是咱们猜测,我还是觉得,那就是家黑店。”
沈雁飞听完,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郭明岳没来得及阻拦,他的影子已经消失在街尾。
分柜掌柜看郭明岳停滞不前,上前说道:“那主顾还在柜上等您回去呢。”说罢掌柜压低声音说道:“是趟百里镖。”
郭明岳吸了一口气,所谓百里镖,指百里之内必遭劫掠,那必然是价值连城谁都眼红的好物件。
二人正耳语之际,沈雁飞嗒嗒嗒急匆匆的马蹄声回来了。
“那店果然是家黑店,看咱们有求于人,讹诈钱财,我刚才回去店里已经空无一人,连门板都没来得及落下,我们让人给坑了。”
郭明岳来不及细想,说道:“先回柜上。”
来到柜上托镖之人已然离去,只留下一封书信,正是郭明岳在无名店内内的餐饮详单和银票,要求将票据兑换成现钱,从京州押运到长州长安镖局签收,若是安然送到,黄金归还长安镖局,若是半路出了任何闪失,则要原价赔偿。
郭明岳看着这封书信,一时猜不透来者何意。
沈雁飞看了一眼书信,说道:“先抢咱的镖,再让咱原价赔偿,这生意,摆明了就是在戏耍咱们,这镖,咱们不接。”
正当此时,门外鞭炮声响起:“长安镖局接镖了!”
掌柜急急忙忙进来喊到:“不好了总镖头,刚才不知道谁冒充咱们的镖师发了昭告,这镖已经替咱接下了。”
“通知各分柜,三日之内,借各柜最好的镖师到此。”郭明岳说道。
“猛虎难敌群狼,这主顾指名要将票子兑换成金子,这几千两明晃晃的黄金,一旦消息散播出去,镖队就成了活靶子,各山头各河道,明的暗的可就都盯上了。”掌柜忧心忡忡的说道。
“此趟凶险,这是要灭我长安镖局啊!”郭明岳暗暗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