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庭鹤的舌尖想要探入寻找更多时,后挡风玻璃一阵刺眼的远光灯照进来,整个后座都亮堂起来,简然浆糊的脑子也跟着清醒过来。
是修车师傅来了。
“乔…乔庭鹤…师傅…来了….”
可眼前的人好像完全没发觉一样,简然怕被人看到,心里一急,一口咬在乔庭鹤的下唇上。
乔庭鹤吃痛,终于肯松开她。
修车师傅很快就开到他们车后面,简然快速喘匀呼吸,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只是浸了水的眸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乔庭鹤理平整衣服下车,简然快速整理头发,唇上还湿润着,她抿了下唇,反应过来脸又开始发热,她赶紧用手冰了冰脸降温,这才跟着下车。
幸好修车师傅并没有发现什么,哼哧哼哧地拖着轮胎下来,又从后备箱拿出千斤顶,给车换轮胎。
简然松了口气。
处理好后,乔庭鹤开车送简然到小区门口,又坚持送她进去,两个人在车前面拉扯了一会儿,简然无法,只能随他去了。
小区里比街道上暗了许多,每个路灯都隔得更远,照着地上。
简然走在乔庭鹤身边,看着地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慢慢拉长,又消失,再从身后跑到他们前面。
她在心里想,他们这算什么呢。
“简然。”
她还在出神,乔庭鹤突然叫她,简然茫然抬头。
“简然,也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简然没反应过来,懵懵地问:“什么机会?”
“追你的机会。”
简然的表情慢慢变得一言难尽,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指指乔庭鹤,又指指自己。
“你......”
“追我?”
“是啊,你能给邵思白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能给我。”
......
不是,她还成香饽饽了?她何德何能啊!
简然重重地叹气:“我答应邵思白,是奔着拒绝他让他彻底死心去的,我不会跟你们两个任何一个在一起的。”
她停顿了一下,偏开头,声音沉静:“这两次的吻,我就当是做梦了,我们都忘了,对彼此都好。”
空气停滞了几分钟,乔庭鹤一直没说话,应该是默认了,简然的心也慢慢沉下去。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可乔庭鹤这么干脆就默认了,还是让她心里很受伤。
还吃醋呢,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哎呀这么拧巴干什么,不喜欢自己,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了么。
“不可能。”
“嗯?”简然正在心里跟自己说话,突然听到乔庭鹤开口了。
他说不可能。
“你以为我乔庭鹤是谁,我想要的,我就不会放手。”
这什么霸总宣言。
简然听得很想笑,可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他们成为阻碍我们的条件。”
他说得郑重,像是在许什么承诺。
可简然知道,他们要在一起,最主要的阻碍,是乔庭鹤那边。
“不止是家世不匹配的问题,你的父母不会允许你娶一个这样家世的女孩,更何况还有姜伊雯的存在,她跟你一起长大,应该是你父母最属意的儿媳人选,还有沈清欢,她也喜欢你,她还有抑郁症,还有我,”简然望着乔庭鹤,“我虽然家世不太光明,可我也有我的尊严和骄傲,我也不可能接受看不起我的家庭,这些都是阻碍,你懂吗?”
提起姜伊雯和沈清欢,乔庭鹤喉头滚了几下,也沉默下来。
沈清欢不是问题,可姜伊雯却是必须面对的问题。
简然顿了几秒,还是强颜欢笑道:“山鸟与鱼不同路,所以保持距离,是最好的结果。”
正好也走到家楼下了,简然停住脚步笑道:“就送到这里吧。”
“好。”
“嗯。”
简然挥挥手,转身,眼眶泛红。
可刚走出两步,手臂突然被乔庭鹤拉住。
她愕然回头,乔庭鹤神情严肃地望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但我一定会把这些事都处理好,你等我,行不行。”
简然愣愣地看着他,他执拗地抓着自己的手,等在自己的回答。
“你不要答应邵思白,也不要跟其他人在一起,行不行。”
简然望着他,眼眶逐渐湿润。
那是乔庭鹤啊,是独自撑起百伽的总裁,是在商场面对大风大浪都面不改色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地抓住自己喜欢的不肯放。
可他越这样,简然就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她也经常想,要是她没有这样的家庭和亲戚就好了,她哪怕就是正常家庭的孩子,她也不会这么没有自信。
她转过头,另一手把泪水抹掉,耸耸肩笑道:“我本来就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不出意外我这两年肯定都是单着的。”
“那就好。”乔庭鹤这才松开她的手笑道。
“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欠扁呢。”简然也忍不住笑道。
“那还离职吗?”
对了,乔庭鹤这一问让她想起来,她本来打算离职来着。
“你要是不再这么欺负我,我就暂时先不离职咯,以后的话,说不准哟。”
简然背着手,笑得娇俏。
乔庭鹤无奈一笑,眼神宠溺。
简然回到家,才看见秦蔓之的信息,还有邵思白的。
她给秦蔓之回了几条,她一直没回,估计是睡着了。邵思白则是照例给她分享了很多照片。
简然叹了口气,深深觉得这样不行,不要到时候自己没有喜欢上他,他倒是越陷越深了。
那就摊牌吧,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他。
她没有回应邵思白那些分享的东西,只是给他发了一句话。
【明天晚上一起吃晚饭吧。】
简然回完信息,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又想起在车上那一幕。
由于脑子全程都是浆糊的状态,所以具体细节她完全没有记忆了,但乔庭鹤温柔又霸道的模样,还有那种令人发软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
她抱着抱枕,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落寞的,喜宝坐在地上,歪头望着她。
窗外月明星稀,春风吹过,树影摇曳。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