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全本免费阅读
捎人探监得寻夜黑风高之时,古茶村一行人先行告辞,在外城找家客栈住下。
五人各自一间房,破雪领了钥匙转身上楼。
宣群拿到钥匙,望了一眼她紧闭的房门久久不言。
“瞧出花儿你也进不去。”
复明嘉搭着他肩,摇了摇手里的酒:“喝点?早听周时延说姚京有好酒,咱们兄弟痛饮两壶!”
宣群斜着眼看过来:“你想帮她灌醉我?”
复明嘉不满,戳着他肩膀:“人啊,心脏,看什么都脏。”
说完,他也不管宣群反应如何,在大堂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酌。
美酒入喉,落口微涩,醇和而味长。
复明嘉美美地啧了两声,举杯望着楼下。
长街人流如水,姚京百姓正挎篮游走在商铺中采买香银。
再有几日到十月十五下元节,民间传言上元天官赐福、中元地官赦罪、下元水官解厄,那日各家各户要拜先祖、祭水官、放水灯,酒楼、铁匠铺等与火有关的地方会额外祭祀灶神,求佑来年灶火顺安、万事平通。
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人,宣群拿过酒壶。
仿佛看不见复明嘉眼底的揶揄,他将酒倒满,仰头干掉。
怕他醉了,复明嘉把酒壶抢回来,笑道:“刚喝没事,待一会儿酒劲上头你就晓得厉害了。”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宣群捏着白瓷酒杯的细颈,慢慢地搓转,仿佛从没见过,态度细致又认真。
他忽而道:“明嘉,你去吧。”
“去哪儿?”
“去台狱。”宣群想定了,正色道:“若周琼是宣止盈,她肯定不会说实话。”
“别,我不想惹身骚。”
复明嘉就差把抗拒写在脸上了:“再说她不让你去,就会答应让我去?就冲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她就不会信我。”
他指着自己的脸。
“狼狈。”
又指向宣群。
“为奸!”
宣群顿时来了火,话像珠子接连射出。
“由着她不成?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吗?”
“若不是那个叛徒,候选人排到村外都轮不到她当祭司,捡了天大的便宜就偷着乐吧,还她是祭司!”
“那点三脚猫的蛊术比的赢谁?笨鸟都知道要先飞,她连鸟都不如,不好好呆在村子里学习手札,非要出来……”
多日奔波的积攒的火气在此刻全部爆发,宣群一句接一句,歇都不带歇。
可见真是忍很久了。
复明嘉任他讲,识趣地不接茬。
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共饮了,他有气自己发完就好。
“一整天的除了摆脸色还会什么?”
宣群攥紧了拳头,好似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他抬手斟满酒,一口干掉,瞥向对面的人。
“你怎么不说话?”
复明嘉悠悠地小酌一口:“你都管不到她,我能说什么?”
宣群差点捏碎杯子:“复、明、嘉!”
复明嘉摊手道:“要不你去揍她一顿,我望风?”
宣群咬紧了牙,气的说不出话来。
复明嘉语重心长道:“不是我说,她跟宣止盈情同姐妹,襄姨又是那种态度,你能指望她态度多好?”
换做他,天天要找不痛快,就怕他们死不快。
而且人家来姚京完全靠的是自己本事。
呃,如果天天仗着祭司的身份去长老司折腾襄姨算本事的话……
午时不到,客栈中飘起了饭菜香味,勾的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御史台狱中,狱卒也提着桶,给各间牢房递送饭菜。
牢房里关押的多是未有决断的官员,是以饭食上并无苛待,甚至可以捎带东西进来。
狱卒将食盒放下,不耐烦地敲柱将人震醒:“周琼醒醒,吃饭了!”
宣止盈忍着头疼翻身下来,白鬼先一步接过来。
“谁送了饭来么?”
食盒式样精致,纹样讲究,是今年流行的酸枝石榴纹,一共三层,普通人家可用不起。
“东宫的贵人。”狱卒不满:“你怎么还在这里?”
宣止盈还烧着,脑袋仿佛装了半桶水,晃的她头疼。
白鬼不应该在这里吗?
白鬼道:“药效不够,怕她病死了。”
闻言,狱卒顿时心虚,轻咳两声,恶声道:“今夜就回去!听到了吗?”
白鬼低头应是。
狱卒锁了门,白鬼将盖子拿到一旁,把饭菜一一拿出,说道:“吃吧。”
宣止盈轻轻摇头:“吃不下,你多吃些吧。”
白鬼也不客气了,捉着筷子吃起来。
她看白鬼吃的高兴,微微扯动唇角,艰难地移动位置,靠着白鬼。
其中有道烧白菜很是可口,白鬼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声音脆脆的。
宣止盈盯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点,轻声问:“我会死吗?”
白鬼往嘴里扒了口饭,含糊道:“应该不会,只要他别再贪一次你的药材。”
怪不得狱卒没计较。
宣止盈无声地笑。
“原先你被关在哪儿?”
白鬼拿筷子指向牢狱深处,又道:“也不算关,他们处斩时漏掉了我,怕受罚就留我一命给入狱的贵人看病。进来的人鲜少无恙,家眷们塞钱求医,上面的人拿了好处就送我去。”
她微妙地顿了顿,刮了下宣止盈的鼻梁:“你的命很贵呢”
宣止盈垂眸,抱着她胳膊不说话。
不一会儿,白鬼吃饱了,要喊人把食盒收走。
宣止盈拦住她,撑着站起来。
白鬼愣了愣。
不怪她惊讶,沈濯竭尽全力下宣止盈伤痕满布,如今红肿化脓,按道理人该病的下不了床了。
宣止盈把喝水的碗碟包在衣摆中,朝墙上摔碎,捡出块锋利的在食盒下刻了点东西。
印子浅浅的,若不在光亮下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她把碎片埋在稻草下,随后将食盒递给白鬼:“可以了,喊狱卒来吧。”
白鬼有些好奇,但对上她勉强的笑容,终究没问出口。
狱卒闻声过来,接过食盒骂骂咧咧地走了。
马夫等在狱外,赔笑半晌,又塞了银子才拿到。
辗转到绵玟手中快到未时,日头还悬挂在天上,略略偏西。
桌子上都是金纸银纸,细密的竹篮里堆放了一队纸元宝,绵玟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纸屑,让屋内打下手的婢女们下去。
她拿到床边仔细检查食盒和盘碟,果然在底部看见了宣止盈留下的印迹。
——?
“坎卦?”
绵玟沉思片刻。
坎为水,是险卦。
她想说什么?
求救?
绵玟困惑不已,坐下来,手指不自觉的轻磕桌子。
直到扫过窗台上那盏玉壶春瓶,她才顿悟,盯着那食盒气笑了。
日落月升,斗转星移。
宣止盈打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