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做事极其干练,不到半刻钟已然做好了部署,三首领、四首领、五首领各领一队人马策应,自己与二首领和宫本武藏、佑京一道正面突击,整个‘仁义山贼团’倾巢出动。
那展大旗就在老头身后飘摇,打出了人心所向!!
老头道:“两位小兄弟,让你们久等了。”
佑京先是跟宫本武藏对了对眼色,颇有默契的又唱起了红白脸。
他率先白了老头一眼,口中细细碎碎麻麻咧咧,虽听不清楚他具体说的什么,但却能令人知晓应是什么埋怨之语。
宫本武藏很合事宜的在暗中推了推他,面上挂了些许笑容对着老头恭敬一礼,言道:“多谢大首领,你们愿意相助了?”
老头神采飞扬,指着身后的大旗道:“看见那上面的四个字没有?”
宫本武藏道:“看到了,所以我才问……”
老头道:“问什么问,你他娘的没看到我后面的四个大字吗?!!咱们要替天行道,跟帮不帮你没啥直接关系,我早就瞧犬丸那杂毛不顺眼了,咱们现在就去,干他娘的!!!”
佑京和宫本武藏都蒙了,没寻思老头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这么个火爆脾气。
老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看什么看?说句话啊,要不要帮忙,反正你们帮不帮忙老头子我都要揍他们去!!”
佑京心中登时一喜,看着容光焕发的老头,感激之情悠然而生,万分感谢道:“走,大首领,咱们一道去!”
另一边,谋道僧又来到了犬丸的领地。
自谋道僧走后,犬丸立即下令,哪怕翻遍整个领地也誓要将所谓的药方给寻到。
他正一人苦闷着,柔软的垫子上仿佛长满了钉子,扎的他连坐都坐不稳了。
他心绪郁郁,口中喃喃,道:“那大和尚让我去找药方,可那药方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又如何去寻,手下聪明精细之人倒是有几个,可要担负寻找药方的大任我可不放心,但我分身乏术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吧。”
他正一个人面壁诉说心中苦闷,只听一声门响,随即一阵大风刮来,将他吹的一个激灵。
犬丸吓了一跳,一边回头一边大声骂道:“是谁?!!哪个混蛋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他头也转过来了,定睛一瞧差点吓了半死,穿着道袍的僧人正站在门边,阴气沉沉的瞧着他。
犬丸大乱,心中忐忑,战战兢兢的站起了身,努力挤出些许尴尬的笑容。
“大师怎又去而复返了?”
谋道僧甩了衣袖,语气颇为不好,反问道:“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在这片土地上换别的人跟犬丸说话早就被犬丸砍杀个十遍八遍了,可偏偏眼前这个人是他拼上性命也惹不起的。
就算他平日里横行霸道,碰到谋道僧他也只有哑巴吃黄连的份。
他心思在暗中猛转,一副小人嘴脸挂在面上,点头哈腰的跑到谋道僧身边,替他掸去身上灰尘。
“大师啊,我这不没想到吗?您今后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好准备准备,迎接您。”
他说话语气十分卑微,听着就好似转眼间能给谋道僧跪下一般。
谋道僧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意思太过苛责,虽然心里骂他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面上还是挂上一些笑容。
“贫僧突然造访定有要事,打扰施主休息还请责怪。”
他说的虽是客气的话,可那语气却毫不客气,甚至有些生硬。
犬丸听在心里十分不舒服,但他也不敢造次,毕竟台阶谋道僧也给他了,就算烫手也的硬接着。
他回道:“哎呀,哪里敢责怪,大师来乃是我无上的荣幸,来来来,大师上座。”
说着便将谋道僧引到放在的垫子上。
他见垫子上落了些浮灰,极具眼力的将浮灰扫净,活脱脱一副下人模样。
谋道僧道:“施主不必客气!”
说罢,“噗”的一声坐上了垫子,将腿伸的老直,毫无客套,简直无力至极。
犬丸眼角抽动,心中暗恨,小心翼翼的替谋道僧斟了一杯茶,试探问道:“大师可是有事吩咐小人?”
“不错,有件大急事,飞鸽传书已然不及,故而亲身赶来。”
“原是这样,不知大师所托何事,小人这就去办。”
此时茶已斟好,犬丸轻轻捏起茶杯将他送到谋道僧面前,谁知谋道僧看也没看、品也没品,直接将茶倒掉,气得犬丸暴跳如雷,险些暴起。
“大师这是何意??!!”
谋道僧瞟了他一眼,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嘴角见漏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犬丸尴尬的笑了笑,不解问道:“大师何出此言,难道怪小人照顾不周要责怪小人,那小人现在就给大师赔罪!”
说罢毫不犹疑,“砰、砰、砰”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谋道僧嘴角依旧挂着那轻蔑的笑容,眼光更漏出鄙夷之意。
“我几时说过是我要杀你?”
“这……”
犬丸不知为何,一遇到谋道僧自己就慌了,心中毫无章法,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比大汉更深邃、比冬夜更寒冷,以心度之又有何用?
看着犬丸冷到发寒的脸,谋道僧终于叹息一声直起了身,他双手负后向门边踱了两步,悠悠道:“‘仁义山贼团’要大举来攻,你辛苦打下的基业覆灭顷刻,敢问你哪里还有喝茶的闲心?”
犬丸口中喃喃,碎碎念叨:“‘仁义山贼团’……‘仁义山贼团’……”
忽而大声叫道:“‘仁义山贼团’为何来攻?多少年了,他们偏安一隅,天下领主那么多,他们就非看我不顺眼吗??”
谋道僧化作一团云雾,飞了出去,在空中飘下一句话来。
“寻‘风魔之里’围魏救赵!!”
犬丸心绪低落,那‘仁义山贼团’虽久未行动,但其威名犹在,想当年各领主、大名无不闻风丧胆,更有七座山头屹立于世,谁人敢触其霉头。
纵使现今风光不再,但其底蕴犹存实力强大,尤其他们大首领——老头背后还有‘真田十勇士’坐阵,规模虽不及以往,实力却犹胜往昔!
犬丸愣坐在地,脑袋一片空冥,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眼前一亮,冥冥之中想到了谋道僧临走时的那句话,“寻‘风魔之里’围魏救赵!!”
他学识浅薄,但围魏救赵的典故还是知晓的,突然站了起来连声呼唤,“来人!!!快来人!!!”
话音落下没多久,手下便有一人匆匆赶来,俯首行礼,“犬丸大人,有什么吩咐!!”
他几时也没见过犬丸这么急过,甚至攻打熊丸的时候都比现在淡定。
只见犬丸披散着衣服,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浸透了,力气仿佛抽干了一般,两臂垂在身体两侧,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猛然间,犬丸将方才想到的主意给忘了,忘的干干净净,脑中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本是人常有的事,可现在的犬丸又如何能够这般?
下人见犬丸愣在当地,壮着胆子询问道:“犬丸大人?犬丸大人?您……您有什么事?”
犬丸眼睛动了一下,忽而拍手道:“对啦!!是这件事!!你速去联系‘风魔之里’的忍者,告诉他们‘仁义山贼团’大举来攻,他们首领风魔小太郎若还想要‘分身术’的秘籍就赶紧派人去攻打‘仁义山贼团’本寨。快去告诉他们的忍者,一字不落!!”
他说的极快换做常人定然记不住,可那人也是心思明敏之辈,踌躇一下竟全记下来了,行了一礼转身飞奔。
犬丸捶着手来回踱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躁非常。
他兀自不断念叨着,“究竟来不来得及,究竟来不来得及……”
那人不仅心思明敏,手脚也是麻利,做事更不拖泥带水,立即奔向前去寻了一个‘风魔之里’的忍者。
这忍者虽是一个下忍,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立即拿出卷轴写上消息,施展‘风魔之里’传信忍法将卷轴逆向传输回去。
此刻风魔小太郎正在瀑布修行。
他盘膝悬空,停在瀑布之中,宛如一颗顽石将激烈的水流分成两半。旁边鸟语花香,绿树成荫,鸟儿甚至从他身旁飞过捕食昆虫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显然,风魔小太郎已渐渐与自然融为一体,在鸟儿的眼中他与一颗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许多鸟儿停在了他的身上,用嘴尖轻轻梳理自己的羽毛。
一片宁静祥和的画面之中被一声闷响打破,但听“嘭”的一声,风魔小太郎的眼前多了一团烟雾,随即一个卷轴轻轻落下。
他两眼微睁,用手接住卷轴,只见卷轴已用秘法封死,封印之处一个红色的‘急’字分外醒目。
那一个‘急’字使得他两眉微蹙,面色瞬间转冷几分,因这卷轴的意义非同小可,非十万火急之事而不能用,其中内容定是极为重大之事。
只见他单手拂过卷轴,运用忍术解开封印,将卷轴平铺在眼前,上面用忍术写成的小字跃然眼前。
风魔小太郎面露惊异,心忖道:“老头吃错什么药了?安安静静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开始做起老本行了,偏偏又是近期跟我‘风魔之里’关系这等密切的犬丸。”
他本不想再有动作,可看到卷轴之上犬丸的原话,心意难平、波澜不止。
他依稀记得许多年前那个满是火光的夜晚,猿飞佐助以一手‘分身术’力敌于他,并以低于自己的修为将自己击败。
他虽然自信两人以命相博最终胜利的定会是自己,可那一手‘分身术’的玄妙却永远印在了他的心底。
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分身术’的奥秘,甚至翻遍所有典籍想要靠自己绝佳的悟性来创造所谓的‘分身术’。
只怪‘甲贺流’忍术博大精深,他天资虽高仍难以企及前人经年累月的钻研刻苦,这些年来只因这一事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