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城中之人体内气血似乎也都有所亏损。”
皱着眉细细观察着城中百姓，叶灵儿轻声道。
少了狂峰浪蝶的骚扰，几人都是留心起这路上行人的容态来。
这城中生活虽然还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但路边小贩却大多都是一副气血不足的模样。即便都尚在高声吆喝着，但声音轻颤，听着明显中气不是很足，难掩其疲态。
路上的行人亦是如此，轻则面黄肌瘦，重则形如枯槁，虚浮无力，几无例外。
“嗯，的确如此，这般看来，这城中之人应该都已染上此病了。”
柳月凝脸色也是变得有些凝重。
之前叶灵儿说要用气血丹来治此病，她也是颇为认可的。可是现在看这情况，这城中十万人之众，去哪里寻那么多气血丹？
而且这气血流失与其他病症不同，若是不找到其病因所在，只怕是要源源不断地消耗灵丹才能遏制住。
“师姐，要不我再去问问？”
忽然记起柳月凝之前在城外问她的三个问题，叶灵儿又是开口道。
“不必了，只是症状的话，再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了。而且此城百姓生活依旧照常，看样子此病虽广，但好在目前应该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损伤。”
摇了摇头，柳月凝轻声道。
“要医此病，还是得先找到病因才行。这城中百姓生活照常，郡城府衙应该尚在，比起一一询问百姓，我们直接去寻此地郡守了解病情更为有用。”
“师兄，你觉得呢？”
说完，柳月凝又是微微偏头，下意识地看向了刘海，眼中带着几分征求之意。
“就依你说的罢，此城百姓不下十万，若是真要医治，我们还得需此地府衙相助。”
刘海点了点头。
说着，几人又是走过一处街坊，忽然间，一阵浓郁的香味却是随风飘了过来，这股味道四人都不陌生。
“这股胭脂味儿好香呀。”
于馨儿顿时大眼睛一亮，少女素来爱美，对于胭脂水粉这类物什，她亦是颇为心喜的。
“师姐，我们去看看吧……”
心动之下，于馨儿顿时扭头看向柳月凝，眼中带着几分雀跃之色。
“师兄，你看呢？”
柳月凝心中也是有些意动，但还是先征求了刘海的意见。
“呃……这……”
不知为何，刘海却是忽然显得有些犹豫，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得有些莫名古怪了起来。
“去看看嘛，就看一眼，好不好嘛师兄~~”
趁着刘海犹豫的时候，于馨儿又是娇声道，眼中也已带上了几分的乞求之色。
“应该是在这边。”
还未等刘海答应，叶灵儿琼鼻一皱，当即高高的马尾一晃，已是一马当转身向右边一处街口走去。
“嘻嘻，灵儿等等我。”
见此于馨儿也是眉眼弯弯地笑着跟了上去。
“唉……”
刘海见此只能摇头轻叹，他已经是有意绕路了，却没想还是没有躲过。
这可不怪我啊……是你们自己非要去的……
转过三个道口，已是到了那河边，和风习习，一条热闹异常的街巷顿时出现在众人眼中。
站在街口，此街沿街两面阁楼林立，镂窗绿柳，各式女子倚楼而立，红袖招飞，莺歌燕语，一眼望去，竟然全都是青楼。
叶灵儿首当其冲，此刻已是完全呆住了，红润的小嘴微张，双目都已有些失神。
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番场面。
“怎么会这般之多？”
于馨儿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眼中水波流转，但还是强忍着羞意，涩然开口道。
“咳咳……其实出阳郡城最为出名的，还是这极为盛行的青楼之风，我方才……忘记与你们说了。”
刘海清了清嗓子尴尬解释道。
“那你为何不拦住我们！”
叶灵儿回过神来，脸上含霜带煞，看着刘海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你也没等我开口啊……”
刘海摸了摸鼻子道。
你这急性子，自己一个劲儿非要往这边来，这能怪我么？
“看来师兄准备得倒是颇为充分呢……”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竟是素来温婉可人的柳月凝低声开口道。
……
“芸娘~芸娘~”
说话间，一道踉踉跄跄的白衣身影忽然从几人身边走过，嘴里还不住地焦声叫着。
这是一个脸色极为苍白的男子，由于脚下虚浮无力，被这风一吹，那男子竟是直接软倒在地，趴在了一青楼门口。
“哼！我看这城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病，尽是这些放浪形骸之人的痿病！”
叶灵儿怒极，但不知为何忽然又是转头看了一眼刘海。
她本还是颇为忧心这城中怪病的，可此刻见到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之前都是担心到狗身上去了。
如此风气，体内精气怎能不亏损？
“师姐，我们回去吧，我看这些人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叶灵儿柳眉一竖，咬牙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欲转身离开。
“灵儿莫要冲动。”
柳月凝见此，急忙伸手拉住了红衣少女。
“虽然这城中风气的确不佳，可方才一路上所见，却并非只有男子如此，那些女子亦是有气血不足之症状，若真是那……那种病，想来只有男子会患上，女……女子又怎会如此呢？”
柳月凝想起路上众人的模样，微红着脸解释道。
“此言有理。”
如牛耕地，一般都是牛乏地肥，如今牛地双瘦，按理来说定是另有原因。
刘海情不自禁点了点头，颇为认同柳月凝的观点。
然而就在他点头之时，一方丝巾却是忽然从空中飘落，好巧不巧正落在了刘海头上。
香风萦绕，刘海一抬头，却见一位身形丰腴的紫衫美娇娘娇柔地趴在那楼上栏杆上，正眉目含情地望着他，让他也是眉心微跳。
“哎呦，瞧我这不小心，无意间冒犯公子了，能否劳烦公子将那方手帕送上楼来，奴家定会好生答谢公子的。”
紫衣美娇娘眼中含着水雾，风情万种地舒展了一番身子，轻启朱唇媚声开口道。
她心中也是有些惊讶的，若不是方才手帕无意掉落，还真没有注意到那里竟然还站着一位公子。
“咳咳……”
刘海一听这话，顿时脸色肃然，感受到身后三道突然间背刺而来的目光，连身子也是不知不觉间站直了些。
答不答谢的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我乃正人君子，怎能轻易地就随你意上了这楼去？
想到此处，刘海当即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这位姑娘，请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