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墨台离开后,顾时行才道:“你与我来,我再与你细说。”

说着便步上屋檐之下,行了几步后入了一间屋子,苏蕴也随着他进去了。

屋中有茶桌,苏蕴也就在茶桌旁坐下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顾时行走到屏风后边,褪去衣衫,用温水擦身。

苏蕴透过屏纱望到那不着一物的男体,微赧得有一瞬的口干舌燥,便把杯中茶水饮尽。

也没有再往屏风那边望去,而望向别处,催促:“你快说呀。”

顾时行也没有隐瞒,边擦着身子,边漫不经心地与她说:“昨晚打陈明阆的人,是我故意引去的。”

苏蕴诧异:“还真与你有关?!”

顾时行浅淡一笑,缓声道:“不出意外,半个时辰内会有客到。”

苏蕴琢磨了一下,试探地问道:“你说的客人,可是昨晚打了陈明阆的人?”

“不错。”

“是谁?”

顾时行面色逐渐寡淡,轻缓开口:“韶州定淮王。”

屏风之外的苏蕴露出惊愕之色。

惊愕半晌后,苏蕴问:“所以昨夜动手的人是定淮王的人?”

顾时行这时系着里衣直袍走了出来,看着她,应:“不错,正是定淮王。”

他走到了她身旁,也坐了下来。

苏蕴翻了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顾时行饮了茶水后,才与她细说了他昨晚的计划。

苏蕴也捋顺了。

先前顾时行从梁邕那处套过话,知晓深思陈明阆与他提起的她,但顾时行说这事另有用处,所以没有把陈明阆给牵扯出来。

——原来用处在这呢。

顾时行继而道:“陈明阆的那些酒肉朋友早被我收买,昨夜趁着陈明阆酩酊大醉之际,收到了暗卫的指示,便套话话他为何要和梁邕走得近,他道了声是他姐夫吩咐的,再往下问目的的时候,他倒是留了心眼,什么都不愿意再说了。”

说到这,顾时行唇角略一勾:“不过那一句‘是姐夫吩咐的’也够了。”

“昨夜暗卫潜伏在春风楼,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收入眼底,包括陈明阆被打得受不了,招了供,承认是他故意引导梁邕看上你的事情。”

苏蕴思索了片刻:“难怪昨夜你迟迟未回房。”

顾时行什么时候回房的,她也不知道,原本还以为昨晚会被折腾,但他久久未回房,她也就歇下了。

听到苏蕴的话,顾时行目光幽深的望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昨日未尽,今夜我会补回来。”

苏蕴回以温柔一笑:“不是我不应,而是……”话到最后,苏蕴声音越发温柔:“我来月事了。”

……

肉眼可见,顾时行脸色变了,眉头轻蹙。提起茶壶,再倒了一杯凉茶,然后一饮而尽。

缓了一会后,顾时行看向她,眸色深邃:“那我等着。”

每一个字都咬得有些重。

苏蕴的笑意有些许的僵硬。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苏蕴转移了话题,道:“那定淮王来侯府做什么?”

顾时行放下杯盏,微抬下颚,道:“应是道歉吧。”

说到这,继而道:“如今祸水东引,大皇子恐自顾不暇,这时陈侧妃再胡搅蛮缠,定会让他烦躁。”

话语稍停,看向苏蕴:“你也可趁此机会做你想做的了。”

苏蕴诧异地问他:“你知我想做什么?”

顾时行浅浅一哂:“我主外,你主内。让其内宅乱起来,他心绪自然也跟着浮躁,再有外在的因素让其头疼不已,届时处处是破绽。”

苏蕴眉眼一弯,浅浅一笑,轻声道:“那我过几日去看看大皇妃。”

她所承受过的那些,可不能因为重来一辈子就这么算了。

而且他还已经付诸了行动,要是她这辈子再晚醒来那么小半刻,恐怕所承受过的苦还会再经历一遍,

如此,叫她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陈侧妃是李嵇的心头血,那便让他这心头血变成那心头刺,不拔会痛,拔下更痛!

第74章 日常

不出顾时行所料。

在苏蕴与他陪二老一同用了早膳后,才欲回清澜苑,就听到了下人来通传,说是定淮王拜访,还带了两抬礼来。

苏蕴惊讶,这竟然与顾时行所预料的几乎一样。

顾时行看向苏蕴,毫无意外地浅淡一哂:“如我所料。”

他是如此自信却又气定神闲,过分的光芒,苏蕴心底不禁有丝丝涟漪漾了起来。

忽然发现吸引她的,不是他那俊美的样貌,也不是他再次成婚后对她的体贴入微,而是在这些基础上,再散发出来的自信和表现出来的睿智。

他虽有缺点,可也有很多的过人之处,而这些过人之处皆是魅力。

这时顾侯也听到定淮王上门来,把顾时行喊了回去。

顾时行回去前,与苏蕴道:“此事你莫要担心,先回去。”

苏蕴颔首,随而先回了院子。

顾时行也就与父亲一同前去应对那定淮王。

回到院子不久,又有下人来传,说是亲家大公子来了。

顾时行在见定淮王,苏蕴也就让人把嫡兄请到了清澜苑。

苏长清见到妹妹,问:“定淮王怎么进金都了,还来了侯府?”

苏蕴与嫡兄道:“一会与兄长细说。”

二人在院中的亭中落座,下人送上了茶水后,苏蕴便让旁人退了下去。

给嫡兄斟了茶后,才正色地道:“那定淮王才来不久,兄长就到了,想必不是因为定淮王的事情。”

苏长清颔首:“今早我听说陈明阆又被打了一顿,又被抬回了陈府,是不是……”话到这里,看了眼周遭,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妹夫做的?”

苏蕴也小声了下来,回道:“不是夫君做的,但与夫君也有些关系。”

苏长清眼眸微微一睁,惊道:“还真的与他有关系呀!”

讶异完了之后,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苏蕴斟酌了一下,才道:“这件事,还是等夫君见完客再与嫡兄说吧。”

苏长清闻言,微微眯眸揣测:“这事与他有关系……肯定是他在算计些什么。”

苏蕴浅笑不语,在等顾时行的时候,问起了嫂子的事情:“嫂嫂现在如何了?”

说起妻子,苏长清从思索间回过了神来,脸上覆上了一层柔光:“你嫂嫂如今除却身子有些重外,其他还好,就是常常念叨着你们三姊妹一下子嫁出去了,家里安静了许多。”

苏蕴略一思索:“那过段时日我便喊上四姐姐和五姐姐,一同回去看看嫂嫂。”

“如此自然是好。”

兄妹二人闲聊了一会,顾时行也就回来了。

几个人也就着凉亭而坐,苏长清开口便问:“那定淮王何时来的金都,来侯府又所为何事?”

顾时行饮了一口茶,才缓缓地道:“昨日进的城,来侯府是替子致歉。”

苏长清诧异道:“听说这定淮王也是个自大的人,竟会亲自上门致歉,想必也是着急了。”

想了想,他问:“那你与侯爷是怎么答复的?”

顾时行淡淡一嗤:“让其把礼带回去,不再追究也不见谅。”

苏长清皱眉:“不再追究?”

顾时行神色清冷:“那梁邕终会自取灭亡,何须脏了自己的手?再者陛下也自有决断。”

即便再怎么追究,也做不到把刀刃插入梁邕的心口处。而且纵使定淮王没有任何谋逆的心思,但这梁邕也是皇帝拿捏着定淮王的筹码,他尚不能轻易去动梁邕、

苏长清点头认同,随即又道:“定淮王的事先别说,倒是来说说那陈明阆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时行也就把与苏蕴所说过的又述说了一遍,话到最后,神色浅淡的道:“定淮王此次离去后,必然会调查我与大皇子的过节。”

苏蕴诧异:“能查得清楚吗?”

顾时行往向她,浅晒:“能,很快便能查到李嵇因一个女子而在私下对我多有针对。”

苏蕴闻言,随而与嫡兄面面相觑。

二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也像是顾时行安排的。

说了一会话后,顾时行与嫡兄说到了一些政事上边,苏蕴也不大懂,便起了身,温笑道:“夫君与哥哥便先说着,我去厨房做些糕点送来。”

苏蕴离去,去厨房做了糕点,顺道多做一些让嫡兄带回去给嫂子。

正在做着糕点的时候,苏蕴不禁想起了婆母。

——要是让婆母知晓她的嫡兄今日来寻顾时行了,也不知道婆母该如何作想。

想到这,心底一虚,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晃出了脑海中。

那厢的顾夫人听到苏长清来了,眉头比方才知道定淮王寻上门来还皱得厉害。

在房中踱步许久,最后没法子了,也就进了宫。

半是扭捏的与自己姐姐说了私密话,说自己想要从傅太医那处拿个让男子气血旺盛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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