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的不好说的,都被江宁说光了,何管事哪里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他瞥了江宁一眼:“戒律堂的威严,自然不能侵犯,这是历代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戒律堂的规矩,就是青山宗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何管事厉声道,“陈龙提醒得对,前殿,我们还得查一查。”
陈龙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什么时候提醒了?
他根本就没说,一句都没有说啊。
现在戒律堂要去前殿查,要是被那些长老跟前殿弟子知道,是自己提醒他们的,自己这辈子都忘了!
“何管事!何管事!”
陈龙大喊着,“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啊,我什么都没说!”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啊!”
江宁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他立功了,何管事,可以考虑减轻他的罪责。”
“我认为你的建议不错。”
江宁跟何管事两个人,一唱一和,陈龙那张脸,瞬间白得,好似女人涂了厚厚的粉底,哪里还看得到一丝血色。
“何管事……”
陈龙慢慢跌坐在地上,心里怒骂自己,为什么要低调,为什么想装逼,为什么啊……
他哪里知道,自己只是想在关键时候,一展身手,竟然会演变成这个鬼样子。
他不想死啊!
但江宁跟何管事好像没听到,转身走了出去。
“前殿,必须查!”
江宁道。
“哼,你小子倒是会说,查前殿,你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事情么?”
“宗主不就是要我们惹事情?”
江宁淡淡道。
“而且,惹的事情,越大越好。”
何管事跟江宁两个人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似乎,还真有些好玩啊。
“对了,这个陈龙,算是无辜的,别弄死了,后面还有用。”
江宁又道。
“你这种人,真的不能当地人,心眼太坏了。”
何管事哼了一声,“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给你卖命吧。”
他哪里不知道,江宁已经在布局,而且是针对张恒的局,不知道,能不能把张恒给坑死啊。
杀死罗恒的人,显然就是张恒,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没人说破,好像都不知道,反正也很难查出证据,那干脆就不需要用证据好了。
这是江宁的方式,何管事此刻才体会到了。
两个人分开,江宁回了柳青那,继续喝茶吃点心,修身养息,好像在度假一样。
而另一边,何管事疯了。
他是装疯,但看起来比真疯还可怕!
整个戒律堂的护卫都出动了,直接冲进前殿,不放过每一个人,彻查罗恒之死。
但凡谁敢阻拦,都会被他斥骂,说是在跟青山宗的宗规和尊严对抗,骂得对方丝毫不敢反驳。
“任何人反抗,都给我带走!”
何管事大声道,“我青山宗宗规不可辱,我戒律堂威严不可欺压!”
“这是历代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改!”
他就说这两句话,其他的一概不说。
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是谁,何管事就这两句话,气得几个长老,都差点动了手。
可就连柳川道,都一言不发,接受调查和询问,谁还敢说什么?
“宗主,你就看着何堂主这么胡闹么?”
张恒忍不住了。
现在已经没查他内院了,所以他敢说,什么都能说。
尤其现在,是站在几个长老这边说话,他底气更足。
“胡闹?”
不等柳川道说话,何管事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宗主也在配合我胡闹了?”
“你!”
张恒气急。
他都不知道,何管事耍嘴皮子这么厉害,一句话就呛得他无法反驳。
他哪里敢说柳川道在配合他胡闹,哪怕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可却不能放在台面上说。
“大家为的都是青山宗的尊严,难道张恒你想破坏?”
“还是说,你内院我没有查清楚?”
何管事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死死盯着张恒,“莫非,凶手就是你!”
霎时间,整个大厅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盯着张恒,眼神各不相同。
张恒心脏猛地一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
“开始胡乱诬陷人了么?罗恒是我的得意门生,我杀他?我疯了么!”
他喝道,双目赤红,“他死了,我比谁都难过,你竟然还污蔑,我是凶手?你是想让罗恒死不瞑目么!”
张恒一副要跟何管事拼命的模样。
那激动的表情,就像是被玷污的黄花大闺女,委屈又愤怒。
“那不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何管事跟他吵了起来,显然情绪也很激动。
大厅里的声音,一下子?遮依意扒拂珊地扒?就大了起来。
“好了!”
突然,柳川道一拍桌子,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他看了何管事跟张恒两人一眼。
“这罗恒,杀的是江宁,是我的女婿,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把青山宗放在眼里了。”
“他这种人,自然是后面有人指使,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查出来。”
他看了张恒一眼,“难道,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
那双眸子,看得张恒心惊肉跳。
似乎,自己做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我当然想知道,也必须知道!”
张恒道。
他指着何管事,愤怒不已,“可何管事胡乱怀疑,竟然说我是凶手?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他不可能是凶手。”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大厅外,江宁缓缓迈步走来。
“张院长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杀我,张院长肯定不会想杀我,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江宁走了进来,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包括柳宗跟柳恒二人,他们将柳川道竟然还对着江宁点了点头,心里更是有些不舒服。
不就是个上门女婿,而且还不是亲生女儿的上门女婿,有必要那么重视么?
江宁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把整个青山宗都弄得天翻地覆?
“这里好像没有你说话的份。”
柳宗有些不客气道。
在场的,可都是青山宗的中流砥柱,除了宗主长老之外,也是各堂堂主,内外院的院长,江宁算什么?
“你是哪位?”
江宁瞥了柳宗一眼。
“哼,你连我都不认识?”
柳宗恼怒不已。
“你很出名么?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好像还比不上罗恒。”
“……”
柳宗顿时要气炸了。
拿自己跟一个死人比?
还说自己比不过这个死人?
“你——!”
他上前一步就要动手,被柳恒给拦住了。
在大厅里动手,成何体统?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你的长辈吧?”
柳恒淡淡道。
他们可都是柳青的哥哥。
“你又是哪位?”
江宁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