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偏听偏信

之前的谏官,一直是性格豪爽的滕元发担任。

他是范仲淹的是范仲淹之父范墉的外甥,小的时候与范仲淹次子范纯仁一起读书习字,曾两次科举考试中了探花。

为什么考两次,这个就有说道了。

第一次参加科考的时候,是一首诗不符合格式,先帝最后就没有录用。

这个滕元发不灰心气馁,接着考第二次,第二次还是探花。

在当时也是个传奇人物。

可是就在前几个月,他的官职突然被撤,什么缘由苏亦欣也不是很清楚。

“苏珲,去查。”

简单四个字,但苏珲跟随苏亦欣多年,自然知道她要自己查什么。

半日后,苏珲回来了。

“主子。”

苏珲递过来厚厚一沓纸,上面记录的是吕吉甫的生平事迹,十分详尽。

苏亦欣十分有耐心,一页一页看过去。

当翻到第五页的时候,苏亦欣眉头动了动,看完后将这一页抽出来,递给顾言笑:“看看。”

顾言笑快速浏览纸张上的内容。

“啪!”

顾言笑骂道:“就这,也好意思当谏官?”

他作为大伯,竟然女、干、淫自己的侄女长达五年之久,最可恶的是之后随便给她找了个婆家嫁了。

那家人收了吕吉甫的银子,即便知道娶进门的女子,身子不干净,也没有闹。

虽是没闹,但对她很不好。

动辄打骂,有时直接是不给饭吃,或者吃的是馊饭。

不到一年,就在婆家病死。

“娘亲,这是人干的事?简直畜生不如。”

“有些人只是一只披了人皮的畜生罢了,之前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查了,这件事断不能就这么揭过去。”

不是要参奏。

那就先把自己这件事情解决好,让朝中大臣信任你的人品,再来参奏吧。

当天下午,吕吉甫的事情就爆了出来。

占据京城“头条”。

人们热议的话题,从两府大臣被弹劾赈灾不力转移到参奏之人的花边新闻上来。

“你们听说了没有,那个御史中丞,好像是叫吕吉甫,有违伦理,简直该死。”

“你从哪听来的?”

“还能从哪里,中午有个好友在茶楼吃茶,听来的呗。”

“这么说是真的?”

“依我看,八九不离十,不过是谁动作这么快,早上弹劾两府大臣,下午就被人爆出来这样的丑闻。”

说话的几人对视一眼。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也不难猜出,肯定是某位大臣出手反击。

赵瑞听房孟甫的汇报:“你说是师母让人查的?”

“是。”

赵瑞笑了笑:“持身不正,也不怪被人查,宣他进宫,朕要看看,他对此有什么说辞。”

消息爆出,吕吉甫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人竟然连几年前的事情都翻出来,还这么快。

关键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好在当时的物证都处理干净了,只有人证,他倒还能争辩一番。

正想到此,就有太监来宣他进宫。

吕吉甫一路忐忑的进了福宁殿,这是他为官这么多年,第一次来福宁殿。

“臣,参见陛下。”

赵瑞看着他的后脑勺,没有出声。

吕吉甫也不敢抬头,就这样跪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陛下的声音:“朕叫你来,是想让你解释解释今日发生的事。路上那么长时间,又跪了这么长时间,想必已经想好怎么回朕。”

“臣惶恐。”

“你入朝多久了?”

吕吉甫微微抬头,都不敢用力呼吸:“禀陛下,十年了。”

“十年啊,也不短了。”

赵瑞道:“朕记得,你是介辅举荐的吧?”

吕吉甫点头,明明很冷,可后背愣是冒出冷汗来:“是的,陛下。”

“介辅在朝中提出很多政见,有些虽未被采纳,但也是为着江山社稷着想,吕中丞,你呢?”

“臣惶恐,与王大人相比,臣的确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既如此,那朕就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赵瑞将一奏本扔在吕吉甫跟前:“瞧瞧吧,最好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也好给死者亡灵一个交代。”

看过奏本的吕吉甫高声喊道:“冤枉啊!陛下。”

“冤枉?这奏本写的清清楚楚,何年何日,在何地点,与何人发生关系,你现在跟朕喊冤,那死者又该向谁喊冤?”

赵瑞这下是真动气了。

“本想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不想要,那就去开封府,好好想。”

吕吉甫之所以咬牙不认这个罪名,就是觉得当初自己的屁股擦得够干净。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年伺候她侄女的婢女为了保命,留了一手,将当年她主子写的一封绝笔书一直留着。

苏珲找到她的时候,痛快的将那封绝笔书拿了出来。

有这东西,吕吉甫的丑事,彻底锤实,在公堂上,人人都想吐两口唾沫。

“不要脸各有各的,他这是不要脸到家了,最后还跟卖物件一样,将她给卖了给男方家。草菅人命!”

人虽然不是他杀的,但他的名声是坏了。

赵瑞将其贬黜出京。

这弹劾的人自个人品都有问题,弹劾的内容自然就不作数。

顾卿爵从建州赈灾回来,才知道自己被弹劾的事。

不是他的暗卫不传消息给他,而是刚想传消息,就见夫人已经动手,亲自替主子爷出了这口恶气,还如此迅速。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那个姓吕的,真是可恶!”

那些赈灾的大臣还在返京的路上,不说持续几月的赈灾事宜,劳苦功高,至少也得等他们回来之后,再言其他吧。

吕吉甫没去过受灾的地方,仅凭奏章上的受灾人数,和摧毁的民房,就在朝堂上大放厥词,抨击他们赈灾不力,这多让人寒心。

好在陛下不是偏听偏信的主。

不然,爹爹岂不是平白被冤枉办事不利?

顾言珩倒是没有像长姐那般生气,而是理智的分析其原因:“几年前,王大人与这个吕大人断交,儿子觉得,应该是与其品行不端有关。”

顾卿爵换好衣服后,不紧不慢的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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