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的这场病可是病得不轻,足足将养了月余才让她的精神好了一些。
如今盛茗兰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希望自己的祖母能够尽快的好起来,她知道这是家里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自己的祖母,即便是老夫人的贴身女侍房妈妈来劝也没用。
对于自己的这桩婚事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看父亲的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即将嫁入李家的这个现实是绝无改变的可能了。
好在如今只是订婚,距离成亲最少还有两年多的时间,有足够的功夫能让自己把想要做的事情给做完。
一个多月的苦熬下来,让她本就瘦弱的身躯消瘦得像棵风中的小草一般,原本娇小的体态更显得瘦弱了许多,看着就让人可怜。
看到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就连一向娇蛮的茹兰都对她多了些关心,每每来拜见祖母的时候,也给她带一些新鲜的玩意儿过来哄她开心,虽然这个姐姐平时争强好胜,还爱摆嫡女的架子,不过骨子里的品性还是好的。
至于林栖阁的那位莫兰依旧保持着她那种矫揉造作的气质,每次见面时总是不忘阴阳怪气的恭喜她即将嫁入高门大族,得了一名身份显赫的如意郎君。
如果换了以前,茗兰还有兴趣说两句她听不出来的反讽,可如今对于这些话她已经如清风拂面,根本就不愿意去搭理这个所谓的便宜姐姐。
这天老夫人将她叫到了近前,让房妈妈守好房门之后,满脸是笑的递给她一封信,示意她打开看看。
盛茗兰疑惑的接过信纸,打开后先是扫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突然之间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泛上了她的心头,不可置信之下,她又瞪大了那双美丽的双眸,将那封信件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重读了一遍。
一脸惊疑的问道:“祖母,这封信是到底从哪里来的?孙女怎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
盛老太太笑着说道:“人都说是三人成虎,看来咱们都被那个臭小子给骗了。”
“自从我听说你那个糊涂的老子给你定亲下了这门亲事之后,就派人到下水村打听了一下他的情况,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却与坊间传闻大相径庭,当地的乡民提起李思业那个小子无是不交口称赞,将他夸的就像是神农下凡似的。”
“我怕那些人是李家提前安排好的,于是老太婆我就多了个心眼,写信托付白石滩何家帮我打探了一下消息,你也知道人家是御医出身,朝廷上的门路极多,各种消息也是最为灵通。”
“结果就如你所见了,这个小子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如今正在西疆前线的泾原路帮着韩相公练兵呢,你说一个能够让韩相公都对他青眼有加的少年,能是外面传的那样纨绔不堪吗?”
“他才只十四岁就被韩相公委以重任,这可是我大宋有朝以来前所未有之事,如此年轻俊杰你还怕他没有一个好前程吗?这次算是让你个丫头误打误撞的给抄着了,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
“这人啊,就是这样,有些人看上去极为困顿,历经各种苦难,却是有大福缘的,每每到了关键时刻自然有贵人相助,福星高照。”
“而有些人看上去极为风光,什么事情都心想事成,可每每到了紧要的时候,却是坎坷不平,举步维艰,大概这就是老天爷的公平之处吧。”
得到祖母的确切答案之后,盛茗兰感觉这些天压在自己头顶上的那片乌云终于散了,世界也变得鲜活了许多,这算不算是风雨过后见到彩虹了呢?
要知道这段时间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祖母病倒、未婚夫婿纨绔,虽然她脸上总是表现的云淡风轻,可内心受到的那种煎熬却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老太太看她眉宇间那点子郁结之气消散无踪,拉过了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头顶说道:“这下放心了吧,你看你这段时间熬的,都快瘦成芦柴棒了,一会儿多吃点儿东西,你这个丫头是个有福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糟践坏了。”
茗兰乖巧的笑了笑道:“那祖母也别生父亲的气了,也要尽快好起来才好。”
提到自己那个混蛋儿子,老太太的脸就为之一变。
“我就不好,就得让他们多着急一些时日,想就这么轻飘飘的便把这件事给揭过去,没门。”
“这次是真人庇佑佛祖显灵才让你误打误撞遇上个扮猪吃虎的,万一那个李三郎要真是个扶不起来的纨绔,那岂不是害了你的一生?要说你这个老子可真是偏心都偏到天上去了,她莫兰是女儿,难道你就不是他的女儿了吗?”
“这都是被色迷了心窍,才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他的这个性子要是不改的话,将来在仕途的路上也走不长远。”
不提盛家祖孙在谈论着李思业,到了渭州大营的李思业也是格外的头痛,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韩琦这个老家伙给骗了,原本来的时候说是在他身边当一个幕僚,只负责摇一摇小扇子,出一些鬼主意就好。
可到了渭州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韩琦直接把军器监的诸多事务全部都丢给他管理,偏偏他又没有个官身,那些干了半辈子的老江湖怎么可能任由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踩在自己的脑袋上。
于是那些军器监的监承、长史什么的便欺他年轻给他出了不少幺蛾子。
如果要是换在平时李思业倒是不介意和他们玩一玩,毕竟与人都也是其乐无穷的嘛。
可现在却是大战在即,李元昊已经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军情紧急之下,李思业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和这群混蛋勾心斗角,直接将韩琦的手令抬出来,狠狠的打了几个人一顿板子才算是镇住了局面。
如今的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军情似火,对面是十几万的西夏铁骑,自己最少得造出一千辆战车和五千架诸葛连弩才能保证压制西夏军的需求,于是人员的调配,材料的划拨,工种之间的协调便成了他目前最重要的工作。
好在他还知道一种叫做流水线生产的东西,不然还真没办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制作出这么巨量的军械物资。
当韩琦看到李思业将匠人们被分成不同的工种,各自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己的工作,而工作效率更是得以十几倍的提升的时候,惊叹之下不由问李思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见到了这个老货,李思业现在就是一肚子的气,于是便故作惊奇道:“难道韩公不知道这种制造流程吗?要知道这可是在始皇帝时就已经有的工作方式,不然始皇帝哪里来的那么多秦弩和铠甲让他可以纵横天下,韩公您博览群书见识更是罕有可与你比肩者,怎么会不知道这种流水线作业法呢?”
一句话直把韩琦说的老脸通红,最主要的是他还真不知道这种工作方式,自己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在各部门推广下去了。
看着一脸不爽的李思业,韩琦不由得无奈苦笑,不是自己心黑手狠,逮住个皮卡丘想要攥出个核电厂来,实在是这个小子肚子里的存货让他根本就摸不着底儿,如今韩琦最大的乐趣就是尽量的压榨他,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不,将军器监交给他管理,现在又给他弄出来个流水线操作法,看来今天晚上又得熬夜给皇帝陛下写奏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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