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小次郎,丰臣秀吉就一个脑袋四个大。
这个绝代剑客可不是任凭他轻易摆弄的,若逼得紧了导致波旬的灵魂主导意识,就算他跟穿着道袍的僧人连手也未必抵挡的了。
可若是他放任自流,以小次郎的性格断然不会自己堕入魔道,到时候自己作为分身的使命又无法完成。
所以他必须得拿捏好度数,一步一步的将小次郎慢慢推入深渊,只有这样才会令小次郎的心中慢慢生出执念,坠入魔道。
他想着想着,极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岛津义弘见他忽而又愁眉苦脸了起来,赶紧问道:“关白大人,还有什么是令你愁成这样?”
丰臣秀吉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攻占朝鲜之后我在将陆奥的铁炮队给你调配,到时候你千万得给我拿下啊。”
“铁炮队!!!”岛津义弘听后不禁惊讶的叫了出来。
他问道:“这铁炮队关白大人也有?”
秀吉冷脸说道:“我富有四海,铁炮队为何不能有?”
岛津义弘讪笑了几下,斜眼看向地面不再说话。
也难怪他有这般反应,铁炮队虽不是伊达政宗独有,但陆奥地区的铁炮队却是独树一帜。
‘奥州的独眼龙’——伊达政宗,这个男人心高气傲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人能让他放在眼里,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还有已故的织田信长能入的了他的独眼。
可即便如此,他对丰臣秀吉的态度冷淡而对德川家康热忱的事也是人所共知。
丰臣秀吉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能让伊达政宗把自己的半条性命交了出来,而且是交给了他极其讨厌的丰臣秀吉手里。
岛津义弘想不通,他实在不清楚这个心比天高的男人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委曲求全至此。
他本就十分欣赏眼前这个男人,当初丰臣秀吉率军前来攻打,兄弟二人倾尽九州诸国之力依然败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下。
他虽长了丰臣秀吉几岁,可这个像猴子一样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如同巨猿一般伟岸,令他望而生畏。
也正是那一战,其兄投降退隐自己才接手了九州诸国。
现在从秀吉的只言片语之中获悉了他已经得到了伊达政宗的身家性命,甚至将他牢牢握在了手里,对丰臣秀吉又多了一些敬畏之心。
听秀吉的微有怒意的语气,他不禁开始战战兢兢了起来。
“关白大人兵马在握,天下谁人不服谁人不敬,是我浅见了。”
想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披荆斩棘杀得丰臣险些溃不成军的英雄,如今也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瑟瑟发抖,这使得秀吉心中不禁慨叹。
秀吉本没想吓他,看着他颇有胆怯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高处不胜寒’这五个字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到个中苦涩。
他眼睛瞟了一眼茶壶,小吉郎立即添了一些热水。
小吉郎水添的不多不少,恰好可以入口品尝茶中滋味,这一次秀吉倒是十分满意。
他亲自拿起茶壶替岛津义弘倒了一碗茶说道:“义弘君不要这样,反倒显得咱俩有些生份,我来找你一是觉得义弘君天纵奇才带兵如神,二来九州之地距离朝鲜最近,九州之兵也熟悉水战,这才找你想让你出出力。”
岛津义弘低头行礼,“承蒙关白大人抬爱,我岛津义弘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你也知道,我手下的步兵精良而水军颓萎,远不如你岛津军善于水战。攻取大明这头一炮需要的正是水军,想当年三国时期的曹操就是因为不善水战骄傲自满而兵败赤壁,以后我辈可要吸取他的教训好好训练水军才是。”
岛津义弘一听,心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乃败军之将却能得秀吉如此信任、这份恩德确实能令他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正当他要感谢秀吉的时候,却见那侍从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趴在秀吉耳边说些什么。
那侍从说的声音非常的小,即便岛津义弘距离丰臣秀吉非常的近也没有听到半分声响。
那侍从上下嘴皮合了两下,便见的秀吉两眉蹙在了一起。
岛津义弘一瞧,立即起身请辞。
丰臣秀吉似被什么事萦绕心头,也无暇客套单手摆了摆示意他出去。
就在岛津义弘出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僧人在远处站定。
从远处看那穿着道袍的僧人,只觉得他生的面冠如玉、唇红齿白,可再细一瞧却像隔了一层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岛津义弘的观念里,僧人都应该是那种端庄肃穆、平静淡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在这个僧人在这些感觉之外却令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魅力,一种动人心魄颇有烟火气息的魅力。
两人相对走着,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岛津义弘想明白这股魅力的源头,他心中不禁慨叹,“好一个邪僧!”
那穿着道袍的僧人站直了身子似乎在对岛津义弘轻轻微笑,随后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房内。
同时丰臣秀吉身边的那个侍从急急跑出,用丹田之气呼道:“岛津大人、岛津大人,请稍等!”
岛津义弘驻足等待,回首一望,从那侍从的脚步来看他绝不是那种身负武功之人,可从他丹田呼出的声音却觉得这个人的内力颇有造诣。
岛津义弘愈发佩服起丰臣秀吉起来,能有这么多能人异士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丰臣秀吉,这份能耐他自己可是万万不及的。
那穿着道袍的僧人一走进房间便见丰臣秀吉猛然站起了身问道:“大师,究竟是什么事?”
自上次秀吉当众晕倒的事件之后,他便给了穿着道袍的僧一个身份,让他以军师的身份出现在人前。
起初众多武将不服,换做谁也不会同意这样一个素未谋面、从未闻名的不伦不类的僧人对他们指手画脚。
甚至有些粗鄙彪悍的武将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进行公然侮辱。
穿着道袍的僧人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甚至脸上连一丝愠色都没有。
丰臣秀吉也从未出言维护他,就像这个人并不是自己亲自招募来的一般。
那些武将骂够了、闹够了,自己也觉得失礼,丰臣秀吉这时在洋装恼怒的要对这些人进行惩处,就在这当口,方才还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僧人却平平静静的跪了下来替众人求情。
如此一来,众多武将心里虽然不服,但看在他他以德报怨恩情的份上也不多计较。
又有几回,穿着道袍的僧人语出惊人、连连切中战事要害透彻分析利弊,简直比久经战场的武将更富谋略,使得众多武将在心里暗自佩服。
几次下来对这个穿着道袍的僧人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甚至有些武将上他府邸主动示好。
由于他从不透露姓名,所以大家便以‘谋道僧’来称呼他。
说来也怪,自从他来以后,许多织田时期的老臣或病重或者退隐。
有一种说法这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而另一种说法则诡异的多,说这个‘谋道僧’乃是当初比叡山上的僧兵头目、是令众多僧人妖魔化的天道教主!
丰臣秀吉曾跟他约定,无诏不得前来,而这次他来的如此急切足可见此时之紧要。
那‘谋道僧’听秀吉问询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一礼,随即拿出人偶说道:“你看,他又发生变化了!”
丰臣秀吉接过人偶定睛一看,禁不住大声说道:“这是何意?他怎么会变化成这样?!!”
‘谋道僧’道:“小僧也不知,这才赶紧带来与主公商议。”
那人偶原本周身隐隐闪耀着一团黑气,可现在他的黑气居然只留了一半,而另一半则被一团白气所覆盖。
黑、白两气相互缠绕相互盘旋,竟在有意无意之间形成了一个太极的图案。
只是这个太极图案停留时间极短、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丰臣秀吉盯着人偶看了半天,忽而伸出手来向他灵台之中一捏,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人偶体内。
这一声惨叫给丰臣秀吉吓了一跳,立即将人偶掷到地上兀自喘息。
‘某道僧’问道:“主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他真修炼到了这等境界?”
丰臣秀吉喘息一会儿说道:“只怕比这还坏,连着人偶体内似乎都有了元婴。”
“元婴?!!他并未遭受雷劫怎么会......”
丰臣秀吉无奈道:“你别忘了,他的身体本就与人不同,‘重灵’之后这幅身体更接近了半人半魔的躯体。而且再去‘鬼夜斩首’的途中,他曾被姑获鸟设计遭到众多电芒袭击。”
‘谋道僧’惊讶道:“难道是......这些电芒代替雷劫将他洗髓伐身了?若真是如此可就麻烦了。”
丰臣秀吉想了想说道:“不至于,他应该还没到那种境地。波旬啊波旬,难怪当初四佛合力才勉强将你拿下,除了那些先天圣人,有你这等修为实力足可以傲视六界!”
‘谋道僧’问道:“他怎么修炼的?怎么突然之间便有了这等修为?难道是何种大机缘?”
丰臣秀吉道:“你还能掐指算算吗?这‘窥天之术’太过耗损,但此时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谋道僧’脸上闪过一些为难的神色,但看丰臣秀吉目光坚持当下也定了定心说道:“我就勉力一为吧,只不过今后一段时间需要好好修养,不能替你做许多事了。”
丰臣秀吉想了想,他实在想知道为什么小次郎的修为会如此突飞猛进的增长,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获得了‘元婴级’的修为,要是按照这个速度修行,这还得了?!!
但是‘谋道僧’实在是他的第一臂助,没了‘谋道僧’的助力丰臣秀吉许多见不得光又十分要紧的事便没人去做了,这也十分重要。
可这两者一比,丰臣秀吉还是觉得小次郎的事更为重要,纠结来纠结去仍旧说道:“你还是帮着忙算一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