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大军不是已经退了吗?”
姚琮疑惑的看向姜兵。
今日,天上的老和尚和那只猴子打了一架,老和尚一直囔囔着猴子与佛门有缘,想要渡化猴子进佛门,猴子那暴脾气不厌其烦,又打不死老和尚,就主动退进了十万大山。
老和尚不依不饶,也跟了进去,妖族大军见主帅退去,留下一些警戒的大军后也陆续退回了十万大山。
风牧听着姜兵的讲述,面色逐渐古怪起来。
猴子,和尚。
“这个时候彻底剿灭妖族不是更好吗?可是我也没见大军有什么动静啊?”
姜兵看了一眼姚琮:“还自称读书人,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风牧接过话头:“妖族大军只是退去,又不是败了。”
“十万大山地形本就复杂,适合设伏的地方太多,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诱敌深入?”
听到风牧这么说,姜兵点了点头:“风牧都比你透彻!”
“那么多兵书你不读,非去读劳什子读圣贤书,怎么,你想当圣人啊?”
“至于我们出城,不过是试探妖族的反应,同时也是猎杀他们警戒的大军。”
姜兵说起姚琮来,那是真不带一点客气的,怎么难听怎么来。
让风牧诧异的是姚琮居然不反驳,而且还像是做错的事的弟弟被哥哥批评一般,只能乖乖受着。
当然,风牧对于两人的身份很是好奇。
既然敢说他们两家在,天大的事也能护住风牧。
姜兵说完后,姚琮一脸贱笑的走到姜兵身边,给他捏手臂:“大哥,亲大哥,这有人呢?”
“你如今已经是藏气境了,是不是就能升百夫长了?”
姜兵耸了耸肩:“大概是可以的吧。”
“风牧,你放心,有我们在,只要你不死在妖族手里,在这临渊城,就没人敢动你。”
风牧躬身道谢,不过心中却依旧怀疑,他们认识的时间一日都没有,这善意来得太容易,难免让人心中不安。
夺舍?
风牧忍不住苦笑一声,又是一个新问题啊。
“喝酒吗?”
姜兵将腰间的水袋取下,扔给风牧。
虽然是水袋,里面装的却不是水。
姚琮搂着风牧的肩膀:“风牧,临渊侯是我爷爷,姜老大的叔祖是逐鹿侯,只要我两在,你说谁敢找你麻烦?”
“啊?!”
风牧一脸的不可思议。
姜兵从风牧手中拿过水袋,喝了一口酒:“没什么奇怪的,我们这些人,和你们一样,都得从军中一步一步往上面爬。”
“跟你说这个,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自家兄弟,跟你坦诚一番而已。当然,这也不是秘密。”
姚琮嘿嘿笑道:“读书人不骗人,跟你明说吧,玄荒战体不但自己修行快,长久待在这种体质的人旁边,境界进展上会容易一些,也会快上不少。”
原来,人只要有用,就会有人亲近。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这是一个开始。
风牧也默认了这个理由。
荒州边境三城,镇南王坐镇南荒城,临渊侯在临渊城,逐鹿侯在逐鹿城。
虽有和尚,书生,道士在三城,三城的控制权却在三大王侯之手。
“姜大哥,炼气士和武夫,谁更强?”
这是风牧一直想要询问的问题,却一直没有问出口,他的脑海中回想着洛尘仅仅挥手间,就将赵替逼退而令对方不敢妄动。
“谈不上谁就一定比谁强,只是两条不相同的道路。”
“炼气士看的是根骨,没有根骨,便无法踏入。武夫则是人人都可行。当然,气血境与藏气境之间,便是一道天堑,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踏过去。”
“所以,越到高深的境界,越无法评判中谁优谁劣。”
听到姜兵的话,风牧醍醐灌顶,原来如此,曾经在心中种下的种子,有了生根发芽的土壤。
谪仙,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嘛!
饮酒谈天阔,微醺话更真。
男人之间,酒是最好的感情催化剂。
夺舍之忧被风牧抛之脑后,言语间全是好奇与询问,正如那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是稀奇处。
姜兵与姚琮两人,虽有调侃,却并无嘲讽。
这不由得让风牧感叹,人心若是都如此坦诚友善,又何来那么腌臜事。
直到袋中酒喝完,三人这才回到营房。
躺在床上的风牧,久久不能入睡,思绪宛如幻灯片一般闪过。
对于玄荒战体,忧喜参半。
忧的是如今的孱弱不堪,喜的是又多一项手段和根基。
想到这里,风牧不免摇头失笑:“想这些玩意干什么,畏首畏尾可不是我的风格。”
至于周鸣为何会将自己放在姜兵这个伍,就不得而知了。
旭日东升。
营中号角大作,不一会儿,校场中已经站满了披甲将士。
周鸣站在点将台上,听着手下军侯和百夫长的禀报,良久之后,大军依次出发。
出了城,大军继续往南走,约莫十里后,并未看到一个妖族的影子。
风牧原本幻想的大战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停了下来,既不是修整,也不是列队迎敌。
“风牧,姚琮,你们俩跟我走!”
姜兵叫上风牧三人,不一会儿就来到周鸣的身前。
周鸣屏退一旁的亲卫,这才开口:“随军修士传来消息,妖族大军不知所踪。”
“临渊侯之孙,逐鹿侯侄孙,这样的诱饵,应该能够钓出一些东西。”
周鸣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出原因。
周鸣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风牧:“要是妖族知道临渊城又出了一位玄荒战体,想来更感兴趣吧?”
风牧错愕的看向姜兵和姚琮,眼神中全是质问。
“玄荒战体,凭他们两个,也敢瞒着?”
“正如他们说的,在荒州,还没有人对你动坏心思,除非他全家都不想活了。”
周鸣都这样说了,风牧还能怎么办。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吧。
“去吧,不久后,消息自然会传递出去。”
姜兵招呼一声同伍之人,一行十三人,脱离大军,继续南行。
路上,他们三人故意与后方的人拉开一些距离,毕竟他们三人战力最强,先行探路还是很有必要的。
姜兵一脸歉意的看着风牧:“风牧,我突破到藏气境有些突兀,这才不得不坦白。当然,我想着坦白的话,你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那样就会更安全。”
风牧回头看了看后方,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你不说,也有人会说,不是吗?”
姜兵知道风牧的意思,他说的其他人,自然是同伍之人。
军中的秘密想要保住,太难了。
三人相视一笑。
“我们就这么被当成鱼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