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听八卦的时候听到镇北侯一家被流放了,流放去哪她不记得了,原来也流放到岭南了呀。
爹又遇到了他的死对头。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算了,老一辈的事情她不掺和。
周砚呈摔了两次,走路不太自然,也走得比较慢。
三个人慢慢往回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到了两个人,那两人坐在树木底下休息,面前放着两头猪。
他们咧开嘴大笑着说话,笑得皱纹都出来了,看得出心情很好。
曾楚生心情激动,“我们今天这运气也太好了,居然遇到了两头濒死的野猪,说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猪肉了,虽然野猪肉不好吃,但也是肉呀。”
储福嘿嘿笑了两声:“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头野猪是从悬崖上面掉下来的,它们也太蠢了,便宜了我们哈哈哈。”
曾楚生在心里计算着如何把野猪用到刀刃上,“野猪还可以拿去卖钱呢,卖来的钱可以买点其他的东西。”
储福忍不住闲扯,“我之前让你去悬崖底下看看有没有动物,你还不愿意去,看吧,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连猪肉都吃不到。你是不是要好好感谢我?”
曾楚生连连点头,哈哈大笑,“是,幸亏有你,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我们可是一辈子过命的兄弟。”
两头猪被藤条捆绑着,看起来那么大一只,那么多肉,对人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周时棠三人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确定这就是他们之前弄下悬崖的野猪,脚步同时停下来。
喷香的猪肉就在前面,他们用命弄死的野猪,如果就这么走掉,想想就不甘心。
周时棠咽了咽口水,神色遗憾,压低声音,“爹,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那就是我们弄到悬崖底下的野猪,好可惜啊,被别人先一步捡到了。”
她当初弄死野猪之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去悬崖底下捡猪的。
至于三哥被陷阱困住,又不着急,让他多困一会也没事。
现在好了,一步错了步步错。
好想冲上去把野猪拖走。
周砚呈深思,“如今只能想办法与他们交换了,别人吃进嘴里的东西不可能再吐出来。”
最主要的问题是应该用什么与他们交换。
他们家没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当初抄家流放带的那点东西在流放路上已经花完了,现在什么也没有。
苏淮礼点头赞同,“周伯父说得对。”
曾楚生发现有三个人盯着他的猪,不耐烦挥手赶人,“你们都别看了,这是我们的猪,你们看得再久也不可能变成你们的猪,赶紧走吧。”
储福也抬起头,语气冷冷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不要打上我们这两头猪的主意,不然我们跟你们拼命。”
对方一个大人,两个小孩,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那个男人气场强大,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有点深不可测,也不知道对方武力如何。
若是那个男人是个会武功的人,那他们这两头猪就保不住了。
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捡到的猪,绝对不能被抢走,谁敢抢,他就跟谁拼命。
他家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天天野菜汤水,都要吃吐了。
周时棠:“……”
好气人,但是又好无可奈何啊。
周砚呈面色从容,即使穿着粗衣麻布也掩盖不了他那身气质,在官场沉浮二十多年,他早已在外人面前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他观察了许久,发现两人不是那种凶神恶煞之徒,那就好办多了。
他听到有个人说用野猪卖钱,卖了钱也是用钱去买东西,那就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
周砚呈笑着上前,走路一拐一拐的,他直接开门见山,“两位老兄不要生气,我其实是想与你们做个交易。”
“野猪一顿也吃不完,可以一部分用来吃,一部分拿去卖了补贴家里,你们拿到钱也是要去买东西,我们可以用东西与你们交换。”
曾楚生看到周砚呈走路不太自然,他又扫了扫他的穿着,紧张感消失了一些。
衣服一堆泥,明显是摔的。会武功的人怎么会让自己摔得如此狼狈?
所以这个人不会武功。
他怎么忘了,出现在这山里的人基本是流犯,既然大家都是流犯,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曾楚生笑了笑,“如果你能让我们一家子脱离流犯的身份,离开这个鬼地方,别说一口猪肉了,我这头猪都可以给你。”
周时棠:“……”
好大的口气。
她爹有这么大的本事还会站在这里吗?
苏淮礼默默看着,看周砚呈怎么处理这件事。
周砚呈就是看到他们紧张看着自己才故意暴露自己走路不自然的事情,这会看到他们降低警惕性了,也跟着笑了笑,“老兄,如果我有这个能力说不定就真的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他看他们也不是普通百姓,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场可以看出他们是读书人,说不定曾经也是做官的。
周砚呈开始拉家常,唉声叹气,“唉,这日子是真的艰难呀,我妻子嫁给我之后受了很多苦,如今还跟着我流放到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
储福闻言,感觉像似找到了同道中人,也忍不住跟着抱怨,“可不是,我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让妻子过上好日子,不后悔嫁给我,所以我努力考科举,中了进士。”
“结果好不容易当了一个官,这屁股底下的凳子还没坐热呢,就因为一些事情,流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一顿肉都吃不上。”
“那些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我完全就是被无辜牵连的。”
说起这件事他就气闷。
他压根没有犯什么事情,但是他主家犯的事比较大,主家被诛九族,然后他这个百八十年与主家没什么来往的人就被牵连了。
他真的太无辜了,他辛酸泪与谁说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