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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月心中忍不住想,她吃东西的样子可真好看,不似别的女子那般矫情,但是却又透着一股子的娇憨。
他猛然摇摇头,该死的,他好像是走神了。
纪云舒却已经说了起来:“郭香香和孙媛媛暗算我,想要推我掉进水塘,我就顺便拉了她们两人做垫背。”
凌景月不了解孙媛媛,但是他却知道郭香香是将门虎女,自小当男孩子培养,凭着她的本事,不可能会掉进水里淹死。
除非,他眯起眼睛,英俊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怀疑。
纪云舒狡黠的扬唇:“你是不是怀疑我在水下动了手脚?”
凌景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垂眸:“郭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郭老将军向来极为宠爱这个孙女。”
纪云舒不屑的挑眉:“那又怎样?他们就算是不满,也是对太后不满,毕竟是她出的主意,能让郭家跟太后因为郭香香的死起了嫌隙,难道不好吗?”
凌景月恍然,原来她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明眼人谁都知道郭家乃盛瑞帝和太后的最大凭仗,郭香香的死,会对两家的关系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万一处理不好,只怕就能反目。
纪云舒幽幽的声音又响在他的耳边:“我要入宫,必然先剪除太后所有能依仗的力量,这样才能好好的对付她。”
凌景月抬眸向她看去,只见她眉目清扬,唯有那张小脸闪烁着跟年龄不相配的寒意。
他忍不住想,三年后,兴许不用他帮忙,她自己都能从盛瑞帝身边全身而退。
马车突然停下,别院已经到了。
又是一个不眠夜,纪云舒在夜随风和夜明城的帮助下,连续给几名将士做了开颅手术,将他们脑子里面的蛊虫全都清除干净。
先前做完手术的将士已经清醒过来,他恢复了神智,不再疯癫,这让凌景月很是欣慰。
经过第一台手术之后,纪云舒三人的配合度越发默契,就连夜明城也心甘情愿的听从她的命令,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天蒙蒙亮,最后一名士兵创口缝合之后,纪云舒抬头看向从窗棂洒进来的漫天晨光,忍不住心想,她再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脉,她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夜明城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一开始对纪云舒医术的怀疑,直到深深佩服,他这才承认这个世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正胡乱想着的时候,却看到纪云舒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忍不住恭敬的询问:“二小姐,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纪云舒慵懒的抬眸:“夜御医既然已经不在宫中任职,可曾有别的打算?”
夜明城失笑:“老夫一生沉浸医道,唯愿余生能继续钻研,绝不会放弃。”
纪云舒却板起脸,皱眉训斥:“夜御医,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医者。”
夜明城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翻脸,面色顿时变得尤为难看,他冷声质问:“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便你有过人的医术,也不该瞧不起别人。”
纪云舒凌厉的双眸就落在他的身上:“那我问你,医者本分是什么?”
夜明城喃喃回答:“当然是治病救人啊。”
纪云舒冷哼:“那么浅显的道理,夜御医现在还想不明白吗?你空有宫廷第一御医美名,不在宫中任职,就歇了看病救人的心思,哪怕你看再多的医术,医术再精湛,又有什么用呢?却不能为病者解除痛苦。”
夜明城也是在宫中打磨多半辈子的人,他哪儿能听不出纪云舒话里的意思,只是他向来在宫中给贵人看病习惯了,真要让他去给百姓看病,着实让他有些难堪。
纪云舒眼看着他沉默,便打住了话头,她是知进退的人,既然想要重用他,就不能逼得太紧。
犹豫良久夜明城才试探着询问:“二小姐,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做什么事情?”
纪云舒登时就露出一抹笑颜,果然不愧为宫中第一御医,这揣摩心思的本事也着实让人钦佩。
夜明城就看着她,总觉得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算计人的小狐狸,自打答应做她助手的那一刻起,他就踏进她早就挖好的坑。
对上他那双探究的眼眸,她忍不住说道:“我还真为夜御医寻了一条门路,只是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夜明城失笑:“我现在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纪云舒摇头:“当然没有,身为医者不能忘了老祖宗的规矩,那就是悬壶济世,看病救人,你不能对不起自己学会的手艺。”
夜明城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没想好去做什么,总不能让他去城内药铺做诊吧?他可是宫中第一御医,若是被刘崇明知道了,岂不是得笑话死他。
为了脸面,他也不能在城内抛头露面。
纪云舒这般聪明如何想不明白他的顾忌,便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为你找的这个地方,极为隐秘,不会让你被人瞧不起。”
夜明城的心思被一个小姑娘看穿,面露惭色,只不过他有些好奇的询问:“这九幽城哪里还有隐秘的地方?”
纪云舒吐出三个字:“青丰巷!”
夜明城骤然倒吸一口凉气,片刻之后,他便以为纪云舒是在跟他开玩笑,青丰巷那是什么地方?整个京城最黑暗的地方,三教九流混杂,就连朝廷都不敢涉足,她如何能有那边的门路呢?
纪云舒就猜到他会不信,镇定挑眉:“夜御医,今晚上跟我走一趟?”
夜明城下意识的反问:“二小姐,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纪云舒点头:“青王的地盘。”
夜明城闻言悄然握紧拳头,好家伙,竟然连青王都知道,看来还真是小瞧了她,她竟然真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纪云舒冷凝的眼眸落在沉黑的夜幕当中:“如果夜御医没有这个胆子,那就当我今晚上算是白费唇舌,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先走了。”
夜明城看着她的背影,急忙追过去:“二小姐,你带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