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赵宣深情凝重,继续开口。
“所以,朕认为,问题在根源!喜老,这批五黄传是在何处印刷的?”
听到质问,喜公公脸色巨变,急忙跪地,拱手。
“回陛下,是老农监管的司礼监,难道您怀疑他们在搞鬼?可是他们不敢背着老奴做这些,老奴也从未授意他们刻意印刷错误版本的五黄传。”
喜公公心慌意乱,急忙请罪,撇清关系。
赵宣皱眉看他,“你对朕的忠心,朕岂能不知道?你与朕亦师亦友,起来吧,朕不怀疑你,但你对朕忠心,不代表你手下人对朕忠心。
内务府总体太监共计四万余人,至于司礼监只是一众部门中的其中一个部门。
再说了,你一直随朕东奔西走,基本不在皇宫,总不可能保证其他太监各个忠心吧?”
喜公公听的冷汗直冒,摇头。
“老奴确实难以保证。”
赵宣咬牙,“走,去司礼间,此事朕一定要查个清楚。”
“是,陛下。”
一个时辰后。
锦衣卫们凶神恶煞的一脚踹开司礼间大门。
太监工匠见状,惊呆了。
立刻有人去禀报上级。
“何公公,不好了,锦衣卫跑过来闹事。”
何公公是此地的执笔,地位相当于二把手。
原本他在喝茶,听到手下火急火燎的,顿时火冒三丈,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手下的身上。
“锦衣卫敢跑到这里来闹事?不清楚这处是什么地方?走,正巧这口恶气没地方出呢!”
当即,何公公何大强率领众人,浩荡来到院子,就见锦衣卫神情肃穆的搜查。
何大强一脸阴鹜的走过去,大声嚷嚷,“你们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跑到这里来闹事,是不是太高估你们自己了?算什么东西?在这儿,老子就是玉皇大帝,谁敢在玉皇大帝面前放肆?哪个特意带人过来闹事的?站出来!”
“玉皇大帝?好大口气!”
不远处,传来冰寒的声音。
“小小阉狗,这般大口气?”
赵宣一身龙袍,从左右散开的锦衣卫中间,龙骧虎步,气势威严的走来。”
“陛下?”何大强瞳孔猛缩,惊愕当场,万万不明白,赵宣干嘛突然出现在这。
紧接着,喜公公闪到何大强面前,反手一个耳刮子,怒声咒骂。
“你这狗奴才,见到陛下还敢站着,找死!”
何大强吓得不行,急忙跪地,以头抢地。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不知道是陛下大驾光临。奴才罪该万死,望陛下饶命,饶命啊!”
赵宣瞥了喜公公一眼,声音冷漠。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喜老,朕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自从一统东大陆论功行赏之后,你的权利越来越大,野心也随着年龄的增大变得更大了。”
喜公公垂头,瑟瑟发抖,不敢多说。
赵宣哪里会看不出来,他刚才那一个耳刮子,看似是在教训何大强,实际是救他命。
否则,凭他那句玉皇大帝,就足够诛九族。
当然,赵宣也不想和何大强这种小角色浪费口舌,干脆下令:“搜。”
“是。”
锦衣卫如散沙一般,迅速散开,四处搜查,不久就搜出来数十只箱子,拿到赵宣面前。
赵宣用内力将箱子上的锁震碎,把盖子打开,里头满是金银首饰。
看到那么多钱,众人倒抽凉气,面面相觑。
赵宣的脸,越来越难看。
“把其他的箱子,通通打开。”
“是。”
锦衣卫们照做,把所有箱子都打开,里头都是金子,保守估计,得有二三百万两。
赵宣气笑了。
“好啊,简直太好了,区区宦官,竟敢贪脏枉法,获得如此多不法钱财。喜公公,朕果然是对你太好了!”
喜公公吓得魂不附体,急忙重重跪地。
“陛下,老奴并不清楚这些钱财是怎么回事。”
这时,最后一队锦衣卫,又抬过来一只小箱子,将箱子打开,里头赫然放着五黄传的拓本。
赵宣亲自带人过来搜查,目的就在于找到错误版本五黄传的拓本,作为决定性证据。
“拿纸,印出来。”
拓本是反的,难以看出纰漏,只有将其印刷到纸上,才是正字。
当即就有工匠过来,开始印刷。
没多久,五黄传被印刷完毕,将其一页一页摊开在地上。
赵宣拿出一本五黄传,和新印刷的五黄传进行对比,越看越生气,脸色越阴沉,大拳紧捏。
果然和想象的一样,拓本原本就是错的,错误五黄传并非来源掉包,而是根源问题。
武术学院的学子,从刚开始拿到的,就是被人恶意印刷出错的五黄传。
就算方影儿是总教头,即便有通天能耐,也没法挽救。
最可气的是,方影儿差些蒙受不白之冤。
幸好,这错误的五黄传暂时只在武术学院内流通,没有流传出去。否则,百姓们拿到错误版本五黄传,天知道会闹出多大的纰漏。
赵宣耗费心血,才能在大严百姓心中埋下希望的种子,万万不可能因为错误五黄传而让百姓寒心。
随着错误五黄传的阴谋被拆穿,赵宣才反应过来,幕后指使者的阴谋是多么歹毒。
倘若五黄传流传出去,百姓们拿到手,开始练,必然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为走火入魔而死于非命。
最终造成的结果,便是百姓将彻底怀疑武学,不敢再练,也不会再有人行侠仗义,此乃动摇大严根基,从根源上灭掉大严百姓崇尚武力的精神和血性。
赵宣怒不可遏,一脚踹在何大强胸口,何大强接连往后翻了数个跟头,才喷出一口血。
赵宣双目猩红,不满足的冲过去,踩着他的头盖骨,浑身爆闪杀意。
“说,给朕解释清楚,错误五黄传的拓本,是什么情况?谁指使你的?如果你愿意仔仔细细招出来,朕可以大发慈悲,让你死的体面。”
何大强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陛下,不清楚啊。奴才不清楚,奴才是冤枉的。冤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