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中,明琅坐在阳台里,手里拿着一枚小巧古典的镜子。
镜子是圆形的,背后是木质的镂空花纹,是小提琴形状,这是莉达在大厅消失的时候从她身上落下的。
【发现关键物品,积分+500】
既然是关键物品,这肯定不是一枚普通的镜子。
明琅拿着镜子端详片刻,开始看向镜子里的人。
镜子里是黛敏的脸。
明琅看着那双圆圆的猫瞳有些出神。
一秒……两秒……三秒……
她眼神晃了一下。
镜子里的画面缓缓起了变化。
明琅愣愣地看着出现在镜子里的男童。
清透的蓝天之下,男童看上去也就五六岁左右,圆圆的脸笑起来格外好看无害,眉眼弯弯似月牙,艳红的唇瓣似花瓣一般柔嫩,生得过于漂亮了,精雕细琢似的五官,宛如橱窗里被精心装扮过的洋娃娃。
他鼻梁上偏右的地方有一点红棕色的痣,很小,但在他莹白如玉的脸上很显眼,也很好看。
为男孩纯粹干净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丝独特蛊惑的意味。
就在明琅伸出的手指即将触碰在镜面时,镜子里的男孩烟消云散,倒映出的是她自己的脸。
刚刚的男孩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伴随着男孩开朗的笑脸消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烈火焚烧殆尽,只余下冰冷的灰烬那种死寂空寥的意味。
明琅垂下的手缓缓握成拳。
明琅有些烦躁,不清楚是因为少年的出现还是消失。
从阳台往外看,夜色寂寥寥的。
安静无声。
多莉的失踪和杰弗里的退出让游戏到了最后的阶段,游戏中存在的玩家更少,也让每一位在每前行一步前变得更加谨慎。
再接下来就是更为激烈的竞争,而这一夜,像是大结局前的平淡期。
没有人出来活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明琅修长的手把着黑色的帽檐,往下压了压,悄无声息地从房间出来。
城堡有一间地下室,地下室的门,是在金网解锁了利达的篇章之后才开启的。
明琅是第一个到访这里的人。
漂亮的手放在门柄上缓缓旋转。
突然,那只手动作一顿。
明琅雪白的耳尖微微动了动,眸光沉下。
“啊!!!唔——”
躲在黑暗角落中的菲瑞忽然被揪了出来,掐着脖子摁在墙上,他本能地叫出声,下一瞬又被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嘴巴。
少年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在黑夜中明亮显眼,惊恐而愤怒地瞪着明琅。
明琅反应过来,松开他。
菲瑞又瞪了她一眼,摸着自己的脖子。
只是有一点不适,她反应得很快,他几乎只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疼痛,那股疼痛又烟消云散。
“你在这做什么?”她问。
菲瑞冷哼一声,“在陌生的房间我睡不着。”
明琅打量了他一秒,默不作声。
菲瑞穿着格子睡衣,怀里抱着那只破旧的棕色小熊,头发凌乱,睡眼惺忪。
很明显就是刚睡醒不久。
确实如此。
菲瑞在睡梦中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莫名其妙就醒了,醒过来后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她。
只想见她。
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快去见她,就来不及了。
去她的房间没找到人,脑子一转就猜到她肯定是去地下室了。
下楼的时候看到她的背影,顺势悄悄跟了上来。
明琅的神色看着有些不近人情,“回去睡”
菲瑞傲娇地抬着下巴,“我不,怎么就你能来我不能来?你之前可还说建议把这城堡留给我,我可是科拉夫人的孩子,怎么也算这城堡半个主人,我身为主人看一看我家的地下室有什么不行?再说这可是一场游戏呢,虽说说之前我对赢不赢不怎么在意,但现在我想赢了,在这儿说不定会发现什么获得胜利的宝物,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
咔——
明琅推开地下室的门走进去,从背影似乎都能看出,她现在心里想着。
‘我累了,我不想听了’。
明琅心里叹气,走了几步,实在没忍住回过头,认真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刚认识的时候菲瑞乖巧腼腆,绝不是现在胡搅蛮缠难缠的人形bb机。
难不成这是他的本性?
她就因为这样一个人而……
明琅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菲瑞看着她复杂的眼神,摸了摸脸。
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又发现了他的可爱帅气回心转意了?
菲瑞抱着肩膀,挤开明琅自己往里面走,嘀咕着说:“刚认识你时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明琅跟着进去,“我怎么样?”
菲瑞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不说话。
背对她的时候,少年眼底才显现出落寞。
他第一眼见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自心底升腾而起,无法抑制,无法抗拒。
第一秒的痛苦和悲伤在他还没来得及深究时就转眼消散。
随之而来的,是惊喜,是不由自主的迷恋,是猛烈的喜欢和不知缘由的喜极而泣。
这种感觉浓烈得无法忽视,他不安的同时也甘之如饴。
喜欢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
谁知道他那个时候觉得可爱漂亮温柔知性的女子,居然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
菲瑞表情狰狞,咬牙切齿。
她一定是没长心!要不然他这么一个大帅哥在面前怎么会不动心?
菲瑞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在地下室快步走着,见到一扇门便很理所当然地推开了。
随后往后弹出了一米远,脸色煞白,眼神惊恐,“我靠吓老子一跳。”
他后背撞上了明琅的前胸,明琅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的腰,反应过来便松开了他,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刚刚那绝对是本体出来了吧。
菲瑞余光瞥到了明琅的远离,一把揪住她的裙子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另一只手巍巍颤颤地指着房间里面,哆嗦着问:“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明琅低头看了一眼抓着她腰带的手,淡定地抬头看去。
房间里面不大,地上摆着几架形状扭曲的骨头架子,墙壁上是成片成片血液氧化后的暗红色。
骨头架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房间内飘荡着一股古怪而难闻的味道。
一打开这扇门,看着这一幕,眼前便仿佛闪过一幕幕凄惨的画面。
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女人,身上多处伤痕被放血,挣扎求饶的声音,凄厉的叫喊。
这些都让人感觉仿佛一瞬间踏入了地狱,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脚底窜上来,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