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她才恍然明白,她是疯了吗?竟然阻止皇上最重要的人进去,只要她们一开口,她的这条小命就真的保不住啊。
但转念一想,如果她家小姐得了皇上允准入宫,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水涨船高?皇后身份虽然尊崇,可到底是不会下蛋的鸡。
试问这皇家谁会让这种残缺的女人做主后宫?她的后位迟早是被废掉的啊。
而自家主子福泽绵长,且有兰御医亲自调理身体,但凡被皇上宠幸,就肯定会怀上他的孩子,到时必然母凭子贵。
为了能让小姐高看自己一眼,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得阻拦她们去御书房破坏好事。
思及此,她连忙跪爬到皇后的面前,哀泣说道:“你最是大度良善,只要你愿意成全我们家小姐,待她将来入宫,必然敬着你!”
姜皇后听的她这句话险些没喷出一口乌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嘲讽的扬起唇角道:“你怎么就如此笃定她能进来这皇宫?”
那小丫鬟喃喃争辩:“你不能替皇上孕育子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啪!”姜皇后身边站着的小侍女迅速冲过来,狠狠抽了她一巴掌,直抽的她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她怔怔询问:“为什么要打我?我明明说的是实话!”
纪云舒冷笑出声:“这兰御医胡乱造谣,看来他这行医的资格也是走到头了,我现在取消他的御医品阶,重回医药司发落!”
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小丫鬟这才察觉到自己闯了大祸,不但连累了自家大公子没了前程,甚至还得罪了眼前的月王妃。
纪云舒再没有理会她,直接拉着姜妍儿的手腕快步往御书房走去。
可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屋内传来的轻柔说话声,姜妍儿却猛然顿住了脚步,她有些胆怯。
纪云舒转头看向她:“怎么?难不成你真想让那个劳什子兰倾城踩到你头上去?你不孕的谣言传出,兰家功不可没!”
姜妍儿凄楚的嗫嚅:“可我害怕惹了皇上不喜,明明身体不济,还拦着不让外人进宫,那兰御史肯定会指责我善妒!”
纪云舒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叮嘱:“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除了我皇兄,你不用顾忌任何人的看法明白吗?”
姜妍儿悄然握紧了手里的锦帕,许久之后才定了定心神道:“好,就听你的,这一次为了我深爱的男人而战!”
看到她突然挺起来的脊背,纪云舒弯眸轻笑:“这才对,你现在的气势才配做我纪云舒的大嫂,而屋里的那一位,哪怕她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为了攀高枝往上爬的心机婊而已!”
两人并肩走进御书房内,倒是让凌青帝颇有些意外,他惊喜询问:“舒儿?你怎么跟皇后一起过来了?也没提前命人通禀一声,朕好为你准备香茶和点心啊!”
纪云舒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只是进宫探望皇兄,却没想到兰御史竟然携了女眷进宫面圣,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
须发皆白的兰御史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他合成听不出月王妃是嘲讽他呢,毕竟这私自携带女眷面圣,不合体统。
他身为御史,明知不可为偏为之,有徇私的嫌疑。
兰倾城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迅速起身行了跪拜之礼,并趁着小宫婢前来奉茶的时候,迅速伸手抢过,恭敬的捧到皇后面前道:“臣女素来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知道现下可好些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故意恶心姜妍儿,并告诉众人,眼前这位皇后的隐疾,大家都心里跟明镜似得。
姜妍儿伸手握住她的茶,顿时觉得有些烫手。
哪成想,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这位容貌明媚的女子眼底划过一抹冷厉幽光,伸手狠狠掐了她一下手腕,端在她手中的茶盏就朝着兰倾城的小脸歪了下来。
“啊!”兰倾城发出一声惊叫,迅速偏头躲开,但是依旧茶洒满身,那好看的衣裳顿时染满了水渍。
坐在旁边的兰御史顿时大怒,他厉声大吼:“皇后娘娘,你诚心是要毁了我女儿的容貌吗?这么滚烫的茶水泼了她满身,你怎的如此狠心毒辣?”
姜妍儿咬牙怒斥:“我哪里有,是她明明掐我的手腕,我因为太疼所以才没端好茶盏,你怎么能污蔑我?”
兰御史冷笑连连:“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的女儿自小就有教养,我们大家都看到她是恭敬的为你奉茶,你却倒打一耙,你就算嫉妒她,也不该用如此阴损的手段!”
兰倾城那双如烟如雾的眸子里面满是委屈,她柔弱的说道:“爹爹,你不要指责皇后娘娘,的确是我的错,我磕头道歉便是!”
兰御史心疼女儿这般委屈,他迅速跪在凌青帝面前道:“皇上,我女儿温婉贤良,她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维护皇后娘娘的体面,你一定要为她主持公道啊!”
纪云舒再看不下去,伸手猛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那上面的茶碗都跟着剧烈跳起来,吓的兰御史浑身一颤。
他转过头忌惮的瞪向纪云舒:“月王妃何必动怒?难道你觉得老臣说的不对?”
身为当朝御史,他早就对眼前的女子隐有不满,九幽朝第一妒妇,竟然不让王爷娶侧妃,当真是做了坏的典范。
凌青帝受她影响,竟然也打算后宫只留皇后一人,简直是要违背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纪云舒没有理会他眼底的怒意,冷然开口:“兰御史,照你这意思,是皇后娘娘故意欺负你女儿了对吗?”
兰御史毫不犹豫的点头:“不错,老臣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是她打翻了茶碗,让我女儿浇了满身的水渍,如此狼狈!”
纪云舒快步走到姜妍儿的面前,伸手撩起了她的袖子,她的手腕子上赫然就有两道淤青的痕迹,因为她皮肤自小较为敏感,所以那掐过的淤青尤为明显。
她迅速扬起,凛冽的双眸扫视着兰御史,一字一句的提醒:“你现在看清楚,她这手腕子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兰御史半点慌乱都没有,他讥诮拂袖:“谁知道她在哪里磕着或者碰了,兴许是她自己现下掐出来的也有可能,总归是要栽赃在我女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