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岑歇了歇,跨过他,坐在床边开始蹬鞋子,他就随意扫了一眼她的小细腿。
九分裤,脚踝露着,她的脚踝处挂着一个链子。
他以前没见过她脚上戴饰品,女孩子果然挺臭美,连脚都不肯放过。
江尽也没多想,侧目而视,盯着窗外的黑夜发着呆。
秦岑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想到他刚吃过饭,她透了下毛巾,走到病床边,“九叔,洗洗睡吧!”
江尽凝眉一挑,洗洗睡吧?这话她咋说的这么顺口,这么溜?
你有种等我好了,你跟我讲讲试试?
他暗暗腹诽。
秦岑将毛巾朝他递过去,江尽不予理会,他很散漫的闭上了眼,等她伺候。
秦岑傻愣了几秒,才揣摩透他的意思,他手机都能玩,还不能自己洗把脸了?
病人,就是矫情!
秦岑暗嘲,表情有点淡的俯身凑近,将毛巾敷他脸上,一阵揉搓。
毛巾下的江尽,脸色一沉,他握了下拳,牙齿打着架,她就不能对他温柔点?
那是脸,他细皮嫩肉的脸,她就这么使劲搓?
搓完,她撩起他的手,捏吧,擦把两下,指了指他另一只手,以此重复。
她透了三次毛巾,擦脸三次。
全程没说一句话,也没看他一眼。
等她空着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江尽整张脸微红,被她搓的,脸色垮得厉害,嘴角下沉着,脸颊两边有点疼。
秦岑睇着江尽的神色,心漏了半拍,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尽冷冽出声,“关灯!”
他不想看到她那张脸。
她对他一点都不温柔,说是伺候他,洗个脸却这么敷衍?他又没提什么过分要求。
秦岑惧黑,“九叔,要不...开灯睡吧?”她不敢在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待。
“...”
开灯睡?开灯还怎么睡?
他斜眸看向秦岑,她的表情有点别扭,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拧巴。
江尽重复了一句,“关灯!”
秦岑咬了下牙,她没敢与之对抗,违背他。
她呆了半响,搬了椅子,就靠在床边,她捏着电话,将灯关上的瞬间,打开了手机电筒。
房间里漆黑一片,她就不敢了乱看,盯着光线处,找到那把椅子,就挨着床边靠着。
江尽温怒:“灯给我灭了!”
他只是想睁着眼,放松一下情绪,发会呆,可她偏偏对着干。
总要弄点光出来,害的他没敢笑得开。
“九叔...我...”
江尽沉默的一伸手,抓起她的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
房间里终于归于平静,漆黑一片。
他抬起右手垫在脑后,嘴角扬起,笑得放肆,暗夜里,他的情绪波动,起伏跌宕。
秦岑僵了两秒,她闭了眼,浑身颤抖起来,抖得很厉害。
她怕黑,更怕漆黑一片静的可怕的环境。
秦岑坚挺了两秒,伸手在床面上摸索,她知道,他就躺在床上,但她总要抓住点什么,她才能彻底安心。
恐惧越演越烈,她浑身寒颤,毛孔顿开蹙起,只觉毛骨悚然。
“!”
屋外隐约响起一道呼痛声,秦岑浑身惊颤不已。
她不假思索的翻身跪上了床。
他这床挺大,至少有一米五,她刚摸了半天,都没摸着人。
当躺在病床上的江尽突然感觉身旁的床面动静有点大,江尽猛然一惊,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哆哆嗦嗦的身子就贴近了他。
江尽顿时,浑身僵硬。
她单手撑着床面,战战兢兢的俯身,抬手乱摸了一通,就在她摸到他胳膊的时候,他将手臂从脑后抽出,顺势就勾住她的肩头,捏了一下。
秦岑呼吸一顿,她感觉到一个有力的臂弯掐着她的肩。她保持着俯跪在床边的姿势,暗暗松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怕江尽掀她走,强撸的声线有点走音,“九...九叔,我...只是怕黑!”
怕黑?
难怪!
他刚还在想,她这举止异常,投怀送抱究竟是几个意思...
江尽想起来了,他偷偷暗中观察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家从来都是灯火明亮。
他一开始怀疑她整夜没睡,后来怀疑她家灯有毛病。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她是开着灯睡觉。
江尽沉默着,黑暗里,他歪了下头,额头刚好抵在她的下巴上,他闻到一股冷香。
顿时,就有点心猿意马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软玉怀香吧!
江尽沉思了片刻,就在此刻,他突然就做了个决定。
之前,他打定主意要成全她的幸福,可她一而再的出现,打破他那颗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心,搅得他心神不宁。
既然她都主动爬上他的床,那就别怪他对她不客气。
黑暗中,他仰起头,呼吸有点不稳,扑在她的脸上。
秦岑浑身一僵,后知后觉的想到两人现在的处境,她就尴尬极了。
他低沉着嗓音,“秦岑!”
他温润的呼吸扑在她的脖颈上,秦岑浑身一颤。
秦岑不自然的昂了下下巴,往后缩了缩脖子,他那只修长有力的臂弯揽过她的后脖梗,反扣在她的肩头,勾住她往下压。
江尽清冽出声,“秦岑!从今往后,你就...”
“九叔,我错了,我滚!”
比起怕黑,她更惧江尽。
秦岑打断了他的话,手撑着床面就欲翻身下床,又怕动作太大把他弄疼,她拱了拱上半身,缓缓往后缩,然后,她就感觉唇碰到了一片柔软..
两人顿时僵住。
秦岑愣了愣,扇了扇睫毛,呼吸一窒。
几秒后,她无比惶恐的紧忙拱起身子,就往后撤。
她刚无意间碰了江尽的唇?
天!
这太骇人,简直要命!
这...
况且,这踏马是她珍藏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初吻啊!就这么...
没了?
恍惚间,秦岑心塞不已,捂着嘴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江尽低嗤:“你完了!”
秦岑早已丧失理智,她壮着胆子大放厥词,哀怨出声,“你又没什么损失!”
江尽磨着牙,“损失?”那牙齿磨的咯吱作响。
他怎么就没损失了?
他损失可大了,损失惨重。
她还敢轻嘲?
多少人想求他多看一眼,他都很吝啬,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尽质疑:“你敢轻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