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一步，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谁都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比起贪狼，魔王显然更加难缠，这个家伙的可怕，不只是实力上，更是他的阴险和狡诈，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人性。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敢做，也丝毫不在乎后果。
江宁跟老顽童回去，大殿之上，众人还在。
唐方看着江宁，嘴唇动了动：“魔王死了么？”
“没有。”
江宁并没有隐瞒，“我们杀不了他。”
唐方微微一怔，他还以为，魔王被他们联手杀死了，看来，果真是没人能杀得了魔王。
只要魔王还在，那地窟就一定在，没人可以毁灭地窟，只有地窟毁灭其他人。
“如果这个世界毁了，你觉得自己还能活么？”
江宁突然问道。
“我想，你忠心的不是魔王吧？”
唐方身子一颤。
不只是他，其他几个殿主都是如此，他们中，根本就没人忠心于魔王，或者说忠心于贪狼。
经过了那么多年，魔王在他们心里的印记，早就已经消散了，如今强加到他们身上的，不过是贪狼或者说魔王的可怕实力！
逼着他们臣服，否则就是一个死！
他们又有什么选择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唯有低头臣服，才能换得一条活路。
唐方惨笑一声：“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有选择么？”
“就像你可以轻易杀了我们一样，他也可以轻易杀了我们，我们身为殿主，但活得比谁都卑微！”
“到头来不就是个死，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早该知道，天宫不在，地窟也必将覆灭，天地之间平衡的两方，一方覆灭了，另一方哪怕会辉煌，也定会盛极转衰，这是天道，这是命！谁也改变不了！”
江宁没想到，唐方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他点点头：“放了他们吧。”
江宁下令。
唐方等人楞了，他们以为，江宁肯定不会留他们活着，毕竟他们活着，终究是要给魔王卖命的，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可江宁，竟然要放了他们？
“为什么。”
唐方冷笑一声，“杀了我们，不是更好么。”
“杀了你们，没有任何意义。”
江宁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你说的，魔王不死，大家都别想活，天宫毁了，地窟也难继续生存。”
“我帮不了你们，杀了你们，也帮不了我自己，大家各自自救吧。”
说完，江宁带着人离开地窟。
唐方等人还站在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江宁说的这几句话，他们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再杀他们，没有任何意义，不是江宁心慈手软，而是他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天宫毁灭的那天，他们就该想到，地窟也会有这么一天啊！
任何事情的都有两面性，本以为天宫覆灭，会让地窟得到更多资源，能够发展得更好，但实际上，并没有。
那不过是魔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牺牲地窟的有生力量。
在魔王的眼里，地窟……也只是工具而已！
“哈哈哈哈哈！”
唐方放肆大笑着，脸上满是自嘲，“我们只是工具，只是工具啊！”
其他几个殿主，都看着好似发疯的唐方，也都清楚，唐方说的话没有错，他没有疯，大家都没有疯，疯了的，只会是这个世界。
从地窟离开，江宁等人的表情，有些凝重。
贪狼走了，下次出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点。
但他知道，到他下一次出现的时候，魔王的残魂恐怕已经复苏了很多，到时候，贪狼若是压制不住，那只能被魔王彻底吞噬。
而到那个时候，就真的麻烦了。
“没想到，贪狼也会有今天。”
老顽童说这话，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反而是有些唏嘘。
同个时代的人，当初大家还是好朋友，可现在呢，却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贪狼不可一世了那么多年，直到现在，依旧还要保持自己的骄傲，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被魔王残魂占据了身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确定要跟贪狼合作么？”
他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江宁。
“没的选了。”
江宁道。
“魔王的残魂很强大，一旦让他彻底复苏，到时候大家都得完蛋。”
魔王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都还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在寻找最后一颗泉眼，那就是江瑶。
不管怎么样，江宁都绝对不会允许，江瑶被人伤害！
即便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可跟贪狼合作，同样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老顽童道，“必要的时候，我觉得，连贪狼要一起杀。”
他说得很平静。
可江宁听得出来，老顽童心里有不舍，那是他的朋友，同时代的老朋友，可不杀贪狼，终究是个隐患。
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徒弟，遇上任何的危险。
即便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江宁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沉默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也许，贪狼自己都知道，最终会是这个结果吧。
他同样没的选择。
“啊！”
突然，江宁脸色一变，双手猛地捂着头，大叫了起来，表情满是痛苦！
“怎么了？江宁！”
老顽童立刻上前，却是被江宁身上的气劲震开。
又出现了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老顽童立刻挡着江宁，不让他的气劲伤到其他人，怎么又出现了。
好一会儿，江宁平静下来，这是第三次了吧？
“怎么样？”
老顽童问道，“还是那段记忆么。”
江宁点头。
“自从那次从天宫回来之后，就时不时会出现在我脑袋里，每次都很痛苦，但也只是短时间的。”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不清晰的记忆，却一再会出现，仿佛就是想要让他知道，可始终只是片段，没法得到完整的记忆。
江宁记得，就是从自己坐上了那张龙椅之后，才有的这些记忆，一点一点，不断在浮现，不断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到底是什么？”
老顽童问道。
“不知道，?爱陆依染染染伍遮?但可以确定，有人想让我知道。”
这个有人，老顽童听得眸子收缩。
有人？是谁？
他又在哪里？
一概不知。
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诧异，即便是江宁自己，说出这话之后，都觉得，似乎是有人要说出这话，借用自己的嘴，来说这句话的。
仿佛，自己身体里，同样有一个人的残魂，就像是贪狼一样，被魔王的残魂占据！
可他，却没有那种直观的感觉。
“再去一次天宫吧，”
老顽童犹豫了一下，“或许，再去一次，能够找到一些答案。”