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楞楞,顾晏如坐在茶楼里面,望着镇外惊飞乌鸦,心生烦躁。那个方向,不就是素商去的地方吗?他重重放下茶杯,冷眼看着迫于他威压下跪的仆从,寒声问道,“陈荣怎么还没有来?好大的胆子。”陈荣的仆从一个劲磕头,求饶,希望能消减顾晏如的怒气。同时暗暗叫苦,大人怎么还没有来?面前这位煞神他可应付不了,多说一句话此人下一秒都可能会掐住自己的脖子。正当仆从考虑死后的坟要建哪儿时,陈荣带着满头大汗,急急忙忙赶来了。他也顾不得跪在地上的仆从了,自己一掀衣摆,也跪了下去。磕磕绊绊解释,“下官不知摄政王亲临,有失远迎,求大人恕罪。”顾晏如面无表情,也不吱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仆从和陈荣。等到陈荣额头冒出的冷汗,争先恐后往地上落下时,顾晏如才大发慈悲,“起来回话。”
陈荣如蒙大赦,在仆从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了。他刚站好就对上顾晏如寒潭一样的眼神,冷汗又大颗大颗往下流。顾晏如漫不经心打量这让素商如此上心的陈荣。对方年过四十,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獐头鼠目,双眼浑浊。确认过眼神,不是素商感兴趣的人,更像是作奸犯科标准长相。以貌取人当然不对,顾晏如决定给陈荣一个机会。他一字一句问,“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陈荣肯定不知道哇!他昨天晚上才问过小二,人说了是个公子哥,公子哥又不是国都那位小霸王。左右是个纨绔,陈荣就不怎么在意了。谁知道今儿一大早,他才刚洗漱完毕呢,买菜的家仆就急急忙忙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枚玉佩,说有人请他到茶楼一叙。叙什么叙,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谁有心情和公子哥叙旧。陈荣这么想着,随意拿起了那枚玉佩。
唔,区区羊脂玉,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陈荣拿在手里把玩,这玉他见得多了,就是中间有一点血滴状,倒是很特别。等等,血滴?他一摸玉佩上雕刻的花纹,身形一晃,军师赶紧拦住他。陈荣继续摸索,果不其然,摸到的是虎纹,玉佩背面还有一个“顾”字。他就说为什么这个玉佩有点眼熟,哈哈,原来是摄政王的玉佩啊。摄政王顾晏如有一枚很特别的玉佩,此玉佩通身雪白,唯有中间有似血的红点,形如血滴。传闻是顾晏如某次随先帝出征,剿灭倭族时,因杀人太多沾染上的血。陈荣是不相信这个传闻的,可顾晏如曾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杀了几个不听话的皇亲国戚,这是事实。对于这样一个棘手的人,陈荣不敢糊弄,一边催促仆从先去顾晏如那里告罪。一边快速隐藏好他那见不得人的东西,吩咐众人看紧东西,陈荣才一路跑来。作为一个标准的胖子,他不负众望跑出满头大汗,但他哪里还顾得上众人吃惊的眼神?紧赶慢赶,还是卡在了顾晏如发火的时候。
心疼了一把自己后,陈荣试图回答,“这个,那个,下官,下官斗胆猜测可能是厉鬼一事吧?”顾晏如冷哼,命令道,“说话干脆些。”陈荣擦着头上的冷汗称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笑极了。顾晏如推翻了陈荣的猜测,“本官没空管你那厉鬼的事情。”意外之喜啊!陈荣肉眼可见放松了,下一秒顾晏如击碎他的侥幸。“本官途径华裳镇,不幸被一伙刺客暗算,一路跟随他们来到了这里。”闻言,陈荣的心还没有落地一刹那又提到了嗓子眼。老天爷啊,是哪个勇士,竟然敢暗算这祖宗呐?暗算也就罢了,还没有成功,没有成功就算了,还跑到华裳镇来了,这不给他添堵吗?陈荣嘴巴泛苦,大着胆子问,“那大人可有什么线索?下官这就派人去追查,必定竭尽全力。”
顾晏如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对着陈荣露出一个残忍至极的微笑。
朱唇轻启,宛如恶魔低语,“有,是白莲教的人。”
“陈大人,你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