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露出如此愚蠢的神情,盛宏就感觉愈发火大,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其蠢如猪的儿子。
今天要是不给他好好长长记性,以后说不定还会给家里惹出多大的祸事来。
就在盛宏对自己这个傻儿子持续暴力输出之时,听到消息的林禽霜带着盛莫兰从外面闯了进来。
看到盛宏也不顾头腚往死里踹自己的宝贝疙瘩,她哭嚎着直接拦在盛宏的身前道:“宏郎,枫儿做错了什么你教他就是,这么打会把他给打死的。”
此时盛宏也认为盛长枫能闯下如此祸事,完全就是林禽霜对他过于放纵、教导无方的缘故,如今又来这一套,简直就是慈母多败儿。
因此这对母女越是拼命相劝,他踹向盛长枫的力道就更加强烈,根本就不似往常那副有求必应的心软模样。
不过盛宏毕竟是个文官,身子原本就弱,再加上这几日虽然没被虐待,但也是无心饮食,只是打了几下之后,他便感觉自己手软腿酥,眼前一阵阵的发花。
他大喝了一声道:“来人。”
一直候在外面的冬荣推门便走了进来。
他手指哆嗦的指着盛长枫道:“拉出去,给我继续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无算。”
听了盛宏的话之后,林禽霜母女又是好一阵的哭嚎,不过这次盛宏却不为所动,誓要给那个孽障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王若敷被林禽霜母女嚎的心烦,转而问盛宏道:“主君,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的盛宏多少也算是出了一口气,正好也让林禽霜知道她教导出来的孽障到底闯下了何等的大祸,于是便将这几日的经历从头到尾都给说了一遍。
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林禽霜也是好一阵的后怕。
她之所以能以一个妾室的身份在盛家后宅混的风生水起,唯一依仗的就是盛宏的宠爱。
如果这次盛宏真要是出事的话,她绝对会被王若敷这个恶妇给生吞活剥,甚至自己生下的这对儿女恐怕都要性命不保。
而王若敷听了之后心中无比震惊,这怎么和顾二说的一模一样,就连老爷是如何脱困都被他猜测得分毫不差。
难怪人家能被官家点为探花郎呢,看来自己以前妄信了流言,还是太过小看于他,这简直都能和诸葛亮的神机妙算相比了。
这一日顾廷烨正坐在书房中编写着去禹州的军改进度计划,石头进来回禀盛长柏又来了。
两人一见面盛长柏就笑着说道:“今日我做东,咱们去樊楼好好喝上一顿。”
看神情就知道他的心情不错,既然有人请客,而且这个人还是他内定的大舅哥,顾廷烨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作为汴京城餐饮业的执牛耳者,樊楼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从饭菜的质量上都有可圈可点之处。
当然了,那里的消费也与档次相附,看来这次盛长柏是下本钱了。
不过这个时代的饮食对于顾廷烨来说还是缺乏些诱惑力。
别看他在后世时蚂蚱长虫都品尝过,但那毕竟是在野外维持生命的无奈之举。
其实他最爱的还是简单粗暴的红烧肉,红烧蹄膀这类的硬菜。
与这个时代非常昂贵的羊肉相比,猪肉不但油水十足而且量大管饱。
虽然他已经不在军中,但习惯一旦形成却是很难改变的。
盛长柏的食量比起顾廷烨来得更小,因此他点了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两个人动的却是不多。
酒过三巡之后,盛长柏笑着说道:“我父亲托人打听回来的消息,这次我被分到了礼部学习。”
“虽然未能进入翰林院与你做个同僚,但好在咱们两家的衙门口离得不远,有时间也可以多走动走动。”
顾廷烨故作惊讶的说道;“谁告诉你我要进翰林院的?”
“仲怀你别和我玩笑,你可是今科的探花郎,不去做翰林院编修难道还能外放出去不成?”
顾廷烨笑着说道:“这件事我只和你说,你可千万莫要传扬出去。”
“我这次还真的就是外放,而且还是谁都不爱干的军事推官。”
盛长柏双眼瞪得和牛犊子似的,满是震惊的问道:“这是为何?”
“我自己向官家求来的。”
看着盛长柏那如同见了鬼的神情,顾廷烨笑着给他解释道:“你以为我这个脾气在京城官场中可能混得好?”
盛长柏还是有些没有转过弯儿来,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所以我就想着与其在京城中与那些老官油子和光同尘束手束脚,倒不如外放出去来得自由自在。”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太大的抱负,之前读书科考完全就是和我们家老头子置气,让他看看我并不是他想象那样的一无是处,谁成想还真让我给考上了。”
“我这辈子不求出将入相,更不喜欢与别人勾心斗角,既然误打误撞的混入仕途,便只求无拘无束、随兴痛快,所以外放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他这番话糊弄别人还可以,不过对于盛长柏来说,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
“可是地方上的层级关系比之京城更为复杂,那些上官不见得就会容得下你胡作非为。”
顾廷烨嘿嘿笑道:“所以我才向陛下求了个军事推官的差事啊,只要我抓着几营厢兵,哪个上官敢找我的麻烦。”
“这年头京城的禁军都时常关不出饷银来,更何况地方上那些厢兵。”
“因此那些地方官招惹谁都不愿意招惹掌管厢兵的推官,一个控制不住发生了哗变,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
“如此一来,你说我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怎样?”
盛长柏总觉得这个家伙是在胡说八道,但一时间还真没想到其中的破绽。
他沉吟了一会然后才说道:“如此也有问题,你身家丰厚可以不在乎俸禄的多少,那上官如果克扣你手下军队的饷银呢?”
“难道你为官一任,还打算往那些兵鲁子的身上搭钱不成?”
顾廷烨摇头道:“不会的,我和你说过,厢兵的基本费用还是可以保证的,毕竟这几年因为克扣军饷的事情闹出不少乱子。”
“如今那些官老爷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自然不敢做的太过分。”
“再加上我家老头子在兵部也还算有几分薄面,维持基本的日常运转还是没有问题的。”
盛长柏好奇的问道:“你家顾候知道这件事吗?”
顾廷烨哈哈大笑道:“自然不知,如果让他知道这是我自己向官家求来的,还不得直接扒了我的皮。”
“到时候等陛下的圣旨一下,难道他还敢让我抗旨不尊吗?”
看着顾廷烨脸上带着些自得的神情,盛长柏只能无语苦笑。
他知道事情绝不会这样简单,自大宋开国以来,从未听说过探花郎去做军事推官这样离谱的事情,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即便政事堂那关都过不去。
不过既然顾廷烨不愿说,就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强行逼问可不是朋友之道。
顾廷烨笑着说道:“我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京师了,我觉得有件事情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为好。”
盛长柏开口问道:“何事?”
“你可知齐衡那小子对你家小六有意思?”
盛长柏不可思议的道:“人家是齐国公府的嫡子,怎么可能看上茗兰?”
顾廷烨哂然一笑道:“都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我说你的脑袋里除了装那些圣贤书之外还能装些什么?”
盛长柏摇了摇头道:“茗兰是个心中有数的,即便是齐衡有那个意思,她也绝对不会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