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绿依是他一手带大的乖女儿,外人讥她,谤她,辱她。他们做父母的总是能明白这孩子心里的苦,他家绿依,他的长女,绝不会是故意害人性命。那孩子生前就极其善良,还会喂养流浪的小猫,那是个连只鸡都不忍杀的孩子。死后怨气那么重,生前该是受了多少迫害。说到这,老人眼眶通红,声泪俱下,“求您,为我的孩子主持公道。”我的女儿,她生前我对她的关心过于敷衍,等我失去她,才知道我对不起她。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我枉为人父人夫。如今机会摆在面前,老人家如何不激动。

他又一次磕头,素商阻拦不及,“如果您能帮绿依这孩子洗刷冤屈,小人愿为您做牛做马,奉上家中半数积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发自肺腑。素商也对着老人郑重行了个大礼,“您放心,我素商不轻易许诺,既诺,刀上火海亦往。”他又从怀里拿出三张护身符箓,交给他们,“这是护身符箓,贴身携带以防万一。”如果有人突破绿依的防守,将手伸到了哪里,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素商和老人家又仔细核对了绿依出嫁当日的细节,将不对劲的地方一一记下才辞别。他刚走几步路,就被急急跑出来的小妹妹拉住了衣袖。素商蹲下来,看着水灵灵的小妹妹,温声细语,“小妹妹,怎么了?”

梳着双髻的小妹妹,歪头看着他,“哥哥,你真的能帮绿依姐姐吗?姐姐她很好的,他们,他们坏。”他们?素商与小妹妹视线平齐,揉揉她毛茸茸的头发,“没事的,哥哥我很厉害的,他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小妹妹连连摇头否定,“不是的,不是两个。”“有很多坏人,他们都欺负我阿姐。”群体犯罪?这就有些难办了。素商又从衣袖里拿出几颗糖果,塞在了小妹妹手里,“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诺,请你吃糖。”那些糖果五颜六色,外形可爱,小妹妹很是喜欢,“谢谢哥哥,哥哥要小心。”

素商看见后面跟来的小弟弟,对着他们点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丛林间。这一趟下来,嫌疑人名单又得多添几个进去了。唉,不会是全员恶人吧?目前为止,最为可疑的就是现任葛家家主葛潮落。葛潮落和葛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葛家人丁算不上稀薄。可论佼佼者,也就是葛潮落和葛生。葛生是家中长子,正室所出,为人光明磊落,做生意这方面也是个中好手。至于葛潮落,既是庶出,生母又早早亡故。换位思考一下,葛潮落对葛家不可能毫无怨言,尤其还有一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哥哥。以出身判定个人的好坏,失之偏颇,且不够科学。以防万一,他还是亲自去会会这个葛潮落。还有就是镇长,绿依和葛生家住在镇东和镇西,就那么点距离。那天看热闹的也不少,搞事的人是怎么做到带走新郎新娘而不被人察觉的?绿依的父亲说,他们是新郎进入洞房后发现不对劲的。守在门外的丫环们,从新郎关门进去的那一刻,就无声无息。门内伺候的丫环也没有早早出来,外面的丫鬟等啊等,等到吉时她们还没有出来。

就跟嬷嬷说了,嬷嬷一拍手,这不符合规矩!就强行破开了婚房,看见的就是丫环们失去意识倒在地上。至于新娘新郎,不知所终。婚事变怪事,葛家全员出动,去找人,没找到。绿依家后一些知道消息,也全员去动去找。挨个敲响一家一家人的门,几乎把整个镇子翻了个遍,就是不见踪影。后来,他们是在绿依的闺房找到了衣不蔽体的绿依。当真诡异至极,绿依的母亲询问绿依的发生了什么事。绿依只呆呆摇头,自始至终抱紧自己靠在墙边,重复的就是一句话,葛生哥哥他会没事的。

尽管绿依家对绿依回来一事,三缄其口,消息还是传开了。

再后来就和小二说的一样了。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来问题?素商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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