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州地处怀州、济源与温县之间,与洛阳隔河相望。
这样的地形,让精通兵法的许仲则,感到了头疼和绝望。
往东,温县那边,有宣豹和林之靖,凭他这点兵力,必定打不透。往北,有英王桂云铮和徐浪,他更加不敢轻撩虎须。而往南,则要渡过黄河,可对面,哪里有一面朝廷的旗帜?即使过得去,还不是在自寻死路?
故,唯一之计,是在敌合围未成之前,或大胆向西突,再试图绕过济源,北上泽州,毕竟,晋地如今尚在朝廷手中。
只是,他想得到,敌军就能想不到吗?
所以,许仲则一时间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果决下令突围。
所以,他只得先加固城防。他在心里做好了两手准备,先试着死守待援,实在不行,就硬着头皮向西突围。
为了弥补兵源之不足,他下令就地强抓百姓入伍,让军士用鞭子和刀枪威胁着,把这些百姓赶到了城墙上。
……
一切,皆在桂云铮预想之中,却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见孟州城防备森严,他反而轻松了。
敌军没有早一步逃离,这就正好可以实现自己的歼敌之计。
所以,在斥侯回报温县宣豹已偕魏子宁,抵近孟州西郊,傅天举也已顺利过河,直达了孟州南门时,桂云铮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时间,才过去半日。
敌我两方,均在保持着一种特殊的默契。桂云铮不攻,许仲则也不敢出城试探。
“许将军,你为何不将消息早点告知于我二人?”
惊见孟州被兵临城下的夏勃,怒问许仲则。
“对,许将军,你这般,究是何意?”
匡飞更是有点生气了,他本来跟许仲则私交不错,但此时,也为许仲则的处理方式感到不满。
二人多少也随军多年,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如今这局势,哪又能看不清楚?
“我,我还不是想稳住军心,唉……”
许仲则苦笑道,只得照实告诉二人。
“可,如今,这军心,还稳得住?”
夏勃摇摇头。
“不瞒二位统领说,仲则已决心死战,大不了马革裹尸,二位统领若想离开,尽可离开便是,若是有望见到匡副帅,就告诉他,说仲则无负于他,无负朝廷呢!”
许仲则这般一说,心里倒是淡定了。
大不了一死而已,此节想通,一切无碍。
“怎,怎可如此?”
匡飞跺跺脚,他本想随之建功立业,哪知道,却要在顷刻间有性命之尤。
“唉……”
夏勃听得摇头叹气,却又能怎样?
“不过,二位统领也不必太绝望,仲则已命人潜出城去,向侯爷和匡副帅告知此处情形,以仲则所料,若敌决心将我等歼于孟州,则必然需集结大部兵力,如此,怀州城外,或许兵力已自不足。副帅用兵如神,对此情形,自有处置之法。”
许仲则又向二人说道。
这般一说,二人倒是眼里一亮,原本差点绝望的眼神,又变得有了些生机。
“那就是说,如果副帅出兵攻敌中军,则敌必为之乱,如此,此处的敌军必急着回撤,如此,孟州之围可解?”
匡飞迅速开动脑筋,说道。
“但愿如此吧!”
许仲则很平静。
这是可能有的机会,但却不一定能实现。这一点,他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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