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强的脸色沉了沉。
他当然知道战肆瑾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
一旦战肆瑾真的清醒过来,必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想了想,方强道:“咱们想办法把所有责任推给中央,到时候若是战肆瑾追究,就说我是打算放人的,中央突然来人,强行把苏蔓给带走了。”
……
苏蔓被言琴从秘密基地带出来以后,就直接被送上了一辆装甲车。
车上都是持枪的特警。
她被特警团团围在中间,插翅也难飞。
但她并没有想过要逃。
既然她想起了一切,既然海岛的人不是她害死的,既然KK夜总会不是她纵火的,既然是中央的人带走了她,那她就有机会想办法为自己伸冤。
“苏蔓小姐。”
穿着制服的言琴是最后上的装甲车。
她坐在苏蔓的对面,面不改色的问道:“听说你屠了海岛,杀了海岛上一百来口人,你能说说,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不知为何,言琴莫名对眼前这个叫苏蔓的女孩第一印象很好。
她总觉得事情的真相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
可那段苏蔓亲口承认罪行的视频是她亲自找专业人士进行了鉴定的。
没有任何AI换脸和P的迹象。
“我没有杀人。”
苏蔓看向言琴,眼眶逐渐变得绯红:“海岛上的人不是我杀死的,是战零,是战零杀死了海岛上的人,还杀死了我的大师父和三师父……”
见苏蔓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言琴只是道:“如果人不是你杀死的,你之前为什么要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不知道……”
苏蔓难受的看向言琴:“我的记忆出现了错乱,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的记忆里全是我杀死海岛居民的画面,所以我到警局自首,所以我才会认罪的……”
“……”
记忆出现错乱?
言琴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少女,并没有全权相信她的话。
毕竟死刑犯在死前都会为自己辩解。
她并不能排除苏蔓只是为了给自己脱罪,想的这些托词。
因此,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海岛被屠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重视,后果相当严重,你是被以死刑犯的身份带走的,一旦抵达中央,你就会被立刻处死,苏蔓,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海岛被屠不是你做的,那你就必死无疑。”
苏蔓听着言琴的话,嘴角掠过一抹苦笑,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滑落一滴泪水。
她必死无疑了,那战肆瑾怎么办?
她此时此刻,好像能看到战肆瑾痛心疾首跪在她坟前哭的画面。
她甚至能想象到战肆瑾那撕心裂肺的表情。
不!
她还不能死!
她绝对不能死!
她不能离开肆哥哥,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家人,不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思及此,她忽然抬起头,那双心如死灰的眼眸里仿佛在瞬间有了求生欲:“我想中央不会因为一段认罪视频就草芥人命,我相信中央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
“苏蔓,这是你的认罪书。”
言琴从包包里翻出一份文件:“上面有你的指印和亲笔签名,再加上你的认罪视频,已经基本上没有反转的可能了。”
“……”
没有反转的可能了?
所以她必须死吗?
她才刚找到自己的家人,她才刚和战肆瑾相认,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苏蔓一想到战肆瑾,心口就止不住的隐隐作痛,眼眶也跟着莫名酸涩起来。
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战肆瑾了。
“我还能见到战肆瑾吗?”苏蔓忍不住低声问道。
“原则上来说,被我们带走,你就没有机会再见到你的任何亲人了。”言琴公事公办的说道:“但我们也会尽量满足你最后的需求,比如可以给你吃一顿大餐,或者可以把你的遗物带给你的家人。”
说到这,言琴又补充道:“你可千万别想着你的家人会来救你,一旦他们真的这么做,那可就是彻底的将他们拖下水了,到了那个时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尽的深渊。”
“……”
苏蔓默默地低头,抚摸上脖子上的玉佛项链:“如果他们来救我,会有什么后果?”
“政府会认定他们是你的同党,海岛死了一百多口人,这是死罪无疑,如果他们来救你,那就同样犯了死罪,苏蔓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不会想拖累自己的家人吧。”
闻言,苏蔓忽的将脖子上的玉佛项链给狠狠地拽了下来。
似乎是她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周围的特警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她的脑袋。
仿佛是只要她敢有任何反抗,特警就会立刻开枪爆了她的头。
苏蔓并没有对此有任何惧怕,而是将手心里握着的玉佛项链递给了言琴:“这是我哥送给我的项链,你帮我把它扔了吧。”
言琴一开始还好奇为什么苏蔓要扔掉自己家人送给自己的东西,直到看到项链上面微微闪烁着的红点才意识到,这条项链上面居然有追踪器。
她在深深地看了苏蔓一眼后,就直接接过项链,打开窗户,将项链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
对于这种死刑犯,她见多了,没必要同情,也不需要同情。
言琴抬手扔项链的瞬间,一条陈旧的手链从她的衣袖里露了出来,苏蔓在看到手链的那一刻,忍不住的问道:“你的手链,是从哪里来的?”
“手链?”
言琴低头看向手中的手链,嘴角掠过一抹苦笑:“是我儿子小时候送给我的,他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送了一条给我,自己留了一条,只可惜,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我找了很久,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说到这,言琴的眼神逐渐黯淡了下去。
儿子的失踪是她心中这辈子的痛。
“你儿子?”苏蔓瞳孔猛地一缩:“他今年多大了?”
“算算年龄,应该23了吧。”
言琴若有所思的道:“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过得好不好?还记不记得妈妈的存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一个死刑犯说这么多。
或许是这份思念在内心积压太久,忍不住的想找个人倾诉。
在听到23这个年龄时,苏蔓的面部表情逐渐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