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气十分凉爽,谋道僧飞在天空气喘吁吁,他自出道以来便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自己差点被入了魔的小次郎给杀掉。想当初在比叡山上,织田信长得‘三昧真火’烧了整个比叡山他都不惧,可碰到了那个魔头,他能逃得一条性命便已是谢天谢地了。
“苦心孤诣的经营又泡汤了!!”谋道僧狠狠道。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失败,虽然在此之前他也自己算过,心知此次仍是功亏一篑的结果,但要他真真正正接受这个结果,还是难的很,毕竟这次连拯救自己的药方都集齐了,而且小次郎也按照他们的算计入了魔,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百相观音最后插了一手。
“他不是那尊大佛的手下吗?怎么会违背那尊大佛的法旨??”
谋道僧心中越想越不对劲,他甘冒身死隐匿身形回头瞧了瞧,差点给自己气出病来。
“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驾起的云雾飞的更快了,比霹雳还快,劲风从面前吹过似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划过自己的面庞。
他现在可没有什么神通,方才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摆脱入了魔的小次郎,风吹在身上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终于,经过长途跋涉,谋道僧终于飞回了天守阁。
他隔着老远听了下来,脚步匆匆,一步不缓,径直来到值夜的护卫身边低声喝道:“告诉关白大人,谋道僧求见!!”
早些时候另一个护卫被谋道僧打晕的事已经传了开去,纵使谋道僧笑眯眯的站在这里这些护卫见到他心里也是怕的不行,更何况他现在的脸色实在比战场之上那些见惯杀伐的武将发怒时好不了多少。
那护卫什么都不敢说,低头转身便走,急匆匆的上去禀告。
经过上次的事,丰臣秀吉和谋道僧的嫌隙已经少了不少,谋道僧需要排场,丰臣秀吉便给他排场。连鞋都没穿,风风火火的跑了下来,拉着谋道僧的手便道:“大师不必多言,诸多事情我已知晓,来来来,且随我进屋一叙说。”
谋道僧面目一怔,“你知道了?!!那好,咱们进屋说。”
两人就这般手拉着手进入了天守阁最核心的地方,丰臣秀吉的卧房。
丰臣秀吉看出谋道僧心有怒火,特意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道:“大师请用,这茶乃是极品,你且细细品鉴。”
谋道僧一肚子牢骚哪里还有心情细细品尝茶水好坏,当即甩下脸来瞪着丰臣秀吉。
但见丰臣秀吉哈哈一笑,自斟自饮了一杯,“别如丧考妣了,这件事咱们不早就算到了吗?你失望至此我又何尝不是,再行来过再接再厉罢了。”
“再接再厉?好一个再接再厉,我风雨奔波了这么久,就要达到目标,谁知竟被那百相观音插了一手,让人如何不气?”
“插手未必不是好事,她若不插手,你这刚刚得到的自由身便给那魔祖波旬喂了剑去,到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丰臣秀吉半打趣的说着,看着谋道僧面目之上微妙的变化,心里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不过他倒是也挺气恼,为此还专门与那尊大佛诉说一番苦水,谁知那大佛不喜不怒,任由他倾吐,最后只是玄之又玄的给他讲了一通大道理。
那道理是个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从他口中说出来总令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众佛、菩萨、罗汉听后一一合十低喃阿弥陀佛,弄的丰臣秀吉也不敢再过多言语,匆匆断了神识。
他将此番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谋道僧,惹得谋道僧扼腕叹息。
“既然那尊大佛说时间不到,那便真的是时间不到,可也不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
丰臣秀吉道:“这个问题那尊大佛倒是说了,大佛说咱们这次所作所为太过狠辣阴毒,有违天和,故而就算小次郎入了魔道他也掌控不了,倒不如派南海观音拯救与他,将来若他与佛门反目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有违天和?若是怕有违天和,那尊大佛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波旬好好的在灵山倾听妙音,非要令他下得界来重入魔道,变成那嗜血的魔王。都说我佛慈悲,慈悲在何处?!!”
“嘘!不要妄加言语。”
谋道僧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他们眼看着就要回来了,在做一些打算可就难了。难道仍旧从他所中的‘鬼发妻’入手?”
丰臣秀吉自行掐指算了算,谋道僧才从波旬剑下逃生,面上带着满满的风尘之气,再让他使用这窥天之术恐怕会要了他老命,左右小次郎已经恢复稳定,他也不需过多力量控制自己,故而自己亲动手来。
只是他平时并不施展术法,于某些细节上并没有谋道僧那般信手拈来,颇费了些力气。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但见丰臣秀吉头顶之上冒着蒸腾热气,待到热气最盛之时,双目猛然睁开,长抒一口大气。
“怎么样?什么结果??”
丰臣秀吉有些疲累,这窥天之术消耗巨大,连他也承受不住,但好在已经有了结果,没白费他费这么多力。
丰臣秀吉道:“机会便在下一次。”
“下一次??哈哈,你这话说的倒是跟没说一样。”
谋道僧不禁揶揄,因他心中实在没有半分好气。
丰臣秀吉道:“朋友背叛,骨肉别离,都不能按照我们的想法将他拖入魔道,不过......爱人的背叛呢?”
谋道僧眼珠一转,仔细想了想,小次郎身边有一个一直爱慕他的女子,只是小次郎一直呆呆的,两人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况且小次郎现今心智大涨,若真让这女子背叛,会让小次郎重入魔道吗?
他不禁怀疑起来,那狐疑的眼神看的丰臣秀吉很不舒服。
丰臣秀吉解释道:“我便是这么算的,结果也是这样,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便行了,这次我不在掣肘,任由你自行发挥!”
自行发挥这四个字意味深长,更直接承认了以往丰臣秀吉在谋道僧办事的时候没少给他使绊子。但是任由谋道僧发挥更有另外一层意思,常言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小次郎和秦瑶两人早已芳心默默,将两个连人生生拆散与悔婚何异?还不如直接杀了秦瑶为好。
这等业报丰臣秀吉不愿承受,担担让谋道僧来,用一句‘自行发挥’来打发了。
这明摆着是陷阱,可谋道僧却不得不跳,还得跳的兴高采烈,毕竟在明面上丰臣秀吉给了自己更大的自主权。
谋道僧略微施了一礼,面目抽笑,“多谢!不过我却没这等门路,还请关白大人给我指点指点。”
“门路?”
丰臣秀吉左右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秦歌。正是这个将杨依依害惨了的女子乃是秦瑶的骨肉至亲,秦瑶流落东瀛在‘献斗町’呆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寻找她的亲生妹子。如此想来,此人可加以利用。
“你去‘风魔之里’找一个叫秦歌的女子,其余的由我来安排。”
丰臣秀吉知道谋道僧无法染指‘风魔之里’怕他拒绝,故而先把最大的难题给解决了。
谋道僧略微惊讶,又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丰臣秀吉推开了房门,一股清晨的方向扑鼻而来,令他难以自拔。
“希望这一次能好一些。”
秦歌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但其中尚有一个极大的阻碍,小次郎对自己身前身后事已经逐渐明朗,而那个人应不会居于人后才对。若要设法令小次郎顺利入魔,此人不得不除!
“哎,安倍小三这枚棋子没了着实可惜。”
丰臣秀吉一声叹息过后,摊在床铺之上轻轻睡去。
一片广袤无垠的焦土之中,众人无不惊讶的看着小次郎和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孩童。
结衣道:“你们的师父定不是凡人。”
孩童笑了笑,看了看小次郎道:“其实没什么差别,就像他这个魔头,现在不也跟你们混在一起?”
那‘魔头’两个字咬的很重,只有小次郎和那孩童懂得这里面的深意,结衣、秦瑶等只道小次郎平日里偷懒馋滑,在山上没少给师父师兄们惹事,故而有了这么个称号。
小次郎道:“师兄,你还是先帮孙胜看看吧,我有些担心他。”
孩童两个眼睛瞪的跟青蛙一样,漏出大大的眼白,使劲白了小次郎一眼。
“你可是天下间最大的白眼狼,还没怎么样就要撵师兄我走啊。”
他看了看天边初升的日头,又接着说道:“行行行,反正时间也不早了,早去早回还能睡个觉。咱们师兄弟有缘再见!”
但见一团火焰蒸腾而上,瞬间将孩童拥入其中,余烬点入孙胜口鼻,待那孩童走后孙胜便醒了过来。
“我这是......小哥哥,你没事啦!!安倍小三呢?”
孙胜看见结衣、秦瑶等人和小次郎并肩站在一起,心中已经明白了过来,他心知小次郎应是打败了安倍小三,但怕他手下留情故而问了一下。
小次郎这个人有些嘴硬心软,但有些时候又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他可以原谅九尾猫又和鬼切,却又一言不合将姑获鸟直接斩杀。
这两人已快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小次郎正色道:“此等大敌人自然留不得,被我一剑斩杀!!”
众人听后心中无不畅快,只有笕十藏面上带着阴云,他再担心一个人,一个他深深眷恋的女子,要是安倍玲子得知小次郎杀了他的父亲,这不共戴天的大仇加身他又如何跟玲子相处?
小次郎看着笕十藏的面目,说道:“对不起,这件事……哎。”
小次郎也只剩叹息,这种事情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孙胜道:“倒不如咱们将这件事隐瞒下来,至于安倍家的其他人便叫安倍术来解释。”
小次郎道:“她??她会帮我吗?”
“试试呗,以她的人品我敢打八成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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