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指示,怕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到京城抓王老根。
想必他们在京城有人做他们的支撑。
好家伙,已经审问出来了,便说出吧,在京城给那群狗东西撑腰的是何人?”
王言明目光冰冷的一一扫过文武大臣的脸,最后落在户部尚书身上。
“那些人招供,说他们带来万两白银给户部尚书陈大志,希望他打点关系。”
赵宣猛然转身,瞪向陈大志。
“什么?是你?”
陈大志吓的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浑身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瑟瑟发抖。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对此事毫不知情,希望陛下明察秋毫。他们是在冤枉老臣。冤枉老臣啊!老臣不知情,毫不知情。”
赵宣不跟他废话,命喜公公将户部的账本取出来,丢到陈大志脚边。
“狗东西,不见棺材不流泪。朕五年前将你提拔上来,是看你为官清廉的份上。万万没想到,短短五年,你居然变成这样,属实让朕失望。此乃宁城和江城二地的账目,两地税收不翼而飞,倘若你没有与其上下勾结,为何两地会做假账?此乃欺君之罪。”
陈大志看着账本,像是被晴天霹雳劈中,整个人惊疑不定。
原来天子早就知道户部出了问题,所以现在的一切,全部都是天子布的局,针对他的局。
陈大志哭的老泪纵横。
“陛下,老臣冤枉。老臣真的冤枉。对此事毫不知情。”
此刻,他除了喊冤之外,别无他法。
因为就算这件事被拆穿,他还是有仰仗的。
那些贪污的钱,又不是被他一个人拿走,上下连同一气,全都有份。
即便他们为了自个,都得尽力保全陈大志。
否则陈大志被打入天牢,那他肯定鱼死网破,将所有打点过的人全部供出来,要死一块死,谁让你们不保老子!
所以,串通一气的必须要站出来。
果然,给他说话的那群小官立刻跪到赵宣面前。
“陛下可切莫听信奸人胡言乱语,冤枉户部尚书。”
“不错,陛下,陈大人乃国之栋梁,忠心耿耿,又是陛下一手提拔,望陛下别被谎言冲昏脑袋,冤枉尚书大人。”
一个接一个的大臣,替陈大志求情。
人数过百,黑压压的匍匐在赵宣脚边,非常壮观。
太师等人见状,额头冷汗直冒,倒抽凉气。
这些官员,职位不高,但人太多了。常言道,法不责众。一百多号人求情,天子对陈大志想必也只能睁只眼闭着眼。
百姓先是震惊,而后失望。
万万没想到,太平天国的假象之下,已经烂到骨子里。
这些官员,属实可恶、嚣张。平常只懂欺压百姓,鱼肉百姓,现在更是可恶的联合起来欺压天子。
天子要怎么做?怕是什么都做不了。
赵宣眯眼,大手一挥,“统统拿下!”
什么?不是说法不责众么?现在天子要统统拿下?
众人愕然,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宣。
疯了,天子是疯了吧?将近两百个官员,他要统统拿下?
这样一来,天子等同于将天下士族全部得罪,就不怕朝廷瘫痪,难以掌控?
就在众人震惊的时候,禁军行动,如同狼入羊群,把跪在地上的官员扣压起来。
顿时,那些官员吓坏了。
原本咬准法不责众,共同施压天子。可惜错了,想错了。
天子各种示弱,无非是想引蛇出洞,将其一网打尽。
他要当着百姓的面,借王老根击鼓鸣冤,将上下串通一气的官员一网打尽。
赵宣目光冰冷的看着那群串通一气的官员,声音如同万年寒冰。
“朕今天堂堂正正的告诉你们,大严不是朕的,更不是你们的,而是大严百姓的!
朕一直都告诉你们,民为水君为舟,朕是大严的领袖,并不是独自一人拥有大严。
拥有大严的,给朕记住,是百姓,从始至终都是百姓。
朕当领袖,如履薄冰,满门心思都想着如何不辜负百姓对朕的希望和期待,让百姓幸福。
结果你们,一群烂到骨子里的狗东西,竟敢官官相护,欺负朕的子民,欺骗朕的眼睛,好大狗胆。”
跪地官员们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饶命?拿朕当什么了?磕几个头就指望朕能饶你们狗命?朕不仅不会饶命,反而还不会让你们好死。”
“王言明!”
“老臣在。”
“你也是罪该往死,天下居然还能出此冤屈,你身为刑部尚书,却不知道?”
“老臣该死。”
王言明下跪,正义凛然。
“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朕不是不能给你机会,朕要你带罪立功,把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只要和此事有关的,统统抓起来,打入大牢。朕这次,下定决心要将大严弊端肃清。”
王言明知道,赵宣并没有真的在怪他,而是要和他演双簧,故而无比激动,热泪盈眶的拱手。
“老臣明白。”
天子是下定决心要铲除大严弊端,并且布局多年。
或许别人不知道,可王言明知道。
两年前,赵宣派遣战舰队去寻找大西洋的时候,曾经就写下过很多文武大臣的名字,并且令人收集罪证。
除了户部外,其中刑部贪脏枉法、作奸犯科的宵小最多。
赵宣苦心将上一任刑部尚书打掉,栽培王言明,让他上马。
目的,就是要他想办法,治理刑部内的腐败。
一个国家想要强大,想要空前绝后的凝聚力,除了军队厉害外,其次便是士族。
而这一点,需要刑部以及御史台联手去做,此乃两个部门的分内之事,否则冤案、假案,错案,司法混乱,层出不穷。
然后各个仗着手中小小权力,肆意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朝廷怎么强大,国家怎么强大?
王言明也清楚,赵宣在看好他,才会委以重任。
刚开始,他信心十足,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当上刑部尚书之后,自认为会有一番大作为。
然而,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