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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子又指挥我道。
“你把那地上的五脏六腑,按着身体里原有的排序,全部塞回张定文的肚子里去。”
“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长这么大。我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吃饭也几乎从来不吃内脏。现如今,却让我去摆弄死人的心肝。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苏老爷子看着我,道。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我的双腿仿佛被灌上了铅块儿。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极其不情愿的像尸体迈去。
大波浪拿了针线盒出来!看着我纠结的神情,立刻替我解围。
“弟弟,你去帮爷爷把针纫上吧,记住,红丝线要总长3米2。一共分成四股。张定文尸体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我连忙接过她手中的针线盒,感激涕零的看着她。
苏老爷子好似有些不满。
“大小伙子扭扭捏捏。将来怎么成大事儿?”
成大事儿就要会处理死人的尸体吗?那殡仪馆里的入殓师岂不都是人中龙凤了!
我懒得理会苏老爷子的话,默默的从针线盒里拿出红丝线,认真的开始纫针。
大波浪掏出手机,找了一张人体结构的图片。
蹲在张定文的尸体旁边,按照手机上的人体结构分布,把那尸体旁边的心肝脾肺,一点一点恢复原位。
这玄法世家可真不是好当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捧着人类的心肝儿,就像捧着半拉西瓜,完全不觉得恶心,惊悚。
我有些佩服起大波浪来,跟他相比,我好像的确太过软弱了。
我纫完手上的针线,把他交给苏老爷子。看着蹲在地上忙碌的大波浪。悻悻的走上前。
“我帮你吧。”
大波浪回过头看我一眼,说。
“不怕了?那就帮我把剩下的整理一下。我性子急,最做不了这些细致的活儿。”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我堂堂24岁大小伙子,可不想输给一个女人。
我鼓足全部勇气,一把抓起地上盘具的脏器。
这种触感,软软腻腻。
从伤口处往外溢出墨绿色的粘液,时不时地荡漾着恶臭的味道。
我邹邹鼻子,嫌弃的看着大波浪。
“额,姐姐,这怎么还是墨绿色的?张定文生前吃了什么?是不是癌变了呀?”
大波浪无所谓的摊摊手。
“一看你生物课就没有好好学。墨绿色是因为掺的胆汁啊。”
大波浪一边摆弄着张定文的胃,一边向我展示她的博学。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有老便秘的人,他们的脸上会长斑么?”
我摇摇头。
“因为肠道会吸收哇,人体长时间不排便,肠道就会把部分便便给吸收掉。便便里全都是毒素和食物残渣。人体吸收了太多毒素,脸上当然会长斑。”
大波浪说着从张定文的胃里掏出一团黑乎乎,皱巴巴的纤维体。
“臭弟弟,你瞧!咱们早上吃的牛排。”
看着大波浪手中的一团纤维体,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牛排。
用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和大波浪终于齐心协力,把张定文的五脏六腑全部归位。
苏老爷子看着褴衫窘迫的我们,也不禁用手掩鼻。
“好了,你们起来吧。”
我和大波浪把张定文的尸体抬到餐桌上。身上的衣服将其剥个精光,下一步便要看苏老爷子表演发挥。
只见苏老爷子手持缝衣服的钢针,针眼里穿上了四股3米2长的红色丝线。
他手捏兰花指,跟纳鞋底子一般,将张定文的肚皮,左一针右一针。慢慢牵上。
我不禁称赞。
“老爷子你针法真好,这针脚又细又密,都快赶上纺织厂里的缝纫女工了。”
少倾,苏老爷子已经将张定文的肚皮缝好,又娴熟的在封口处打了两个死结,用牙齿将剩下的针线咬断。
“然后呢?”
我看着餐桌上这句诡异的尸体,好似破洞娃娃一般,肚子鼓鼓胀胀的。估计是刚塞进去的五脏六腑偏移了。
“待我做个法术!”
苏老爷子长吁一口气,脸色有些惨白。老爷子今年快要80岁了,右臂被那女煞刚刚抓伤,一直都是忍着疼痛缝尸。
只见苏老爷子将自己穿的那一身道袍,盖在了张定文的尸体上,然后摸出一道黄符,将其烧掉。口中振振有词的,不知又念着什么咒语。
慢慢的,肉眼可见那道袍下盖住的尸体有个轻微的震动。
我吃惊的同大波浪讲。
“你爷爷这么厉害。这是可以起死回生么?”
大波浪用他那满是鲜血与食物残渣的手,挠个挠自己的脸颊。
“想什么呢?我爷爷如果有那个本事,还开什么黄泉饺子馆?直接开个长生不老的医院多好!我们家不就早实现财政自由了。”
“你们家的财政还不自由?做人莫要太贪好不好。”
我不禁吐槽。这人真是越有钱越贪婪,大波浪她家,在五线小城市里住着二层小别墅,有着自己的饺子馆。手底下有四五个伙计,夜班还能挣一些鬼魂的阴财,如此条件竟还想着财政自由。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大波浪朝着沙发上的张霖利努努嘴。
“我哪里算得上贪心。真正的巨贪在那边好不好?”
张霖利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蓝冰洋,细细的品味,舒服极了。
大波浪实在看不过眼。
“喂!你要不要那么冷血,你爸爸都死了。我怎么觉得死得像是一个跟你完全无关的人。”
张霖利无所谓道。
“人早晚都有死的那一天,这么走了有什么不好?反倒不用像我爷爷一样,躺在医院里住个半年,拖累家人自己还遭罪。”
张霖利一边满不在乎的发表自己的言论,那边却已经开始玩儿起了手机。
忽的,只听见他电话铃响。
张霖利瞬间接听,只听见他软语温存,又故作沉闷地对电话那头讲。
“亲爱的,我父亲走了。你晚上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亲爱的!我好想抱着你哭一场。”
又是一些诓骗女人的鬼话,我真心替电话那头的张霖利的女朋友表示默哀。
希望他的下场,不要和闫妍一样,被这个渣男玩弄抛弃,最后还落的个时无葬身之地的局面。
少倾,张霖利挂断电话,冲着我们叫嚷。
“喂,你们能不能快一点?我马子一会儿就过来,可别坏了我的好事儿。
还有,那一地又是血又是粪的,你们能不能清理一下?不然我怎么跟公安机关的人说,总不可能让酒店的客房保洁打扫吧!”
大波浪闻言,只见他用力的咬着后槽牙。
我默默拉起她的手。
“不要同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把这件事处理完,以后都再也不会和他有瓜葛了!”
我拉着大波浪一起去洗手间找毛巾和洗涤剂。
张霖利这种人前几天还是一副假惺惺正人君子的模样。虽然好色装逼,但是也算谦卑有礼冒。
今儿,估计是他已经在我们面前暴露本性,所以也没必要再去装模作样。这副冷血,盛气凌人的姿态。真是将他的本来面目暴露无遗。
我和大波浪拿着毛巾蹲在客厅,打扫地上的粪便和血迹。
那边,苏老爷子已经作法完毕。只见他将尸体身上的道袍先开。
一个完整,没有任何外伤的崭新的尸体显现在我们眼前。
苏老爷子对张霖利交代。
“这只是一些简单的障眼法门,可以在短时间内骗过公安人员和法医。现在你父亲的状态,应属于心脏骤停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