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回来了!”
木源推开草庐的门,大喊一句。
屋里却没有木易的身影,只是桌上放着两个信封。
“嗯?”
木源来到桌前,第一封信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太医局。
而第二封信上却没有署名。
“太医局……还有姓太的?”
木源压根就不知道太医局是什么,只以为是个人名而已。
木源左右看看,确定家里没有人后,果断拆开了信封。
“哼,爷爷不在,我先替他看了。”
摊开信纸,上面居然是一封手书。
“贵府生徒木,名源,庆历四年六月初五得太医局提举大人批准得入太医局医阁,特此驰报。”
落款写着太医局医阁的字样,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
木源虽不知太医局是什么,但却看懂了手书上的意思,他这是被太医局收录为生徒了。
只是他连附近镇子上的私塾都没读过,为何会被这个什么太医局收录?
放下手书,木源又拆开了第二封信,之看了一眼他便知道这封信是爷爷写的。
“源儿,想必你已经看过第一封信了,拿着手书去京城太医局吧,这可是当年你爹用战功换来的,你可不能不去,卖皮子的钱就当是你一路的盘缠了,我的行踪你也不必在意,有缘自会再次相见。”
短短的几行字,看的木源一脸的疑惑。
“爷爷这是离开了?也不和我说一声,真是不像话。”
木源撇撇嘴,收起了两封信。
木源从小就是听着木易的故事长大的,知道爷爷和自己的老爹木天都是当兵的,甚至木易还是杨家老将军的副将,老爹木天也跟着杨家一路征战,只是后来因为暗伤太多这才退了下来,没想到竟然还用战功换了一个太医局生徒的名额。
听了爷爷的话,木源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把床边的一个长条布袋子背在身后,这才锁好了房门。
“这老黄要怎么办才好啊?”
木源看着院子里的老黄牛犯难起来,这一路从江陵到京城,也不能牵着黄牛去吧,这家伙有时候走的可比自己的脚力还慢,这到京城得猴年马月了。
最后左思右想木源直接把老黄牛放了。
“走吧,自己在山里头转悠吧,这附近也没什么猛兽了,你应该能活下去吧。”
解开老黄牛的套子,狠劲拍了一下它的屁股,老黄牛于是慢吞吞的离开了院子,竟直接朝着山林子里行去。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院,这才转头离开。
一路走走停停一个月,木源终于是来到了汴京城。
汴京城的繁华可不是江陵城可比的,这里毕竟是都城,规模都比江陵城大了不知多少倍,守城的士兵也是个个龙精虎猛。
驻足在城门口良久,木源感叹着汴京城的繁华和雄伟,直到身后有人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我说小哥儿,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吧,麻烦先让让好不?”
身后是一个老大爷,赶着一辆马车,木源正好堵住了路,他这才出声。
木源点点头,赶紧让开路让马车进城。
这一路上木源没少打猎野兽充饥,盘缠倒是没用多少,背后背着的包袱却是鼓鼓囊囊大了好几圈,里面全都是这一路打猎剥下的兽皮。
给守城的士兵看了户贴后这才进到城里,木源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把背着的兽皮处理掉。
“没想到汴京城的兽皮价格这么高,早知道就多打一些好了。”
数着银子,木源心满意足的走进一家客栈,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当然要好好大吃一顿,再睡个好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木源便收拾好行李四处打听太医局的位置,毕竟来到汴京城还是要去太医局的。
边打听边走。一路行至皇城边的一个衙门处,太医局三个大字便映入眼帘。
“站住,此乃太医局,没有手令不得入内。”
门口的士兵拦住了木源,一脸的严肃。
木源赶紧把手书递了上去:“大哥,这个能不能当个手令,我是太医局新收录的生徒。”
士兵仔细的看了看手书,确认了上面的印章无误后,这才放行。
木源刚刚进到太医局,一股药香便扑面而来,随即数十名生徒热火朝天的忙活着,不是在熬药就是在辨别药方,再不就是研究着草药和讨论着药理,没有一人是闲着的。
木源自己孤单一人站在门口就显得很突兀。
这时一股清心的药香从他旁边出现,随即木源便见到了一个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一袭白衣,乌黑的长发随风轻舞,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一阵清香,闻来让人不禁精神一振。
“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子如水一般温柔的声音响起,听来十分的舒服,如清泉一般。
木源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显然是被女子的容貌和温柔的声音震住了,直到女子出声询问这才反映过来。
“哦,你……你好,我是来这里报道的。”
说罢便把手书拿出来递给女子。
“哦……原来是这样,跟我来吧。”
女子拿着书信率先转身走去,木源立即跟上。
穿过院子和一条长长的走廊,眼前便又是一个小院子,只不过这里的幻境比之前院要安静许多。
“李大人,他就是那个特别收录的生徒。”
女子领着木源进入大堂内,这里显然是官员办公的场所。
屋里上首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方正的脸上留着些许的胡子,看样子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此人便是太医局的提举李长安,也是医阁的最高负责人。
“你就是木源吧,果然和你爹长的颇为相似。”
李长安接过女子递上来的手书放在一边,看着木源微笑道。
“大人认识家父?”
木源抱拳好奇的问道,虽然他没有念过书,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知道的。
李长安一笑:“何止是认识,当年我与你父木天一同参军,说来惭愧,我之后便被调去了禁军,后来你父不幸战死,我却依然苟活于今日,说来我真是胆小如鼠啊……”
李长安不禁感叹,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战场之上。
“哦,呵呵,年纪大了就好回忆过去,抱歉抱歉。”李长安回过神来自嘲的笑笑,接着朝身旁的那女子说道:“素心,你带木源去医阁吧,先把他安顿好,让他熟悉熟悉医阁,明日我会带着相应的手书和旨意去的。”
“好的大人。”
名叫素心的女子微微欠身,接着便带着木源离开了这里。
“唉……木兄弟,老哥哥我欠你的太多啊,我能做的就只有把你的儿子留在我身边,你放心,他就由我来照顾吧,毕竟他唯一的亲人也已经……唉……”
李长安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不禁摇头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