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三拿着早就准备好,有手臂粗的木棍,带着本家兄弟,拦在路中间。
气势汹汹的样子,犹如恶霸。
夜开站在他们面前:“让开。”
“项义良是你爷爷?”钱老三见过夜开,但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但能跟项信柏站在一起的,那定是项家人。
而且看这年纪,定是和登科在学院里念书的项小六。
他大哥那次去镇上看望登科时,登科说项小六回家了。
而且登科还说,项小六比同龄人沉稳,还又长的好看,外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书生。
眼前这个少年,一眼看上去,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就是个白面书生。
绝对是项小六。
是项小六那就好啊,打断他一只胳膊,再在他脸上划一刀,看他以后还怎么考秀才举人。
嘿嘿,登科说,凡是身上带疤者,都不可以科举考试。
夜开倒是认识钱老三:“何事?”
钱老三见他承认自己是项小六,心中狂笑,还真是踏破铁鞋什么的,要做什么的。
自己还想过几天去学院里堵他呢,没有想到,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钱老三笑的扭曲,木棍在手里拍打着,得意猖狂:“老子等的就是你,给我打。”
他率先朝夜开冲去,狞狰着面容,心中盘算着,他要用什么动作,把项小六胳膊给打断。tehu.org 火鸡小说网
夜开站在原地没动,落在钱老三眼里,就是对方被自己吓傻了,笑的更加猖狂得意。
他高举木棍,对着夜开手臂狠砸去。
他已经看到夜开惨叫着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饶的惨样,兴奋不已。
他已经决定了,把项小六的手打断后,他就出去躲一躲,等到登科考上举人,见官不跪时,他再回来。
那时,登科就可以借着官府对付项老头子,他也就不用怕项信柏那个大疯子,还有夜开那个小疯子来报复他。
眼看木棍就要砸到夜开手臂上,夜开脚步一错,木棍擦着他的肚子砸向空气。
一招没得手,钱老三惊愕不已。
这个白面书生居然身体这般灵活,万不得能把登科给打了。
气死他了,这次他不但要打断项小六的手,还要打断他的腿。
抓着木棍的钱老三,愤怒的正要回转身,一道黑影猛的朝面门砸来。
“嘡!”
锣面对着钱老三的面门砸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钱老三只感觉天地在旋转,自己在飘荡,双脚好似踩在棉花上,周边的人都是晃的。
他还没站稳,肚子又被重重一击。
力道大的差点把他前天晚上吃的宵夜吐出来。
他痛的弯腰,腰还没有完全弯下去,一道黑影又兜面砸来。
“嘡!”
锣面从他下巴上横过整个面门,整个人朝后倒。
天是红的,耳朵里是晃的,脑袋里是空的。
手中木棍脱手,钱老三人还没有倒下去,猛的感觉手臂传来锥心疼痛。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他虽然不经常听,但他听过,断骨就是这种声音。
钱老三感觉自己摔倒在地,红色的天空此时雾气重重,看的一点也不清晰。
在这个雾气重重中,走来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对方抬脚冲着自己踹来。
而后,钱老三感觉自己像被雷电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弹起,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为踩在肚子上的那只脚挪位置。
钱老三瞳孔瞪大,眼前血红一片。
又一道黑影朝自己面门袭来,吃了两次亏的钱老三,知道这不是好东西,他想躲,却没躲过。
“嘡!”
锣面甩在脸上,让弹起如弓虾般的钱老三,直直倒下,晕死过去。
前后不过十秒,那些拿家伙什的钱老三的本家兄弟们,都还没赶过来帮手,钱老三就被砸了三锣,晕死在地。
本家兄弟们好似被点了穴般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把脚踩在钱老三脸上的少年,颤抖着想要退后,却发现双脚软的动弹不得。
夜开甩了甩染血的锣:“我的锣脏了,赔我的锣。”
没人动。
夜开举起手中锣,淡淡道:“六十息间,没有赔我的锣,我就再打断他一条腿。”
他捡起地上钱老三用的木棍,点在钱老三的小腿上,幽幽道:“一……”
这声音好似阎王爷在催命,不但本家兄弟被惊醒,就连坐在榕树下看热闹的钱家村民们也被惊醒,焦急道:“快去村东头拿锣。”
“先赔他的锣。”
一个跑的最快的后生崽,撒开双腿朝村东头奔去。
每个村都会有两面锣,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
“跑快点。”
“六十息,你再跑快点。”
项家人啊,一个个不是狼,就是豺,凶狠可恶,无法无天。www..Com
待登科成了状元郎,第一个治罪的就是项家村。
夜开还在幽幽道:“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你说快了,你说慢点。”有个老人抗议,痛心疾首,“后生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机见。”
“你已经把他手给打断了,你不能真打断他的腿。”
夜开看着像项老爷子这般年龄的老人,放慢数数的速度:“五十一……”
老人见夜开放慢了速度,就和他唠家常:“钱老三这人是坏,他挡了你的路也是他的错,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没了双腿,他们一家人就没活路了。”
“后生崽,数错了,刚才是四十九。”
夜开:“……”
行吧,四十九就四十九。
夜开:“四十九……”
老人见自己真能干扰到夜开,温和的笑了:“后生崽,你是项里正的孙子,真是后生可畏啊……”
有人大喊:“锣来了。”
数到五十五的夜开,看向跑的满头大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后生崽,接过他手里的锣,敲了一下:“蚊子有毒,咬了人后,抓破皮会流水,水流到哪里,皮肤会溃烂,像风疹。”
信报到了,他们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事。
他把沾了血的锣,放在钱老三衣服上擦干净,拎着赔来的锣面,大踏步走人。
老人看着大步走人的夜开,再看看地上的钱老三,痛恨道:“每回都招惹人,每回都被打,就是记不住这教训。”
“看着吧,总会在哪一天把自己小命给招惹掉。”
“还看着干什么,快抬他回家,去找项铃医来接骨。”
有个后生崽说道:“四爷爷,根叔家的女婿陪媳妇回来了,他女婿就是镇上的大夫,可以去请他。”
四爷爷道:“行,赶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