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他们找外行人呢?耿先生您的思路很特别呀,如果儿孙本身已经从事别的工作了,那不是应该鼓励他们在瓷界寻找伴侣吗?这样才能保证您家族中钻研陶瓷的人数不会锐减吧!”
章陌烟听到金学洋不解地问。
周夏和耿俊的事金学洋也大概知道一些,他这么反问多少也是有点为周夏鸣不平。
“是啊,”台上的主持人也附和他,“耿先生如果您的晚辈认识到像周女士这么才华横溢的美女,那白山集团可就如虎添翼了!”
耿白山一脸“你可别逗我了”的笑容靠进椅子里:“哎呀这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句话叫‘同行相轻’大家都听过吧?其实不管是哪个行当只要做到金字塔尖的,谁都看不起谁,如果突然有天有人提出要联姻什么的,那我们都该警惕对方是不是目的不纯了!”
耿白山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开着玩笑,闻言的周夏和耿俊表情如同被一桶冰水浇过,有些僵住。
包括章陌烟都开始迷惑了,耿俊不是说一直是肖家家规甚严比较有门第之见吗?不是说他们家的长辈多数都很开明,从来不会限制晚辈做什么吗?
他是不是太乐观了?章陌烟深深怀疑。
耿家的开明或许根本没有达到耿俊所以为的那个程度,他们或许可以容许自己的子孙不从事陶瓷行业,但是绝对不会遗忘与汝州肖氏的宿怨芥蒂。
但是很显然,从耿白山刚刚几段含沙射影的表态中可以看出,耿俊确实是把他和周夏的事向耿白山交待过的,再联想之前耿俊的乐观,章陌烟推测耿白山并没有在耿俊告诉他情况的当时给出明确态度,所以才给了耿俊他们家会接纳周夏的错觉。
周夏脸色非常尴尬,别人听不出耿白山话里的意思,她作为当事人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耿白山的话差不多等于指着她鼻子说她接近耿俊是目的不纯了,而那不纯的目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肖行雨开出的条件——耿家柴窑。
“谁都看不起谁吗?”偏偏那个挑事精这会儿又跳了出来,“即使是周夏女士这样出色的佼佼者,您也会觉得有不足的地方吗?这是出于您对肖国涛传人才华的艳羡呢,还是您对周女士的创作确实有不认同的地方呢?”
耿白山笑着一根指头点了点挑事精:“你呀你呀,给我挖坑呢是吧?我才不会上你的当的,得罪人的事情我可不干!”
在周夏和耿俊震悚的四目相对中,全场媒体和参观者哄然笑成一片。
“恕你无罪!”突然,一个冰冷的女声拔地而起,“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耿先生不妨直言!说出来,也好让周夏长进长进。”
场面顿时一静,所有人循声掉头向后看去,只见一对五十来岁衣着华盛的中年夫妇站在人群外围,看他们的姿态表情已然十分愠怒。
看清发声的人后,现场一阵悉悉索索,因为以这对夫妻的年龄来看,他们明显是差耿白山一个辈分的人。可那位女士刚刚却毫不客气对耿白山说了“恕你无罪”这个词,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居高临下的措辞。
章陌烟第一时间看向周夏,就见到她倒抽了口凉气,整个人几乎惊跳起来。
章陌烟瞬间就猜到了来者是谁。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没法赶来吗?”周夏从台上飞快的走下来,神色掩饰不住的惊慌。
如果说章陌烟刚刚只是有点担忧,到了这一刻,她是真正感到要大事不妙了。怎么办?眼下这么多记者和参观的观众,如果耿家和肖家在这个场合撕破脸来明天一定会登上所有传播平台的头版头条!
章陌烟心里翻起惊涛骇浪,熟知新闻传播的她在这紧要关头思维自动自发异常清醒,要想吸引走这帮媒体记者的注意力,唯有出现一个更值得他们关注的目标!
想到这里,她当机立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给了肖行雨。
“喂,陌烟……”
“行雨你快到周夏的展览厅来!”电话刚一接通,章陌烟就十万火急冲口而出,“不好了耿俊的爷爷来了、周夏的父母也来了,现在他们在这里对上了恐怕要出事,可是现场有很多的媒体记者……”
章陌烟表达有点混乱,但肖行雨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我知道了,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你和小哇尽可能稳住局面,一定要拖到我来!”
肖行雨已经在路上了?
章陌烟瞄了一眼人群里的小哇,明白肯定是他给肖行雨通风报信自己来了,不过眼下也多亏他通风报信,肖行雨这才能尽早赶到现场。
“好,我明白!”章陌烟犹豫了犹豫,很想提醒肖行雨最好能收拾打扮一下,这样才能聚焦走这些媒体记者的目光,但是想他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也不可能打扮什么了,就把话咽了回去,信诺道,“如果有情况我会拖住,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的章陌烟心中一阵七上八下,她转身再看向人群,那里人们已经自发在周夏父母和耿白山的连线上让开了一条道。
章陌烟一颗心吊起,而就在此时她眼睛一闪,劈面在人群边缘发现了一个骇人的身影!
高瘦的身影戴着一只口罩,掩盖着面目非常低调地站在人群里,但是再怎么低调章陌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陈观复!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章陌烟霎时打了个寒战,后背蹿起一股阴冷,眼前阵阵发花。
这时周夏父母和耿白山的对峙已经非常僵持,那些嗅觉灵敏的记者个个长枪短跑严阵以待着,就连很多观众也端起了手机拍摄,空气异常紧绷。
周夏爸爸轻蔑地瞪着台上的耿白山,非常不悦:“还请耿先生不吝赐教,指点小女一二,我想耿先生您也不想留下一个倚老卖老、故弄玄虚、欺负后生的恶名吧?”
这话着实刺耳,耿白山不愧是商场磨练出的老手,闻后只是古怪的一笑,还很安然地打量起周夏爸爸:“周小姐父亲护女心切,人之常情。我本来不该这么扫兴的,只是如果我今天不说出点道道来恐怕是不能太平走出这里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浅谈一点个人见解好了,权当交流交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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