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见到成氏要撞柱,都哎叫要去拦。
项瓷下意识伸了伸手,就看到她被旁边的村民们给拽住了。
项老爷子瞳孔陡然一缩,厉喝道:“谁都不许拦。”
拽着成氏的村民们,被里正这一声喝的赶紧松开成氏。
成氏顺势坐到地上,痛嚎着她的委屈。
这个时候,钻子一家到来,钻子姑姑扑到成氏面前搂着她哭喊着我苦命的女儿。
钻子奶奶气的全身哆嗦,但并没有冲项老爷子大喊大叫,而是用着极温柔的声音问出声:“里正,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家莲儿她是一个好孩子,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一定是其他人的错。”
老人家眼里含着泪,嘴唇颤抖:“里正是个大仁大义的人,我想里正刚才说的那些话,定是有你的道理。”
“可我家的孩子不能受这冤枉的委屈,还请里正还她一个公道。”
项瓷惊讶钻子奶奶的气势和优雅,真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么有礼貌的话。
夜开好似看出了她的疑问,压低声音为她科普:“这是钻子的奶奶,仁字辈,喊咱们爷爷为叔。”
项瓷微点头,听着夜开讲解:“钻子爷爷的爷爷,和咱们的太爷爷是亲兄弟。钻子爷爷也是秀才,娶的是他老师的女儿,也就是钻子奶奶。”tehu.org 火鸡小说网
项瓷恍然大悟,没有想到两家还有这层关系,她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原来是秀才家的姑娘,怪不得这么优雅,就像她的奶奶一样,也是秀才家的姑娘,优雅温柔得体。
项瓷又听到夜开说道:“钻子爷爷死的早,这一大家子都是钻子奶奶拉扯大的。咱太爷爷那时候顾着兄弟情帮了很多,后来太爷爷过世,两家就不再怎么来往了。”
原来是这样,这不说还不知道呢。
但太爷爷当初帮了钻子奶奶一家那么多,她更应该和咱家走的近才对。
但随后又想着,那时候她的孩子们都大了,不需要帮了,各家又有各家的难,不太走近才是最好的日子吧。
项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成氏对钻子奶奶低喝:“你真了解你家孩子?”
钻子奶奶听着女儿和外孙女的哭声,看着惨死的曾外孙女,她坚定点头:“是。”
项老爷子猛的捏紧拳头,恨声道:“好。请族老来。”
这里发生的事,早就传到了族老们耳里。
项老爷子喊请人时,项老和族老们刚赶到。
大家一看这架势,都不敢出声,微微退后两步让出空间,让族老们进来。
项瓷的目光从自家爷爷身上,移到族老们身上,再移到坚持要主持公道的钻子奶奶身上,最后移到成氏身上。
成氏低着头嗷嗷的哭的不能自已,钻子姑姑抱着她,也跟着她一起哭。
项瓷盯着成氏多看了两眼,总觉得她这样的表现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项老爷子坐下,冷冷的扫向村民们:“我新定的规矩,你们都记得吧?”
村民们都说记得。
项老爷子冷声道:“很好。我当时和族老们商量定这个规矩,就是为了保护大家。但我没有想到,居然还是有人给钻了空子。”
“居然敢谋害我项家村的人,只是为了震占他的粮食,其心可诛。”
钻子奶奶目瞪口呆,震惊的看向项老爷子:“不可能,不是你说的这样。”
钻子姑姑也在那里喊冤枉,成氏更是闹着要撞柱子。
“按着她。”项老爷子怒喝一声,“把她嘴给我堵上,谁敢求情,全部把嘴堵上。谁敢闹,等事情了结后,就跟着她一起赶出项家村。”
这话落地有声,惊的钻子姑姑和钻子奶奶张着嘴瞪着眼,没人敢再出声。
被堵了嘴的成氏,哗哗流泪,想求饶想扭动都做不到。
堂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万分,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的清楚。
项瓷想,青天大老爷审案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吧,气场强大。
项老爷子面容漆黑:“成氏刚才是说项仁慈要侵犯她女儿,被她赶到后用剪刀给杀死了,但她女儿也被项仁慈给杀了。”
“真是颠倒黑白,满口谎话,蛇蝎心肠。”
“明明是你成氏逼迫你体弱多病的女儿去勾引项仁慈,让她和你演这一场戏,你再用剪刀杀死项仁慈,好霸占他的全部粮食。”www..Com
“成氏,我说的对与不对?”
项老爷子的话就如一道惊雷,响在众人头顶,轰轰的炸个不停。
钻子奶奶整个人都懵了:“不对,这不可能,我家莲儿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来,那可是她……”
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钻子姑姑趴在地上流泪,磕头喊冤枉。
村民听的也是一脸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瓷也是听懵了,她这脑回路无法跟上这场谋杀。
利用亲生女儿杀新婚丈夫夺粮食?
这太惊悚了。
项老和族老们听的也是一脸惊悚。
项老爷子沉默十几息,再次出声:“成氏,你有次打骂你女儿,说她不为你和弟弟着想,你可还记得?”
不需要成氏出声,项老爷子又说道:“你还说她是个累赘,弟弟才是你的希望。”
“你还说只要弟弟活着,你两个女儿都可以去死。”
“记得吗,成氏。”
项老爷子每说一句,村民们就惊愕一分。
就连钻子姑姑和钻子奶奶都一脸惊愕的看着成秋莲,哆嗦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项瓷悲哀不已,多少姑娘因为女儿身,就被父母做为弃子,只为了养大儿子,好传宗接代。
可没有女儿身的姑娘,又怎么会有儿子。
更为可悲的事,重男轻女的绝大多数都是娘亲。
因为娘亲觉得自己生了女儿,给自己丢脸,给夫家丢脸,所以把怨恨全部洒在自己生的女儿身上。
夜开感受到项瓷的悲伤,赶紧牵了一下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感受到指尖温暖的项瓷,冲夜开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堵着嘴的成氏拼命挣扎,泪水疯狂涌动。
项老爷子暗自轻叹一声,面容却更为冷漠:“我那时想着,你可能是想把大女儿嫁掉,省一口粮。”
“可现在我看到仁慈和你女儿的尸身,我才反应过来。”
“你当时和她说的为弟弟考虑的话,就是要让她以身做刀,替你诬陷项仁慈,再杀了他,霸占他的粮食,供你和你儿子在这场灾难里活下来。”
“是与不是?”
最后四字出,项老爷子愤怒的把板凳踢翻,怒发冲冠的扯掉成氏嘴里的抹布,再次怒吼:“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