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铖只感觉人家顾二郎对自己掏心掏肺,而自己却动机不纯,怎么说这都有违朋友之道。
只求陛下在看到了他的努力之后,会感受到他的苦心孤诣,为国为民吧。
在接触了儿子的心结之后,赵宗实还不忘叮嘱道:“禹州大营你以后还是少去几趟为好,虽然咱们有陛下的秘旨,但别人却不知情。”
“如今兖王窥视皇储,对我们这些宗室之人更是心怀忌惮,如果被他以为我们有争储之心,到时候又会是一场祸患。”
赵仲铖对于自己老子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很是无奈。
自己父子都被下放到了禹州这样的偏远地方,手中更是无兵无财、无权无势,他兖王即便是想要防备也防备不到我们父子头上吧。
无奈父命难违,自己还是先答应下来,大不了以后去的时候小心些不被有心人发现就是了。
如今顾廷烨在他的心中已经无异于良师益友,只是和他谈天论地他就让他感觉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更何况他好像是无所不知的模样,无论自己抛出任何问题,他都能给自己一个有理有据的答复。
那一瞬间他还真有些庆幸自己生于皇室之中,不然以自己的水平,去考场上与顾廷烨这种妖孽的存在同入科博弈,想想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自从那日起,赵仲铖不时的就来大营之中转转。
他觉得自己每次过来都会有新的收获,顾二郎那个家伙的脑袋就好像是个万花筒一般,总有些新鲜且很有道理的想法,好像永远挖不到尽头一般。
就在顾廷烨一边练兵,一边暗戳戳的向赵仲铖灌输何谓强势的为君之道,如何将军政分开之时,禹州知府的一纸命令打破了这种平静的生活。
顾廷烨也迎来了他上任之后第一次押送均需物资的任务。
如今时节已经入秋,给西线将士的冬季补给已经准备妥当。
禹州知府张松命厢兵营负责运输补给物资去西线的庆州,务必在冬季来临之前赶到。
一纸命令让厢兵大营彻底热闹了起来,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任务,如果不遇到灾年需要救灾筑路的话,他们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任务而已。
见到顾廷烨也开始收拾行装,董平劝说道:“大人,去往庆州之路我们是走惯了的,而且路上也没有什么风险。”
“不如您还是坐镇大营,以免出了什么事情家里没有主心骨。”
顾廷烨撇了他一眼道:“就咱们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事情?”
“怎么,怕本官跟着会给你们添乱?”
几个月相处下来董平也算是摸准了这位上官的脾气,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绝对是一言九鼎的主儿。
既然大人的决意已定,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劝说的必要了。
两日之后运输队伍整装完毕,禹州大营七百九十六名军士再加上一千多名征兆来的民夫推着西军的补给物资浩浩荡荡的向西而行。
如今的大宋骡马极缺,再加上现在四轮马车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因此大部分的物资都是装在两轮板车之上靠人力推行。
不但极大影响了运力,而且对于人工要求也是极高的。
顾廷烨倒不是不想提高大宋的运力,实在是就自己现在的这个位置,即便是将那些东西弄出来也形不成规模。
别以为你发明出个先进的交通工具出来就会被上面的那些大佬赏识,有绝大可能会得一个不务正业的考语。
这年头的文人虽然不至于像满清那样说什么奇技淫巧那种狗屁不通的话,但对于生产力的提升也没有足够的重视。
若到时候再将自己弄到工部去,那才叫画虎不成、弄巧成拙。
虽然两千人左右的队伍不算很多,但加上那些满载的车辆、物资也显得浩浩荡荡,队伍前后延绵出去五里开外。
顾廷烨执意要同行也存了打算在路上练兵的目的。
有些项目在军营之中是练不出来的,最起码这几天下来,伙头军那些杀才便已经将无烟灶挖得有模有样。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望远镜,更没有来自天上的眼睛,但看他们随意撅个灶坑便烧火的举动,还是让顾廷烨很是不舒服。
习惯一旦形成的话,是很难改变的。
而且每次扎营之前他必将由周侗、穆胜组成的斥候小队放出去十五里之外,在这个没有任何时事通讯的大宋,信息的优先权便显得尤为重要。
这一日就在大军准备扎营的时候,斥候队的薛林和徐山骑着两匹驽马急奔而回,见到顾廷烨便大声回报道;“大人,前方发现西夏游骑。”
“人数大概在两百人左右,而且都是双骑,看模样是冲着咱们而来的。”
薛林和徐山因为长了两条飞毛腿,不但穿山越林如履平地,而且脑子也算灵活,因此顾廷烨便将他们编入斥候队之中,归周侗统领。
如今能进入斥候队可谓是禹州大营所有军士的梦想,一旦被大人选中的话,不但饷银翻倍,而且一日三餐,顿顿都有肉食,所用的装备更是最好的。
薛林和徐山武力不显,只是因为跑的快便被大人选中,当时可是收获了绝大多数人羡慕的目光。
听到西夏游骑这四个字顾廷烨便是眼前一亮,别人视西夏人如虎狼,听闻之后恨不得望风而逃。
可顾廷烨却视西夏人如猎物,那一颗颗人头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功。
更别提他们还是一人双跨,这他娘的简直就是给自己送礼来的,而且还是超豪华大礼包那种。
如今大宋奇缺战马,整个禹州厢兵大营中可用战马不过七匹,自己组建的十二人伺候小队也只能骑着不堪大用的驽马,这极大的限制了信息的传递速度。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西夏游骑到底是从哪里越过西线防御的各处关隘跑进环庆路来的,但这重要吗?
这一点儿都他娘的不重要,如今重要的是自己如何才能将那些战马尽量完好无损的给留下来。
如果自己也能组建一个骑兵营的话,拱卫汴京的禁军在我禹州大营的面前都是弟弟。
此刻他才算是明白了李云龙当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
“那些西夏游骑如今何处?”
“那些西夏人就在距离我军西北十二里的山林之内,此时正在休整。”
“队正和队副正在盯着他们,着我二人回来给大人报信。”
顾廷烨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人现在便骑着我和石头的马回去。”
“告诉周侗和穆胜,务必钉死了那些西夏人,如果让他们走脱了,我唯你们斥候小队试问。”
“阻击的时候尽量射人,千万别伤了老子的战马。”
这两人也是个傻大胆的货色,听顾廷烨现在就将那些战马归于自己,两人都是嘿嘿一笑。
得令之后他们兴奋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便骑了顾廷烨和石头的战马疾驰而去。
临时营帐中,当董平和薛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的脸色便逐渐发白,那种没出息的德行看得顾廷烨的右脚直痒痒。
不过最后他还是打消了想要踹死这两个怂包的打算,毕竟对于西夏军的恐惧也算是积重难返,不是训练几天就能轻易改变的。
就好像后世的足球一样,踢得越臭,越输就越没有信心。
以至于后来连猴子和萨瓦迪卡都能输,这完全就是在心理上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非一日两日便可以治愈的。
想要克服他们的恐惧心理,只有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才能让他们知道那些党项人不过些头脑简单的蛮族而已,非什么不可战胜的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