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忍冬看着明琅的淡然,实在忍不住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明琅穿着一袭黑裙,白皙的脚下踩着黑色的细带高跟鞋。
高贵,冷漠而优雅。
像从古老油画中走出来的女爵。
顾忍冬:“那些人……”
明琅低头浅笑了下,雪白的指尖指了指地上,“看…”
顾忍冬低头看着红毯。
“像血,踩着尸骨血肉往前走的人,人心叵测都不怕,又怎会怕区区人类丑陋的皮囊?”
“聂小姐,请问你知道今天明琅也会来吗?”
“昔日姐妹到如今这个地步,请问聂小姐有何感想?”
封凌霄就在聂绾绾身边,冷着一张脸,那身上位者的气势很有压迫感。
碍于他的权利和地位,媒体也不敢乱问。
聂绾绾冷着一双美眸,“现在媒体的消息都这么老套了,什么叫昔日姐妹?前两天的新闻被狗吃了?”
前些日子,明琅和聂绾绾在医院外的梧桐树下,被人拍到了相拥的照片。
网传两人重归于好。
热搜在榜上挂了一整天,最后两位当事人都没出来澄清,像是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个热搜。
问出问题的那个媒体,脸青一阵白一阵。
“所以……这是和好了吗?”
聂绾绾没理,一甩裙摆,大步流星进入宴会厅,封凌霄落后她半步,像个守护神。
这次媒体不敢再跟上来。
进入宴会厅,聂绾绾看向封凌霄,“你去那边吧,我找明琅玩儿。”
听到这个名字,封凌霄下意识地皱起眉,但没说什么。
彼时,明琅正和叶彤在一起。
叶彤端着两杯酒,脸上的笑容格外虚假,“明小姐这么不给面子,和我喝一杯都不愿意吗?”
明琅看着她手里的酒,喝还是不喝,是个问题。
毛团子一边懒散出声。
【酒里下了春药。】
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怎么净会些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知道。”以明琅的视角,酒杯口里正在往外冒浓郁的黑气。
全是恶意。
她知道这种东西,之前明琅就给聂绾就下了这种药,然后把她送进了一个老男人的房间里。
明琅转头看了眼四周,眨着眼睛,“我们能换个地方吗?”
叶彤顿了顿。
“我想好好和叶影后道个歉,这里不太方便。”
叶彤这下没了顾虑,以为她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放下身段。
“可以啊。”
她们去了阳台,一个安静又没人能够看到的地方。
叶彤还没说话,手里的酒杯便把人夺走,之后下巴像是要被卸掉一样,被紧紧捏着,传来剧痛。
“明…额嗬……”她喉咙滚动了几下,冰凉的液体便全部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
明琅松开她。
叶彤捂着疼痛的下巴,震惊地看着明琅,“你、你……”
药效最少还有半个小时才发作,叶彤气急,一巴掌甩了过去。
明琅没躲。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
聂绾绾和顾忍冬一块来到阳台。
看到这一幕,顾忍冬一把推开叶彤,将明琅护到怀里,瞪着叶彤的眼神,像个随时会过去把人撕成碎片的凶残小狼崽。
“啪——”聂绾绾来到叶彤面前一巴掌甩过去,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叶彤,你当我是死的吗?!”
叶彤刚站稳,便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反应过来,勃然大怒,“聂绾绾,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她这么对你,你还护着她!”
“老娘乐意!”
叶彤捂着脸,看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冷笑连连,“好,你乐意?我看你还不知道吧,你护着的这个女人,不止勾引你男朋友,抢你资源,那天在迷醉酒吧,给你下药,把你卖给老男人的,也是你护着的这个女人!要不是封凌霄,你以为你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说起这件事,叶彤心里就怄的要死。
那天夜里,刚好封凌霄和她的一个共同朋友过生日,她便趁机给他下的药,谁知道阴差阳错,居然促成了他和聂绾绾。
聂绾绾怔住,睫毛颤了几下,看着叶彤说:“你胡说。”
叶彤:“我是不是胡说,你去问封凌霄啊!”
聂绾绾:……
她没有回头看明琅的表情。
而顾忍冬,也只看得到女生低垂的眉眼和沉默的脸,他环着她身体的手臂忍不住收紧。
【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
明琅:……
你这……让人怪无语的。
空气沉默了许久,聂绾绾终于转过身,看着明琅。
本来以为她会和从前一样穿喜爱的白色,所以自己特地穿了黑色……
聂绾绾不敢眨眼,怕眼泪往下掉,“她说的,是真的?”
她只记得那个晚上,她格外恐惧,自己坐在沙发上,身体的滚烫甚至让她快要忍不住剥衣服,周围全是不怀好意的男人,还有人在拍照。
那个晚上,她还不认识封凌霄,陌生的男人气息和绝对的压制,都让她恐惧极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那都是她的噩梦,几乎把她逼疯。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个人不是封凌霄……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聂绾绾退后几步,脚步有几分慌乱地离开阳台。
阳台只留下顾忍冬和明琅,明明能够听到外面歌舞声,这里却死一般的寂静。
顾忍冬抬起手,想碰碰明琅泛红的侧脸,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我们……回去吗?”
明琅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只有平静,和顾忍冬想象中的任何一样都不同。
明琅:“好。”
准备离开时,明琅却要顾忍冬在门口等她。
“叮叮叮…”
门铃被人按响。
穿着浴袍的叶彤,迫不及待地来到门口,将门打开,“你这么才…”
看到来人那张脸,她睁大眼,“明琅?!”
“啪——”
明琅甩了甩手,“还你。”
叶彤捂住脸,像个泼妇一样尖叫,一边抬起手打她,“明琅!!我要杀了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明琅攥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房间拽了出来,在她耳边阴冷而轻柔地说:“等我们一起下了地狱……再说吧……”
“明琅!明琅!你这个贱人!快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啊!”
可回应叶彤的,只有一片的寂静,和外面从水龙头滴下的水声。
宴会厅的二楼便是酒店,卫生间在最尽头。
叶彤订下的房间在另一个尽头。
一个人模狗样的年轻男人来到门口,按了门铃,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他又拿出手机打电话。
等了一会儿,没人接电话,也没人开门,他只能走了。
明琅:“刚刚那些,可以给我监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